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多日未吃荤腥,又或者是心中有事。
姬梧桐化郁闷为食欲,几乎将一整只烧鸡全部吃光,只留下了两个鸡腿。
“这两只鸡腿,明天给你放到早饭里面吃~”
吃饱喝足之后,姬梧桐心情好了许多,嘻嘻笑道。
“那咱俩一人一个。”林牧点点头,也没强求姬梧桐非得吃光。
娘子给自己留的鸡腿,他必须吃。
另一边,姬梧桐先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又自己洗漱一番。
最后为林牧打了一盆热水,娇声说道:“夫君,泡泡脚就休息吧~”
“明天早上张校尉还要来送剩菜呢~”
“嗯。”林牧打了个哈欠,说话间这才发现,姬梧桐的秀发不知在何时已经挽了起来。
“娘子,一会是要休息吧?”只见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说道:“天色不早了,真的该睡觉了!”
“嗯~就是要睡觉呀~”
姬梧桐笑靥如花,说完舔了舔嘴唇。
“真的只是睡觉?”
“真的呀~”
姬梧桐媚眼如丝,嘴角的笑容丝毫不加掩饰。
夫君这段时间很是辛苦,又为自己带回来一只烧鸡,自然要好好犒劳犒劳。
想到这里,姬梧桐脸上的笑容更甚。
第二天一早,林牧困倦不已的从床上艰难坐起。
这一夜,他只睡了一个时辰不到。
早知如此,自己昨天就该早点回来,这样也能多睡一会。
而与林牧相比,姬梧桐整个人倒是显得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多日以来的身心疲惫,也终于得到释放缓解。
“夫君,来洗把脸吧~”看见林牧起床,姬梧桐端着一盆清水走进屋中,笑道:“我估计张校尉也快到了~”
话音刚落,院外恰好传来一阵嘈杂说话声音。
姬梧桐顺着门口向外看去,果然看见张双正指挥着手下,将一辆辆独轮车推进院中。
同时田阿大也站在张双身边,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
貌似是在感谢张双送来食物。
林牧见状也没磨蹭,随便洗了把脸就走出房门,与张双攀谈起来。
通过一番闲聊,他得知昨夜钟县令与朱良相谈甚欢。
并且朱良已经答应写奏折,向长安求取药材的事。
听见张双的话,林牧舒心一笑。
看来这个朱良,还真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
然而好景不长。
十几天后,朱良派去长安送奏折的校尉迟迟未归。
不但求药的事毫无进展,而且他带来的赈灾粮食,也被城外的灾民吃光。
新的粮食却一直没有运来。
听见这个消息,林牧眉头瞬间皱起。
连忙朝着钟献暂住的城楼跑去。
在向门口的侍卫通报之后,林牧迈步走进书房。
正好看见朱良一脸愤怒的将手中的信件,撕得粉碎。
“什么叫没有粮食了?”
“在我出发之前,我明明看见长安的粮商,正一车车的往城中运粮!”
“要我看,这分明就是那群粮商坐地起价,朝廷不想花冤枉钱!”
“一个个只知道中饱私囊的...”
朱良破口大骂,而钟献则是胆战心惊的在旁劝阻道:“嘘~朱大人慎言,慎言啊!”
“这话要是传回长安,你我的性命难保!”
“百姓全饿死了,你和我就不会被朝廷降罪了吗?”朱良说完,又看向刚刚走进书房的林牧,余怒未消道:“你来的正好,刚刚本官收到朝廷回信,说是城中没有药材。”
“偌大一个长安城,居然说没有药材,简直是可笑,可笑至极!”
朱良嗤笑一声,越想越气,忍不住再次抱怨起来,“这些奸商都该杀,一个不留才好!”
林牧闻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朱良和钟献。
并且与自己所需的药材相比,眼下显然是赈灾粮食更为重要。
不过朱良也没指望林牧能给自己,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说完药材的事之后,就让钟献领着林牧出去,留他独自一人在房间中思索对策。
此次赈灾,朱良极为看重。
他认为这是自己走进大虞朝堂中心的关键一步。
因此不但不能出现差错,而且还要做的漂亮,让长安城的那些官员,都看到自己的本事才行。
谁曾想还不等自己大展拳脚,就被长安里的那些败类,拖了后腿。
“不能急,不能急!”
朱良深吸一口气,暗自盘算着当下的情况。
“我这里没有粮食,其他举子那里同样没有。”
“这就说明,我们目前所处的困境是一样的。”
“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机会!”
“还有长安,那几位皇子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收买民心的机会。”
“所以只要我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就一定会有某位皇子殿下,为我送来粮食。”
想通了这一点,朱良心中稍稍安定。
那么接下来,只需要自己想办法,就近找些粮食即可。
片刻之后,朱良冷笑一声。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另一边,钟献与林牧登上城楼,脸上的愁绪依旧未散。
“林神医,其实我这里,还有个坏消息没敢对朱大人说。”
只见钟献看向城外,灾民聚集的方向,微微皱眉道:“两天前,灾民中有人患了一种恶疾。”
“浑身长满红疮,流着脓血,并且高烧不退。”
“虽然暂时还没有人因病死亡,但是我感觉,这是迟早的事。”
“或许瘟疫已经爆发了。”
听见钟献的描述,林牧跟着叹了口气,声音低沉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城外的灾民聚集在一起,一直没有得到妥善安置。”
“而现在蚊虫又多,淤泥也没干,长此以往伤口必然会腐烂病变。”
“还有那些陷在淤泥中尸体,也没来得及处理。”
“这些都可能会引起瘟疫爆发。”
“在天灾面前,人力终究有穷时,县令大人不必太过自责。”
“怎么可能不自责?”尽管得到了林牧的安慰,但是钟献心中依旧难安,悲痛道:“我可是阳江县的父母官啊!”
“林神医,你可知我为何会从长安刑部,来到这阳江县吗?”
“不知。”林牧摇了摇头。
“因为我知道,长安不是我这等人该待的地方,也难以为百姓做事。”说起往事,钟献默默叹气,“所以我才会主动请求尚书大人,将我调到这阳江县来。”
“我本想着用毕生所学,保一县安宁足矣。”
“可是现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