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拿出一个煎饼,还是用保鲜袋装好的,独立包装,
“有加大葱的,有加香菜的,你要哪个口味”
阮四月不挑食,
“我都行。香菜的吧。”
阮四月接来煎饼,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口生香,
煎饼里还裹了甜面酱生菜和煎蛋咸菜以及炸的焦叶,简直好吃到爆。
陈东又把装在保温杯里的豆浆用杯子盖给阮四月倒了一杯盖。
香浓甜甜的豆浆,配上加了好多小料的煎饼,
此时的安全感,让阮四月有一种极为踏实的感觉。
看得出来,陈东有一个很爱他的妈妈。
想到自己回乡遭遇,自己的妈妈却是那样的,她的眼里含着泪水。
“怎么又掉泪了?”
陈东递过了纸巾。
“没有,没什么。”
“在外面又不是不能生存,家里逼婚,你以后就不回来,他们也拿你没有办法。”
陈东安慰道。
阮四月点点头,
“是,我这一走,这家乡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吃完饭,拿出车票一看,陈东和阮四月买的不是一个车厢。
阮四月说,
“陈东,你看,你在十三号车厢,我在八号车厢。待会,咱们上车时,不能上错了。”
陈东说,
“没事,我跟去你在八号车厢,不就是没有座位吗,就当买的站票,走道蹲一下也可以。”
这一次他们买的直达的车票,长途要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阮四月说,
“陈东,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还是坐着舒服,你还是去你的车厢吧,到地方,咱们下车再汇合。”
陈东执意不肯,
“没事,我这不有行李袋吗,我坐在行李上面睡就行了。
每次出去,其实都是站票,这次不知道怎么有运气买了个一座位,没事的,我站票都习惯了。”
阮四月无奈地,
“你这不是浪费一个座位吗,”
“浪费啥啊,那十三号车厢里没有座位的乘客谁坐不是坐啊。
我身体年轻,少坐一会又不影响什么。只当锻炼了。”
阮四月看陈东,铁了心要和她坐一节车厢,也没有再说什么,
回来的时候,就坐他的位置,大不了,轮换着坐就是了。
到火车上,人和回来时的一样的拥挤,她们上的车站只是路过的小站,能买上有座票已经是难得的很,
正常是买不到座位的,也算是踩了狗屎运,也许是刚好有个退票的吧。但陈东却放弃了座位。
阮四月找到自己的座位,陈东就靠着她的位置在走道里,坐在自己的行李包上。
一夜未睡的阮四月,身体疲惫得很,上了火车,心里彻底放松,困劲袭来,她很快就睡着了。
她的脑袋靠在座椅的靠垫上,随着火车的颠簸,摇摇晃晃。
陈东发现了,忙站起身来,把她的头固定在自己臂弯里。
阮四月这一觉,睡得真香,睡醒的时候,是被推车卖午餐的乘务员的喊声叫醒的。
她一睁眼,自己的头,被护在陈东的臂弯下,倒是舒服的角度,
只是再看陈东,那个姿势就有点难挨了。
陈东个子高,想保持这个姿势,只能单腿跪在她的座椅边沿,保持一个半跪的姿势。还微弓着腰。
阮四月看看了时间,自己竟然睡了一个上午。
“陈东,你一直这样姿势,腿都酸了吧。”
陈东看她醒了,站起来,活动着腿,
“没有事没事,你睡得香就好。刚刚好,卖午餐的走过来了,正好赶上吃饭。”
阮四月刚睡醒,倒也不觉得饿,而且,火车的饭向来很贵,她忙说,
“陈东,不要吃这火车上的午餐吧,我带的有饼干。”
其实陈东带的也有煮鸡蛋和面包。
“四月,一年到头也难得坐一次两次火车,我妈说了,穷家富路,在路上就不要省这口吃的了。”
“你好,这里要两份饭。”
阮四月想要阻止,乘务员迅速的拿了两份饭过来了。
放在了阮四月的面前,阮四月无奈,等乘务员离开,悄悄抱怨道,
“陈东,你知道,火车上,东西又贵又不好吃,就这么一天一晚上,咱们凑合过去得了呗,还这样浪费钱。”
陈东也端着打开吃,
确实,火车上的饭盒,又贵,味道又不咋的。
但陈东就是想在阮四月面前充一下大方,虽然他明知道,又贵又 又难吃,
“确实不好吃,但是,好歹,比吃冷的东西舒服些。”
阮四月看着他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心里却有点甜。
但饭盒的味道确实差得有点过份了,阮四月不挑食,但也吃不完,本来,她胃口也不大。
她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正准备盖住扔掉,却被陈东拿了过去,
“还有这么多,倒掉不是太浪费了吗,来,我来吃。”
阮四月看到,陈东拿过她吃剩下的饭盒,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饭菜清理了,有点目瞪口呆。
“你这胃口可以啊,这么难吃,还能吃这么多。”
“嗨,我们这么做体力活的,吃饭哪里有那么挑剔。对了,四月,你在厂里做什么的?我在厂里开叉车搬货的。”
阮四月对开叉车的倒是挺熟悉,以前在西美厂,也看到一些开叉车拉货的人。
但她自己此时没有工作,对陈东的问话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无业?
似乎不好听,但是,编一个工作,似乎也不太对。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前一个工厂辞职了,暂时还没有找到工作,回到大悦镇再找工作。”
“你是要做普工的吗,要是做普工的话, 我们厂里正在招工呢。介绍一个来,还有五十块介绍费呢?”
阮四月摇头,“也算是,也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倒听不懂了?”
“我以前是做普工来着,但我后来学了电脑和办公软件,现在想找文员,也不知道能有没有戏,实在找不到的话,还是得去做普工。”
“哟,四月,你厉害啊,还能当文员呢,我们那车间的文员,就是高中毕业,就能当了,你肯定也能。”
陈东找了个理由走到了车厢中间连接处,打了个电话,“主管,咱们这里还招文员吗?”
……
陈东一脸喜气地返回阮四月身边,远远地看到,阮四月的身边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俯身和阮四月说着什么。
阮四月明显不悦,那个人却一直说个不停,那身子还越靠越近阮四月了。他心里一股怒火腾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