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挣脱开被他捏住的脸颊,重新躺到小角落,困倦地说道:“我身子不适,手又疼得厉害,好不容易如此有些许困意,殿下若无事,我便休息了。”
墨淮序就那样看着她的背影许久。
憋着一口气躺下,同样背对着她。
可没多久,便又躺正。
“沈晚棠,孤也不是不能只有一个人。”墨淮序像是妥协了一般,语气示好中带着些许的倔强:“可前提是得给你完整的心。”
“你给了,孤也可以给你。”
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要触碰感情,只觉得这些儿女情长是最没用的事,后院那些人他视若无睹。
可自她进来之后,他的心总是因她升起波澜,因她阴晴不定,总是三天两头地抓心挠肝。
她明明用尽全力来讨好自己,可偏生他知道那是假的,她对自己的真感情或许只有一半,这让他异常的气恼,总是对她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可如今……她像是真的下定决心不与自己再多有牵扯的模样。
墨淮序心里很不是滋味,闷闷地发疼。
背对着她尚未沉睡地沈晚棠闻言,完全没想着搭理他。
想要她对他付出真心,做梦去吧!
她脑子又不是被驴踢了。
在现代那一夫一妻的社会,都有那么多背叛,甚至还搭上一条命的。
更别提在这个朝代,三妻四妾是合法的。
对一个储君付出真心?
那绝对是脑子不正常。
一直没等到回答的墨淮序。
抿了抿唇。
告诉自己她已经睡沉了,没听到。
缓缓躺下,看着她的背影,沉思片刻,挪动自己的身躯往她那边凑。
从后面小心翼翼将她揽进怀中,僵持着那姿势半晌,发现她身子软软的,一看便是睡熟了。
他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睡着了,自是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环着她纤细腰肢的手稍稍收紧一些,下巴靠在她的发顶上面,隐匿在黑暗中的清隽脸庞是显而易见的满足。
哪怕知道她听不见。
他还是忍不住说:“你若是想独占孤,便把你这颗狐狸心全给孤,孤便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语气夹杂着淡淡地委屈与不甘。
沈晚棠闭着眼睛,完全不想理会他。
心想着,这个人可真是不怕疼。
胸膛上划了刀口子,居然还能这样紧紧抱着她,就没感觉到疼吗?
墨淮序本就没想过她的回答,自顾自说完之后。
拿起她的一只手,薄凉的唇瓣轻轻落到她的手心之处,浅浅啄了一下又一下。
若是沈晚棠此刻能看见他的神情,定不会错过他眼底隐忍的爱意与心疼。
*
天微微亮。
沈晚棠便被贵妃传了过去。
“给母妃请安。”
贵妃见她进来,连忙询问:“序儿的毒怎么样了?伤口多深?围场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序儿打算如何处理。”
沈晚棠一一简单回答。
贵妃听见没大碍之后,松了一口气。
再看沈晚棠这张极其勾人的脸,颇有些不理解。
“你与太子成婚至今尚未圆房,都快成为一桩人人皆知的丑事,序儿对你提不起兴趣,你应当自身好好想想办法。”
太医前些年说过,序儿如今这身子或许长命百岁,亦或英年早逝。
若是不留下个子嗣,这景国的江山要怎么办,总不能白白拱手让人。
等将来序儿若是不测了,到那时不管她的心境如何,是否还留存着一丝良心,都能保证登上帝位的那个人,都有她的血脉。
这样才能松下她多年来一直压制在心底的那口恶气。
沈晚棠满脸羞愧模样:“儿媳努力过,可殿下不喜我,并不愿意。”
“不是有闺中之事的药,你不会给他下药吗?”
“……”
不是。
这么炸裂吗?
怂恿她给自己的亲儿子下药。
沈晚棠张了张嘴。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人。
“五嫂。”九皇子墨淮焕急冲冲跑进来,冲到沈晚棠身旁:“给五嫂请安。”
沈晚棠第一次见到太子的胞弟,温柔道:“九弟多礼了。”
“焕儿,不是让你在书房中好好温习功课,怎么跑出来了。”贵妃责怪着,可眉眼之间皆是宠溺。
墨淮焕今年只有十二岁,长相极其像贵妃。
他埋怨道:“母妃,你先前因儿臣生病,不让儿臣去冬狩,结果五哥就被人冤枉了,如今还中毒回来,你都不知道,底下的人说得可难听了,全都是说五哥是不祥之人。”
“若是儿臣当时在场,也好为五哥说说话,说不定五哥就不会一直不愿意搭理我,觉得我是个小屁孩。”
贵妃的笑容僵硬了下,略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