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瓷眼中噙着泪珠,脸色绯红,整个人被欺负得不成样子,
那头,斯酎豺狼般的目光步步紧逼,让他只能说出对方想要的答案。
斯酎看盛瓷的目光越来越暗,他轻咳一声,还没忘记明天盛瓷要考试的事。
但就在他极力忍耐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腹部被一个柔软的手覆盖住了。
斯酎的浴袍在两人纠缠的过程中散开,露出大片结实的肌肉。
他腹部有几道深深浅浅的伤疤,即使已经很淡,却仍能看到当时可怖的形状。
想起之前他对待手的方式,盛瓷用手轻轻抚摸着这几道伤疤,咬着唇目光晦暗,“很疼吧。”
带着温度的手指轻轻划过,引得斯酎一阵喉咙发紧。
斯酎自诩钢铁般的意志,在盛瓷这几下抚摸中烟消云散。
他本就有些口干舌燥,只能语气危险地抓住盛瓷的手,“别动了,已经过了很久了,你明天还要考试。”
盛瓷像是没有感受到危险靠近一样,凑近他的脸吹气,“不要,你还没有告诉我,痛不痛?”
语气虽然暧昧,盛瓷的眼中却没有分毫退让的意思。
斯酎被他坚决的眼神搞得有些怔然,偏过头不太自然地说,“习惯了。”
“疼也能习惯吗?”
“嗯。”斯酎忍得额头都冒出了汗珠,他刚压下身体中那股燥热,就听盛瓷说:
“那你要改一改了。”
斯酎疑惑地挑眉。
盛瓷用手指戳了几下他腹部的伤疤:“我喜欢好看的身体,指挥官先生,你要是总满身伤痕,就不好看了。”
这句话说的尤其认真。
斯酎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瓷宝,我要是满身伤疤,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盛瓷撑着下巴看他,笑得很无辜:“说不准呢。”
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斯酎头一次开始正视自己的外表。
有记忆以来,喜欢他外表的人不计其数,斯酎看惯了自己的脸,从没觉得有哪里值得他们趋之若鹜。
他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看脸的人。
直到遇到盛瓷,虽然他第一次注意盛瓷,并不是因为相貌,但他确实可以感受到,自己对盛瓷的一颦一笑毫无抵抗力。
可即使是这样,斯酎也不认为,自己是因为脸才喜欢他的。
而现在,盛瓷居然因为外表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斯酎心中一阵郁闷。
那头盛瓷看着斯酎变化多端的表情,不由笑出声。
这笑声很愉悦,清脆如春日初开的花。
斯酎被他的笑声拉回现实,在看到盛瓷眼中藏不住的狡黠时,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这件事可谓风水轮流转,他瞬间明白,盛瓷是在报复他之前对盛瓷说的话。
斯酎搂住他的腰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明天不用考试了。”
……
……
……
第二天早上盛瓷是被斯酎喊醒的。
抬起胳膊,上面,密密麻麻的痕迹十分扎眼。
他有些懊恼地坐起身,腰部传来酸痛的别扭感。
另一边,斯酎正无辜地站在床边。
盛瓷用控诉的目光看着斯酎,“指挥官,都怪你!”
“我不要住在你家了,要是住在你家……我、我……”
分明是羊入虎口。
斯酎本来还有些心虚,听到他后半句话眼神顿时变得危险起来。
他靠近盛瓷,目光从他略显红肿的嘴唇移到布满红痕的脖颈,最后落在他被咬了个牙印的锁骨上。
“昨天晚上,有个小朋友用腿勾我。”
盛瓷燥热地蒙住脑袋,正心念电转之时,斯酎温热的大手倏然伸进被子里,抓住他其中一条腿滑嫩的腿,那条的腿上星星点点全是痕迹,斯酎眯起眼睛看他,“嗯?”
“你——”盛瓷恨不得原地化成一只鸵鸟,红着脸地将头埋得更深。
这个房间里有两类人——
一前者看起来高冷倨傲,其实单纯正经。
后者则是看起来单纯正经,其实无比色情。
盛瓷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后者。
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只要一和斯酎在一起,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话也变多了,脸皮也变厚了,甚至连他从小到大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都荡然无存了。
斯酎将他从被子中揪出来,“起来吃饭,你等会还要去考试。”
盛瓷慢吞吞地露出脑袋,眼神飘忽,有些不敢看他,嘴里却嘟囔:“你还知道我今天要考试……”
斯酎掰过他的脸,捏了捏他下巴,“最后一次,你昨天也答应了,我没有多做。”
“哪有人一次……”
他偏过头,露出莹白微红的耳朵,小声咕哝:“你就是、犯规。”
斯酎轻叹一声,没再和他争论。
斯酎抱着盛瓷下了楼,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这些是从军部总司的食堂送来的,尝尝。”
这些食物,都是中部联盟中,盛瓷爱吃的口味。
他们在东部联盟的时候,因为时间错开,除了最开始盛瓷天天研究吃的那段时间,其实没怎么一起吃过早饭。
盛瓷没想到斯酎居然把自己的口味摸得这么清楚,原本不好意思的表情一怔。
父母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关心过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再也没人给他准备吃的了。
不管是之前天冷帮他准备衣服,看他光脚下来给他递拖鞋,还是现在……斯酎都是第一个给他关心的人。
一股暖流爬上心间,盛瓷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饭桌上的食物,眼眶有些发酸。
虽然都是小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关心,对他来说有多么大的触动。
他闷头吃了一口,强忍着没让泪珠滚落。
斯酎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默默帮他拭干眼泪。
他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吃吧,吃完我送你去上课。”
盛瓷低着的头小幅度点了点,“嗯。”
“指挥官先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