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秋挠了挠头，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
“我是来找朋友的，他好像在…在哪个…牡丹…芙蓉…哎呀，我忘了，反正是带花的包厢。”
服务员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
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来这种地方消费的。
程子秋见状，赶紧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张红票子，偷偷塞到服务员手里。
“小哥，帮个忙，我朋友在里面等我呢。”
服务员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钞票，脸色缓和了不少。
“好吧，那你自己上去找吧，不过别乱闯啊。”
程子秋连忙点头哈腰。
“放心，放心，我绝对不乱闯。”
他顺着楼梯往上走，一边走一边竖起耳朵听动静。
“叮咚”一声，一个包厢门开了，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走了出来。
程子秋眼尖，一眼就瞥见了包厢里的景象。
好家伙！
这不是赵乾坤那小子吗？
他正和几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谈笑风生。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那几个男人，赫然就是卖他假货的李行长，以及古董界的王老和张总！
这几个老王八蛋，居然聚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程子秋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这简直就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程子秋躲在拐角，心里暗骂：
“这几个老狐狸，居然背着我搞小动作！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包厢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还有酒杯碰撞的声音。
程子秋悄悄探出头，观察着包厢里的动静。
赵乾坤满脸堆笑，举着酒杯，唾沫星子横飞，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李行长和王老、张总也频频点头，时不时发出阵阵奸笑。
程子秋心里痒痒的，恨不得冲进去揪住赵乾坤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联合别人骗自己。
但他强忍住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得先搞清楚这几个家伙到底在密谋什么，然后再找机会给他们来个狠的。
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程子秋感觉自己的腿都麻了。
终于，在程子秋望眼欲穿中，包厢的门打开了。
赵乾坤率先走了出来，满脸通红，脚步虚浮，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李行长、王老和张总紧随其后，一个个都醉醺醺的，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程子秋心中冷笑。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既然撞到老子手里，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悄悄地跟在四人身后，一路尾随到停车场。
赵乾坤掏出车钥匙，对着空气按了几下，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闪了闪灯。
“老赵，你这车不错啊，新款的吧？”
李行长拍了拍车身，一脸羡慕。
“那是，刚提的，全款！”
赵乾坤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托各位的福，最近生意不错！”
“哈哈，大家一起发财，一起发财！”
王老和张总也跟着附和道。
程子秋躲在一辆车后面，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把老子坑得那么惨，还在这儿花天酒地？”
“新买的奔驰？我呸！赚黑心钱，还特么好意思炫耀！”
程子秋咬紧牙关，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赵乾坤摇摇晃晃地走到驾驶座旁，拉开车门。
“哎呀，老张，今儿个高兴，走，再去喝一顿！”
“不了不了，老赵，我…我得回…回家了，老婆…老婆等着呢。”
张总舌头都大了，说话含糊不清。
“回…回家？怕…怕老婆？真…真没出息！”
赵乾坤一把推开王老，差点把对方送进花坛里。
还好王老一把扶住了路边的电线杆，这才稳住身形，嘴里骂骂咧咧。
“老赵你他娘的喝多了吧！想谋杀啊！”
赵乾坤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谁…谁喝多了？我…我清醒得很！再…再喝三…三个…都不成问题！”
他费力地把自己塞进驾驶座。
李行长和王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老张，你自个儿打车回去吧，我们得把这醉鬼送回去，不然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张总也喝得晕头转向，挥了挥手。
“回…回家好…老婆孩子热炕头…”
李行长坐上了副驾驶，王老则费劲地把赵乾坤从驾驶座上拽起来，自己坐了进去，然后把赵乾坤像个麻袋一样扔到后座。
“走！回家！”
王老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下去，奔驰车冲了出去。
……
张总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
路灯在他眼里变成了重影，一会儿变成两个，一会儿变成三个。
他打了个酒嗝，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儿从他嘴里喷出来，熏得他自己都皱起了眉头。
“哎呦，不行了，这酒劲儿太大了……”
张总扶着一棵行道树，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
他弯下腰，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有酸水不停地往上涌。
“不行，得找个地方缓缓……”
张总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公园，便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公园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张总找到一个长椅，一屁股坐了下去，长长地舒了口气。
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张总感觉舒服了一些。
他仰起头，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思绪开始飘忽起来。
“哎，这日子过得真不容易啊……”
他喃喃自语。
“每天累死累活，还不是为了老婆孩子？这要是被老婆知道我又喝多了，肯定又要挨骂了……”
想到老婆的河东狮吼，张总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行，得赶紧醒醒酒，不然回家就惨了……”
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活该！让你喝那么多！”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张总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帽衫的男子站在他身后，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你……你是谁？”
张总结结巴巴地问道，酒意也消散了几分。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串烟圈。
“你跟着我干什么？”
张总壮着胆子问道。
男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目光在张总身上扫来扫去，看得他心里发毛。
“我……我警告你啊！我……我可是认识很多人的！”
张总色厉内荏地说道，试图给自己壮胆。
男子突然笑了，笑声低沉而沙哑，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
“呵呵呵……认识很多人？吓唬谁呢？”
昏暗的路灯下，张总看清了他的眼神，阴冷而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