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慈爱地抚摸着二公子手,苍老的脸上满是喜悦,“乖孩子,外婆也想你。”
一位身姿挺拔,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的男子忙走了过来,笑道:“娘,快带姐和姐夫进府吧,别站外面了。”这位男人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眼神中透露出稳重和成熟。
“对,对,看我老糊涂了。”陈老夫人忙牵着二公子步履蹒跚地走进屋子里。
众人进入府中,屋内早已布置得喜气洋洋,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五彩的丝带随风飘动,仿佛在迎接一场盛大的庆典。
初雪小心地跟在郡主身后,时刻留意周围环境和郡主的需求。她的眼神敏锐而专注,如同一只警惕的小鸟。
“娘。”夫人与国公爷一同行了礼,郡主也忙跟着二公子欠身行礼。
“见过外婆,见过大舅二舅。”郡主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丫鬟仆人们如忙碌的蜜蜂般穿梭往来,手中稳稳地端着各种精美点心和飘香四溢的茶水。
陈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之上,微微抬起头,目光首先落在端庄高贵的女儿身上,那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欣慰;接着又看向身形魁梧的女婿,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最后,她那苍老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郡主身上。
“这就是静安那孩子吧?都长这么大了?”陈老夫人的声音微微颤抖,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忽然,她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轻声道:“跟当年那丫头,一样。”
“外婆。”郡主乖巧地轻唤一声,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
“哎。”郡主软软的呼唤让陈老夫人心中一暖,她向郡主招了招手,示意郡主到她身边来。郡主莲步轻移,来到陈老夫人身旁。陈老夫人握住郡主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眼中满是慈爱。
“你娘当年也是个忠心耿耿的丫头,一直服侍着你母亲。她那般乖巧懂事,只可惜福薄。”陈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不知是在惋惜逝去的时光还是惋惜丫鬟的命。
夫人点了点头,笑道:“娘,她娘对我忠心不二,静安这孩子自小便在我身边长大,我又怎会亏待了静安。”
国公爷见状,连忙说道:“静安可是我们府唯一的嫡女,最是聪慧伶俐。夫人一直对她视如己出,从未让她受过半分委屈。”
陈老夫人神色稍缓,目光落在郡主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有感慨,又似带着些许淡漠。
她微微启唇,声音略显沧桑:“这孩子……想当年啊……”
“罢了,日后过年,带着这孩子吧。”
郡主听了陈老夫人的话,心中微微一紧。她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敬重,微微欠身,用温柔而坚定的语气回应道:“多谢外婆挂念,日后逢年,静安定当前来探望外婆。”
初雪站在郡主身旁,听着陈老夫人与郡主的对话,心中思绪万千。陈老夫人对郡主的态度,虽有那么一丝丝感情,却也如那风中摇曳的烛光般微弱。
古代很不好,这里等级森严,重男轻女,身不由己,物资匮乏。更没有公平可言,贫富差距巨大。尽管她是郡主的丫鬟,但华妃和徐婉仪都能随意欺辱她。
可即便如此,她这半年来也比前世过的更好。回忆起前世短暂的人生,她就像是溺死在高中的学生,不知何处是岸。
前世高中,每月只有两天在孤儿院,其他时间只有上课和作业。无论学校还是孤儿院,都是躺在狭窄的小床上,连翻身的权利都没有。或许最幸福的就是同学父母的热情,躺在同学家的大床上,还有那神奇的手机网络?
在这里,国公府给她撑起了一片天,没有了繁重的学业,生活轻松简单。虽为主仆,可郡主待她如同姐妹。这时代对女子严苛,但苏辰却是真心疼爱她。虽是大通铺,可却能随意翻身,而且还有翠柳星儿她们。
这时,丫鬟们又端上了一些新鲜的水果和精致的小吃,国公爷轻咳一声,轻笑道:“两位弟弟在任上可还好?”
郡主两位舅舅,大舅舅陈德运气好,在江南为官,过年进京述职也能探亲休假。二舅舅陈修却是在北方任职,如今还在北方处理灾情。
陈德身穿青色长袍,坐在国公爷斜对面,他笑道:“多谢姐夫关心,是姐夫有面,弟弟在任上还算顺利。尤是江南富饶,弟弟生活自是极好的。”
“如今大军得胜,眼看又是严寒,估计春后还要大旱。眼看皇上欲要推行新政,弟弟可要留手着些。”
国公爷顿了顿,忽然面色一冷,十分严肃地警告道:“若是做些错事,皇上定是要一视同仁。”
陈德忽然严肃起来,保证道:“有姐夫的面子,弟弟自是收敛的。何况江南本就富庶,姐夫不必忧心。”
“妹妹呢?可是跟着妹夫在任上?”夫人忽然问道。
“是啊,你们姐妹也不联系,她已有两年没有回来了。”陈老夫人忽然一叹,轻轻摇了摇头道:
“你们四个孩子,老大老二在外为官不易,却也时常寄些信件吃食。可你们妹妹,却两年没有回来,也不知究竟如何了。那些庶出的,更是没人回来看我这个老太婆。”
陈德轻轻抿了口茶,面色却是不太好看,忽然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道:“自爹走后,我们在外留任,唯娘一人在京,也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弟妹和孩子也都没有回来吗?”
陈德点了点头道:“路途遥远,便让他们几个男子留在江南读书了,尤是老大年仅十五,已是考上秀才了,在江南也算极为优秀的。”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二公子忽然放下茶杯,笑道:“舅舅家的表弟如此聪慧,将来定能高中状元,为家族争光。”
陈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又微微皱眉:“只是这孩子自小聪慧,性子却有些执拗。我担心他过于自负,将来会吃亏。”
国公爷沉吟片刻,说道:“年少轻狂在所难免,等他再经历些事情,自然会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
陈老夫人轻叹一声:“也不知我这孙儿何时能回来让我看看。两年未见女儿,如今连孙儿也见不着,心中着实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