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川处理完秦家别墅的事情以后,直接来到宋知微的家里。
花园里没有花,只有绿草。
秦书砚坐在白色的躺椅上,摆弄着他的龟背竹吊坠,望着那块吊坠出神,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秦予川忍不住弄出一点动静。
“咳!”
他重重的一声咳嗽,让秦书砚很快收起手心里的吊坠,回过头,问道:
“处理好了?”
秦予川一边点头,一边向他靠近:“当然,这可是我办过最正规的一件事了,必定办得妥妥的。
“他们已经走了,现在住在诚心居,合同也签了,秦家现在是你的了。”
秦书砚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所以秦予川递过来的平板,他根本没看,就随意放在腿上。
“你挑几个秦家的边缘产业,把股份弄到宋小姐头上。”
秦予川脖子向前一伸,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是又送房子又送钱!
这么大的手笔!
“为什么呀?”秦予川直接问出口,一点也没藏着掖着。
秦书砚淡淡回答:“宋小姐要跟我结婚,当然要给她补偿。”
“那为什么专门挑边缘的产业?”
秦书砚脸色平静,说:“秦家的大型企业如果变更所有人,也许会上财经新闻,她就知道了。
“一些不是特别挣钱的产业,就可以很简单地转到她名下。”
秦予川听明白了,“你想偷偷转,就像把秦家的别墅给她那样,不让她知道?”
“一些小型的企业和一栋房子给她了而已,有必要大张旗鼓地告诉她吗?”
秦予川一听,直接垂下脑袋:“好吧,我知道了。”
他确信,他哥被下蛊了。
“哥,话说回来,怎么没看到宋小姐?”
“她忙着呢。”秦书砚话语间藏不住的欣赏,“她盘了个厂子,用来制作玉石成品,今天去起货了。”
“她想做翡翠生意?”
秦书砚淡笑着回答:“她有那样的眼光和气魄,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这我倒不反对。”
两人正说着话,宋知微正好从外面走过来。
秦书砚眼神一亮,肉眼可见的开心:“回来了?累不累?”
对于这样的关怀,宋知微习以为常,耸了耸肩摇摇头。
但秦予川却又一次张大嘴巴。
“哥,你怎么不关心我累不累?”
秦书砚抬眼看着他,配合地问道:“你累吗?”
秦予川的嘴角抽了抽,能看出来他哥的问话很官方,和询问宋知微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
“……还行。”
“那你是不是应该去忙股份转让的事情了?”
秦予川一窒,叹了口气,认命般地点头:“知道啦!我这就去。”
说完,他抬步就走。
路过宋知微身边的时候,还悄无声息地朝她“哼”了一声。
宋知微对他的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也学着他的模样“哼”了回去。
秦予川走到门边,朝着里面的宋知微低声说道:
“幼稚鬼!”
然后坐上车走了。
宋知微则是直接来到秦书砚身边坐下,姿态轻松,问:
“予川来了,看来半山腰别墅那一家子已经解决好了?”
秦书砚的眼神片刻也不曾从她身上挪开,道:“嗯,赶走了。”
“哦。”宋知微一副很欣慰的表情,继续问:“那你要搬过去住吗?”
这话一出,秦书砚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啊?”
宋知微理所应当的样子,道:“秦家的别墅现在已经空了,正好让你住进去啊。”
秦书砚神色一变,肩膀垂了下来,苦笑问道: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啊?”宋知微对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没这么说啊。”
“那一定是予川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是我没管好他,他暗地里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宋知微见他笑容苦涩的模样,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屁股上像是被针扎似的,根本坐不住。
她站起来,忙不迭地摆手,重复道:
“我没这么说呀!”
秦书砚有些迷茫,神色落寞:“如果不是这样,那你为什么想让我走?”
“我……我只是想着,你费劲心思把秦老先生他们赶走,不就是为了能安安心心住进去吗?”
秦书砚垂下眸子,身上那抹淡淡的忧伤越发明显了。
“我没想过住进去。”
这个回答倒是让宋知微有些意外。
“那不是你家吗?你没想过住回去?”
他摇头:“住在那里跟住酒店没有差别,我也不喜欢那里,不过……”
他话锋一转,突然又说:“如果我真的打扰你了,我明天就可以搬……咳咳咳……”
他像是说得太着急了,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开始咳嗽起来。
宋知微一脸心疼,“好了别说了,你药呢?我给你拿。”
秦书砚皱着眉头,指着二楼的方向。
“在房间吗?”
她转身要走,却突然被身后的一个力量抓住手腕。
一回头,秦书砚有些泛红的眼睛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她。
看得她心软。
“我去拿吧,给你添麻烦了,怎么能让你照顾我?”
说完,秦书砚打算站起来。
宋知微叹了口气,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了下去。
“是我误解了,我不是在赶你走,而是我以为你想回到那个家。
“没关系,就在这住吧,反正外人看来,我们也是未婚夫妻,你住在这,很合理。”
秦书砚捂着嘴又咳嗽两声:“可以吗?”
那眼神中又含着几分期许。
“可以,我这房子住得下。”
宋知微松开他的肩膀,转身去往二楼。
打开他的房间门,入眼便看到两台对她来说很陌生的机械,她的心情也开始变得沉重。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里面的药盒,更加觉得喉咙一紧。
对于一个脆弱的病人,她有什么好苛责的?
如果秦书砚一个人回秦家别墅住着,也不太符合他们这对即将结婚的未婚夫妻的身份。
随他去吧。
宋知微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下了楼。
秦书砚的咳嗽并没有停止。
看着他轻轻颤抖的肩膀,宋知微又心软了。
别说秦书砚家财万贯地位超群了,就单独看在对方曾经几次帮她疏通商路的情分上,让他一直在她家里养老也问题不大。
秦书砚喝下药,脸色好了一些。
“多谢,知微,我会好好教育予川的,让他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
“不用。”宋知微连忙拒绝,“他是你弟弟,也是为你办事情,来这里找你也是正常的,我不会计较这些。”
秦书砚莞尔道:“其实他也不是我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