“我张家的人呢?”
张玉楼站在原地,咬紧腮帮,如同一座爆发的火山。
“二公子,二公子,太好了,您回来了!”
徐强脸色狂喜。
方才还在心中想着,如何将面子挣回来,立马就看到二公子回来了。
这不是老天眷顾么?
“二公子啊,您可算是回来了!”
徐强到了张玉楼身前,立马将喜色一收,换做一副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模样。
张玉楼盯着徐强,脸色不善,心头浮现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站起来说!”
张玉楼一把将徐强拽了起来。
“张家...张家没了,里正死了,大公子死了......全死了!”
徐强哽咽着喉咙。
“什么?”
张玉楼如遭雷亟,身形都恍惚了片刻。
一把拽住徐强的衣领,脸色愤怒:“说,怎么回事?”
徐强这厮脸上悲伤,心中却是喜不自胜,急忙说道:“是苏家二郎,苏家二郎杀了里正他们,楚财他们带人将张家屠了个一干二净!”
苏澄原本站在一旁看热闹,结果没成想,这热闹看到了自家身上。
“苏家二郎?你他娘的放狗屁,我家二郎凡人一个,张家里正是修炼者,二郎能杀了里正?”
苏澄气不过,一脚踹在徐强身上。
还欲动手,却迎上了张玉楼阴冷的眼神。
“二公子,这话你也能信?”苏澄皱起眉头。
“信不信,等他说完!”
张玉楼脸色难看。
徐强急急忙忙爬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这天不知怎么的就冷起来了,那苏恒......前日,七公子死在了大阵之中。”
“楚财等人连夜屠了张家,二三四老爷都死了!”
话到此处,楚财众人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糟了糟了,这次死定了!”
老黄手抖得如同糠筛。
楚财心跳也快了许多,若是有苏恒坐镇,即便是张玉楼回来也不需要怕。
可好死不死,苏恒不见了!
苏澄听得心中惊诧,却不能将喜色表现在脸上。
张玉楼如今灵气逸散,已经有些不受控制的迹象了。
“二郎这一手太绝了,将张家全部斩了!”
苏澄提前做了提防,生怕张玉楼暴起发难。
“若是张玉楼动手,今日正好斩草除根!”
苏澄果断无比,瞧好了张玉楼一切动作。
“你敢确保你说得一切都是真的?”
张玉楼咬着牙问道。
“小人敢拿脑袋发誓,二公子若是不信,只管去问他们任何一个人!”
徐强指向身后的雪镇之人。
张玉楼抬眼望去,只见雪镇众人尽皆低头。
如此,答案已经揭晓了!
噌——
软剑出鞘。
“苏家二郎,出来受死!”
张玉楼疾步快奔,直往苏家而去。
众人见到张玉楼奔来,杀气十足,立马四处奔逃。
老黄哆嗦着说道:“死定了,死定了,这一次!”
楚财尽管手心冒汗,却还是握紧了手中柴刀。
忽的,只见张玉楼头顶一个鹞子翻身。
一条身影横在了众人身前。
“苏家大郎!”
楚财眼睛一亮,就方才那一手,想必苏大郎也是有些功夫的?
“苏澄?待我诛了首恶,将从犯屠个干净,咱俩再来做个了断!”
张玉楼杀意冲天,声音冷冽无比。
“二公子,此事我不知对错,我不评价,可二公子若想杀我家弟弟,苏澄断然不肯!”
苏澄眉目凝重,右手一伸,只听得噌的一声。
一把亮银长枪出现在了手中,白色枪缨在雪中,飒勇无比。
“你要与我交手?也罢,苏家之人总归都得死!”
张玉楼软剑舞动如银蝶振翅,点点寒光若隐若现,空气中瞬间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只这一招,便已经强过之前张家所有人了。
苏澄不敢怠慢,枪尖一转,便迎了上去。
赤霄枪简洁却霸道无比,虽说只是一门入门的修炼技法,到了苏澄手上却舞出了花样。
那银缨在空中跳动,枪影绰绰,自远处看,倒像是一条腾飞而起的大蟒,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
这番变故倒是将原本害怕的雪镇人看得振奋无比。
“苏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先是那苏二郎点子诡异,手段多变,再看这大郎,也是人中龙凤!”
“这才出去多久,竟与张家二公子打得平分秋色!”
老黄不禁感慨道。
“只可惜了,二郎不在,不然这张玉楼今日死定了!”
楚财惋惜说道。
他虽看不懂境界与招式,但能看威势。
张玉楼虽说气势汹汹,可这般威势不如那日的张廷宪。
连张廷宪都败在了苏二郎手上,张玉楼更不消说了。
“只看苏家大郎能否抵住张玉楼了,不然,今日,我们危矣!”
楚财心中默默祈祷。
再看战局,二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交手几十回合了。
“苏澄,你当真不要命?”
张玉楼气息乱了些许。
几十回合下来,双方身上都已经挂彩。
肉眼可见,苏澄的伤似乎更重些,胸前中了一剑,手上腿上各有三处剑伤。
张玉楼也没好到哪里去,前胸几个浅浅的血洞。
这苏澄的打斗方式不禁让他感到恐惧。
没有试探,没有权衡,出手就是杀招。
要不你死,要不我死,要不一起死!
张玉楼尽管比苏澄高出两重,却依旧被压制的厉害。
“二公子,你我两家的矛盾无法调和,今日这场,即是高下,也是生死!”
苏澄握住枪颈,枪尾托在地上。
尽管身上有血在流,可依旧是气息稳定。
“既然如此,那就你去死吧!”
张玉楼眼露凶光,直追而来。
剑光如瀑,或点,或刺,或划,变招不断。
苏澄无惧,枪影如蟒,或扫,或拦,或刺。
三两回合之后。
苏澄落了个破绽,张玉楼一喜,软剑崩的笔直,直刺而去。
剑尖到了近前,只见苏澄露出诡异的一笑。
“一去不回!”
苏澄大喝一声,那枪脱手而出,直追张玉楼头颅。
“疯子,你他么个疯子!”
张玉楼眼底尽是疯狂。
此招他占了先机,即便苏澄拼死,可依旧是软剑先刺入他的头颅!
苏澄用死换他重伤?
可张玉楼剑势已出,即便此时回防,新老之力相抗,他依旧要吃大枪这一击。
这就逼得张玉楼不得不与苏澄换这一招!
苏澄呵呵一笑,浑不在乎。
自出山那日,他就没想过有回来的那一天。
军中皆敬他勇武,却不知这勇武,是将头悬在裤腰带上杀出来的。
为得就是好不容易出了大山,为弟弟创下一份基业,一辈子衣食无忧。
如今弟弟也修炼,也出息了。
有人想杀他?
除非我死!
两人眼见着,便是一个同归于尽的结局。
陡然间,一阵强大的气势冲来。
那气势掀起地上玄冰,化作点点碎玉,席卷成一块帘幕。
轰地一声打在两人身上。
苏澄的枪势一偏,扎到了别处,张玉楼剑势也被带歪,扑了个空。
“你俩脑子有毛病?正主都未见着,打个你死我活?”
“你俩要分生死我没意见,先将我的事办了再说!”
一道冷冽地声音传来。
鹰鹫上跳下一个身影,一张大方脸,头上三花尽亮,气势无匹。
龙骧营小旗官——周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