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却仿佛有着千钧之力一般,直直地压在了周太医的心上。
周太医心里非常清楚,事已至此,他已然是避无可避了,如果胆敢违抗圣命的话,那后果绝对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尽管心中万般不情愿,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小李公公一起去救治那些可怜的病人们了。
临出门前,周太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转过身来对着柳彻哀求道:“皇上啊,微臣自知能力有限,仅凭微臣一人之力,恐怕实在难以应付这么多的病人呐。要不……您就让张太医与微臣一同前往吧,也好让他能帮帮微臣的忙呀!”
柳彻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地说道:“张太医近日一直忙于照料病患,实在辛苦,就让他好生歇息一段日子吧。周太医啊,朕对你的医术与能力可是充满信心,此番就全仰仗你了,只需竭尽全力便可。”
“臣领旨谢恩!”周太医微微躬身行礼,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但也只得独自一人悻悻然离去。
待周太医走远之后,柳彻再次挥了挥手,向张太医示意其可以退下了。
张景缓缓退出了御书房,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时,柳彻将目光移到了自己案头上那一叠厚厚的奏折之上。
这些奏折皆是朝中大臣们对周家的弹劾之辞,柳彻随手拿起一份,仔细阅读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周家近来行事的确有些张狂,看来是时候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另一边,邢莎罗满心悲伤地回到家中,一见到自己的父亲邢将军,那积蓄已久的泪水便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邢将军见自家向来活泼开朗的宝贝女儿竟哭得如此伤心欲绝,顿时心如刀绞,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乖女儿,究竟是谁这般大胆,竟敢欺辱于你?快快告知爹爹,爹爹定要去寻那人算账,为我的宝贝女儿出气!”
邢莎罗听到父亲的话语后,心如刀绞,那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难以自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哽咽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就在这时,夏雨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邢莎罗一同走进了屋内。当她看到眼前那位满脸焦急与心疼之色的邢将军时,嘴唇微微动了动,嗫嚅了好几下,但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把大小姐已然离世的这个噩耗告知于他。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邢将军满脸茫然,不知所措;邢莎罗则低声抽泣着,双肩不停地颤抖;夏雨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揪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正在这尴尬而又凝重的氛围当中,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只见那人头戴一顶黑色的斗篷,将面容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眸。待走近一些,众人才看清来人竟是魏梓芙!
邢将军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向着魏梓芙行了一礼:“魏妃娘娘吉祥。”
魏梓芙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邢将军免礼。”随后,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停留在了邢将军身上,开口问道:“邢将军,本宫今日来有孕一事相商。”
邢将军有些疑惑,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香消玉殒了。
魏梓芙深吸一口气,原本到嘴边想要告知邢莎曼离世这一噩耗的话语,硬生生被邢莎罗突兀地打断。
只见邢莎罗娇嗔着对邢将军说道:“爹爹,魏妃娘娘可是姐姐生前的至交好友,她大驾光临咱们府上,这有啥值得大惊小怪的?”说话间,邢莎罗还一个劲儿地向魏梓芙使着眼色。
魏梓芙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但很快便恢复镇定,转而微笑着对邢将军回应道:“莎罗所言极是,不过,本宫今日登门拜访,实则是因那周家之事而来。”
听到“周家”二字,邢将军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面露一丝疑惑之色,开口问道:“周家?魏妃娘娘这话究竟是何意啊?不知这周家人怎么了?”
魏梓芙轻轻抿嘴一笑,目光如炬地盯着邢将军,缓声道:“将军可曾思考过这样一件事情——取代周家?”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邢将军耳边炸响。
他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魏妃娘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摆手道:“魏妃娘娘真是爱开玩笑!且不说这周将军刚刚在战场之上立下赫赫战功,就单论他们那位备受圣上宠爱的小姐,如今都已荣升为尊贵无比的贵妃娘娘了。试问娘娘,本将军要凭借何等手段才能取而代之?”
邢莎罗亭亭玉立地站立在邢将军身旁,美眸紧紧凝视着前方的魏梓芙,只见魏梓芙朱唇轻启,决然地道出要让周家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的话语。
此刻,邢莎罗那明亮的眼眸里仿佛闪烁着点点璀璨的星光,熠熠生辉。她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魏梓芙,娇声问道:“不知魏妃娘娘究竟有何妙计,可以将强大的周家一举击溃呢?”
一旁的邢将军听闻此言,心头不禁一紧,面露焦急之色,赶忙劝阻道:“莎罗啊,现如今周家可谓权势滔天、如日中天,想要轻易动摇他们谈何容易!咱们若贸然与周家正面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之举!”
然而,邢莎罗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无法再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对着邢将军大声喊道:“父亲,周绮云那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将我的亲姐姐害死了!即便如此,您难道仍然不打算与周家为敌吗?”
邢将军闻言,身躯猛地一颤,满脸惊愕地望向自己的爱女,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莎罗,你方才说了些什么胡话?怎么会……什么叫做周绮云害死了你姐姐?你姐姐莎曼明明还安然无恙地待在宫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