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天,例行的敬茶、下厨诸事便这般顺理成章地过去了。
次日,也就是新婚的第三日,刘若溪和二公子依照习俗回了娘家。
往后的日子里,新媳妇刘若溪开始参与家中待客诸事,这场热热闹闹的婚事也算是落下帷幕,刘若溪自此真正成为了宁家的儿媳。
不过,夫人又去了庄子上,刘若溪便随着世子妃一同管理家中事务,每日里忙忙碌碌,倒也渐渐熟悉起这国公府的大小琐事。
时光悄然流转,一连七日过去,天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笼罩,阴云密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似是随时都会落下一场大雨,可那雨却始终犹犹豫豫,迟迟不肯落下。
花园里,平日里娇艳明媚的花儿,此刻都被这朦胧的水汽包裹着,少了几分往日的鲜活与艳丽,却多了一丝楚楚可怜的韵味。
初雪和往常一样,轻轻牵着郡主的手,沿着花园中蜿蜒曲折的小径,不紧不慢地漫步着。
她们的目光在那些被水汽氤氲得愈发朦胧的花草间游移,感受着这别样的宁静与美好。
四下里静谧非常,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鸟儿,此刻也像是被这阴沉的天色吓住了,隐匿了踪迹,连一声啼鸣都听不见,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她们二人。
郡主走着走着,心中的爱意如潮水般翻涌,再也抑制不住,脚步突然顿住。她缓缓转过身,深情地凝视着初雪,目光中满是缱绻与温柔,仿佛初雪就是她眼中的全世界。
初雪被郡主这般专注而炽热的眼神看得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刚要开口询问,郡主却已缓缓倾身向前,双手轻轻捧起初雪的脸庞,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初雪只觉心跳陡然加快,如雷鼓般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下一刻,郡主温软的双唇便轻轻印在了她的唇上。
那触感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最细腻的花瓣,带着丝丝缕缕的甜蜜与温柔,轻轻拂过初雪的心房。
初雪先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无措,可转瞬之间,心底涌起的甜蜜便如汹涌的潮水,将这一切情绪淹没。
她的脸颊愈发滚烫,像是能将这阴湿的空气都烘暖几分,唇瓣微微颤抖,羞怯与喜悦交织在眼中,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明亮而温暖。
就在这时,初雪不经意间一抬眼,竟瞧见刘若溪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
刘若溪本也沉醉在这朦胧而诗意的园景之中,不经意间抬眸,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下意识地轻呼了一声:“呀!”
这轻轻的一声,在寂静得近乎凝固的花园里,却如同一声惊雷,瞬间打破了这份甜蜜与宁静。
初雪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浑身猛地一颤,瞬间弹跳开来,心脏猛地揪紧,双手慌乱地捂住胸口,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她的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慌乱,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方才还洋溢着甜蜜的双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惶惑与不安,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满心的甜蜜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初雪和郡主这才如梦初醒,想起刚才的一幕,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
郡主也微微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她轻轻握住初雪的手,手指微微用力,似是要给予她力量,让她安心。
随后,郡主微微欠身,右手优雅地放在左胸前,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道:“见过二嫂,适才一时忘情,唐突了,还望二嫂莫怪。”
初雪则忙不迭地双膝跪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奴婢冲撞了二夫人,求二夫人饶恕。”
刘若溪见状,先是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轻轻一笑,快步上前两步,伸出双手,温柔地扶起郡主和初雪,柔声道:
“妹妹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那老古板,你们情真意切,我不过是偶然撞见,倒像是我打扰到妹妹了,快莫要如此多礼。”
郡主和初雪这才缓缓起身,郡主拉着刘若溪的手,像个撒娇的孩子般道:
“二嫂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既如此,二嫂就莫要再提这事儿了,咱们接着逛园子吧。”
刘若溪微笑着点头应允,三人便一同沿着小径,伴着这朦胧的景致,缓缓踱步,有说有笑起来。
刘若溪脸上立刻绽放出温婉的笑容,眼中带着一丝打趣,道:“哎哟,郡主妹妹和初雪,今儿这园子的景致可好?我刚刚可瞧见了些有趣的事儿呢。”
初雪脸“唰”地一下红透了,羞得满脸通红,微微咬着嘴唇,头垂得更低了,连一丝目光都不敢与刘若溪对视。
郡主笑着点头,微微点头道:“虽有些阴沉沉的,倒也别有一番韵味。二嫂这是出来透气?”
刘若溪轻轻抚了抚鬓边的发丝,目光柔和笑道:“是啊,在屋里待久了,觉着闷,便出来走走。”
刘若溪微微一顿,轻笑道:“夫君当时说,我还不信呢,不过既然爹爹都不说什么……真没想到……嘿嘿,郡主妹妹,你可藏得够深的呀。”
郡主娇嗔道:“二嫂,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和初雪……我们是真心相待的。”
刘若溪点点头:“我懂我懂,看你们这样,我也觉得开心。
说起来,自嫁入国公府,每日的日子倒也闲适,夫君待我极好,府里上上下下又都和气,可比我未出阁时自在多了。
也正是因为日子过得好,才更希望你们也能好好的。”
郡主眨眨眼,俏皮地道:“那敢情好,我就怕二嫂初来乍到不习惯,如今听着二嫂这般说,我也放心了。”
郡主和初雪这才起身,郡主拉着刘若溪的手,撒娇道:
“二嫂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既如此,二嫂就莫要再提这事儿了,咱们接着逛园子吧。”
刘若溪微笑着点头,三人便一同沿着小径,伴着这朦胧的景致,缓缓踱步,有说有笑起来。
刘若溪笑意更浓,拉过郡主的手轻轻拍了拍:“还是郡主妹妹贴心,有你这句话,我心里暖烘烘的。
说起来,这初雪看着就伶俐,也难怪能得妹妹这般喜爱,又是今朝唯一有封号的奴婢呢。”
初雪微微欠身,谦逊地道:“二嫂谬赞了,奴婢只是尽心伺候郡主罢了。”
郡主轻轻捏了捏初雪的手,转头对刘若溪道:“二嫂,这初雪跟我多年,最是知我心意,有她在,我省不少心呢。”
刘若溪微笑着看向郡主,好奇问道:“郡主妹妹,公主殿下即将及笄,你可是否要去担任赞者?”
郡主面露微笑,点了点头道:“二嫂消息可真灵通呀!是要担任两位公主殿下及笄礼的赞者呢。”
刘若溪轻轻点头,赞赏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是公主殿下和宫里对你的信任呀,你可得多费些心思。”
郡主用力地点点头:“嗯,我知道的。回头还得找宫里的嬷嬷再请教请教,争取做得尽善尽美。”
初雪在一旁附和道:“郡主这么用心,肯定能把赞者的事情办好。到时候,郡主在及笄礼上一定会光彩照人的。”
刘若溪抬眸望了望天色,落日的余晖已然隐没在云层之后,天际只残留着几缕黯淡的霞光,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道:
“这天儿不早了,我也该早些回院子去了,就不打扰郡主妹妹和初雪亲亲热热地逛园子啦。”
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这话一出,初雪的脸又一次红了,像是熟透的番茄,她慌乱地垂下眼眸,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满心的羞涩简直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