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霜月的样子,旁边的张妈和李妈慌了手脚。平时秦霜月也经常祭拜,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
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惶恐无助地看着龙啸,道:“姑爷——”
龙啸叹了口气,低声道:“她想哭,就让她哭一会吧。你们去忙吧,这里有我。”
张妈李妈点了点头,不安地离开。
龙啸关上房门,时空再次被隔绝。看着哀哀欲绝的秦霜月,他于心不忍,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秦霜月将娇弱的身体扑进龙啸的怀抱,搂着他的腰,哭得更伤心了。
龙啸也红了眼圈。
这一刻,他们同病相怜,他能体会到秦霜月的痛苦。
虽然他的父母可能尚在人间,但是有还不如没有。秦霜月至少知道她父母的归处,她可以把他们供在房间里,时常悼念。
他呢?
他不知道父亲是谁,不知道母亲的下落。
不能悼念,无法怀念,情之所起,不知所归。
“其实,他们死了也好。只要让我知道埋骨之地,让我去坟前上一炷香,磕一个头,了却生恩,我这辈子也算是无牵无挂了……”
情到深处,龙啸喃喃念叨。
听了这话,原本处于悲痛中的秦霜月急忙抬头。看到不知何时,龙啸已经双眼通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
然而越是这种忍着泪水的红眼,越是动人。
秦霜月瞬间忘了自己的悲伤,急忙搂着龙啸的脖子,有些慌乱的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想赶紧回来把真相告诉我爸妈,让他们在天之灵能够瞑目……没想到一时失控,竟然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娇妻,不停地解释。
她不解释还好,越是解释,龙啸越是悲伤。
两颗豆大的泪珠滚了滚,终于从一双虎目之中滑落。
看到龙啸竟然哭了,秦霜月更加着急,她用手去擦拭泪水,觉得还不够,双手搂着龙啸的脖子,用嘴唇去亲吻他脸上的泪水。
一双娇唇像是纷飞的花瓣,在龙啸脸上狂乱地吻着。
最后不知不觉动情,蛮腰挺起,吻上龙啸的嘴。
龙啸一时触情生情,又被怀中娇人柔情感动,也下意识地搂住秦霜月的蛮腰,本能地回应。
很快,秦霜月娇颜酡红,浑身都滚烫起来。
她像是中了热病的蛇一样,缠着龙啸,口中发出靡靡之音。
龙啸低声道:“你方才悲痛过度,诱发了体内部分寒毒,现在是化解这部分寒毒的最佳时机,只是——”
秦霜月像是溺水之人,搂着龙啸的脖子,在他耳边娇弱地道:“我相信我父母在天之灵,看到有你这样的男人来拯救我,也会欣慰的……只是不能在这里……”
“抱我去你房间……老公。”
动人的语气像是蚊子爬上心头,龙啸甚至能感受到她娇湿的舌尖。
尤其是那声老公,动情处,撩人心弦。
龙啸咽了口唾沫,抱着秦霜月站起,看着桌上的一双遗像,低声道:“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大步离开,出门左拐,来到了秦霜月给他准备的房间。
这个房间才是这座别墅的主卧,比二楼秦霜月住的更大更奢华。
床边的落地玻璃,直接对着的就是外面的千顷碧湖。
湖面波纹如绸,鸳鸯戏水,一片和谐。
房间昏暗静谧,锦绣大床,珠光宝气。
有了前一次的治疗基础,这一次轻车熟路,龙啸没有废太多事,就将被诱发出来的寒毒化解。
至于深深附着在骨髓里的,不能操之过急。他虎豹之躯或许无所谓,但是秦霜月的身体还太娇嫩,难以承受。
暮色四合,霓虹亮起。
秦霜月深深吁了口气,终于从惊涛骇浪中稳定下来。尽管疲累无比,睡意像浪潮般冲击着大脑,但是她还是忍住没有立刻睡去。
她缩在龙啸的怀里,低声道:“我和爷爷调查过你……这一点,你不生气吧?”
龙啸低声道:“情理之中。”
秦霜月眼中浮现一抹爱怜,有些心疼地道:“你身世凄苦,自幼在孤儿院长大。但我还是要说,你比我幸运。至少,你的父母或许还在人间。”
“你真的不想去找他们吗?”
“以前你或许没有机会,但是现在你有一身本领,只要你愿意,我也会倾尽所有地帮你……”
龙啸冷笑道:“二十年前,一个寒风大雪的傍晚,我妈把我放在福利院门口,不顾我如何哭喊挽留,决绝而去……她既然不要我,我还去找她干什么?”
“至于我爸,或许只是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渣男吧……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秦霜月搂着龙啸,道:“这是气话!你听我说,这世上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我相信他们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龙啸拿出那枚黑色的玉佩,自嘲地道:“哪怕是真的,但是我凭什么去理解他们的苦衷?他们既然有苦衷,为什么还要生下我?说白了,还不是自私。”
“我妈不知道,跟她在一起的岁月,哪怕再苦,哪怕沿街讨饭,受累挨饿,但是有她在,我就是有家的孩子。”
“跟她睡在窑洞,晚上的星星是亮的。”
“她把我丢在福利院,我虽然不再颠沛流离,不再受冻挨饿,但是也彻底成了孤儿。我的夜晚,星星再也没有亮过……”
“她不知道,一个没有妈的孩子,吃得再饱,也是不会快乐的……”
他喃喃地说着。
暮色下,整个人都变得阴暗落寞起来。
秦霜月柔情百转,心疼不已。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聪明的男人,能被柳倩三年来骗得团团转。说白了,内心对家的渴望,让他对柳倩心生感激。
他不舍得破坏来之不易的“家”,所以有时候甚至会自己骗自己。
这么好的男人,柳倩怎么舍得欺骗之后又无情的抛弃?
秦霜月想不明白。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感到庆幸。
如果没有柳倩的始乱终弃,她又怎么会阴差阳错捡到这个大宝贝。
她像是害怕失去一般,用身体紧紧贴着龙啸,用胸怀来温暖他,同时忍不住将他手中的黑色玉佩拿起。
“嘶!”
她低吟了一声,道:“这玉佩你随身携带,应该是暖的才对。为什么这么冰凉?”
“感觉像是万年寒铁一样。”
龙啸自嘲道:“不知道。可能这就像某些人的心吧。天生是凉的。”
“不对!”秦霜月坐直了身体,凝重道:“你母亲临走留下这个给你,一定有寓意。”
“说不定这玉佩的背后,就是你的身世。生而为人,有来有去。我建议你还是好好的查一下试试。”
“不管你想不想原谅你爸妈,至少如果能找到他们,了解一下他们究竟有什么苦衷,你也可以打开心结,没有遗憾了。你说呢?”
听着佳人软语温存的劝解,看着她善解人意的眼神,龙啸确实心动了。
他咽了口唾沫,道:“找找试试?”
语气虽然干涩,但是能听出希冀。尤其是说出这句话,他的表情都亮了几分。
秦霜月莞尔一笑,她知道这大男孩并不是不想找,而是没有勇气面对。这世上有哪个孩子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呢?
她捧着龙啸的脸用力亲了一口,坚定地道:“乖,别孩子气。听我的话,必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