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刚过,潇湘迎来一场不同寻常的区域性会议。
地点设在星城市南郊的会议中心,由国家发改委牵头,主题是**“中部六省产业链协同与资源要素统筹会议”,表面是“区域协作”,实则是一次新一轮国家资源配置前的场地争夺**。
出席名单极重:
?大夏 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姜承远挂帅主持;
? 大夏工信部副部长、财政部产业司副司长列席;
?\t中部六省的常务副省长、副省级城市书记、市长全部到齐;
?\t三家央企高层受邀出席;
?\t京东、华润、紫光、tcL等科技与流通企业代表也坐在观察席。
李一凡的座位,在前排左侧第三位,紧邻着邻省——江淮省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陶铭泽。
陶铭泽,52岁,仕途稳健,官场老牌人物,口碑极好,手段老辣,是“中部协作会议机制”在中央的原始提案人之一。此次他代表江淮省出席,并带来一项核心议题:
“关于将下一轮国家级半导体封测产业集群核心区设于江淮省东部新区的建议案”
这个建议案,一旦被中央采纳,意味着江淮将直接接过“中部科技主阵地”的主导权,而星城市的“星光2030”计划将被边缘化为“分布节点”。
这是一次赤裸裸的主导权之争。
姜承远开场白简洁有力:
“这次会议,是为明年国家产业资源整合规划打前哨,谁能先跑出模型,谁就能抢下主动。”
话音未落,陶铭泽率先发言,声音低稳,语气却毫不掩饰锋芒:
“江淮省东部新区具备优越的物流网络、成熟的制造基础、完备的政策配套,过去五年,我们在半导体封装、材料流通、平台公司体系上,已形成良性闭环。”
“我们不争名次,我们只看数据:过去五年,江淮制造业技术投入占Gdp比重稳居全国前三,截至去年底,研发专利转化率在中部地区排名第一。”
“我想请各位看看这份建议案,若封测产业集群设在我省,将形成国家西中东半导体空间结构最合理配置。”
话音刚落,会场顿时一片低语。
坐在边上的多位市级代表脸色微变,显然这场会远不是协商,而是一场被包装过的资源之争、边界之争。
所有人将目光投向李一凡。
此时的星城市,不只是潇湘省的一部分,更是“星光2030试点核心区”的标签城市。
李一凡没有立刻发言,而是轻轻翻开手中的资料页,然后看向主持席。
“报告姜主任,我认为今天这份建议案,最大的问题不是争一个产业方向归属,而是——它违背了国家设定的试点制度逻辑。”
会场顿时安静。
他语气不急,条理清晰:
“根据去年中秧三部委联合发布的《关于科技自主创新核心区布局试点意见》第二十三条:在先导区未形成可推广制度模型前,原则上不设平行区块扩容。”
“换句话说,我们星城市现在是被国家指定为科技先导试点区的区域,这种制度安排是用来实验‘体系’,不是用来竞赛‘归属感’。”
他转头看向陶铭泽,语气不重,却如一针穿透人情:
“我非常尊重江淮的产业能力,但我们要讨论的是‘国家需要什么制度’,而不是‘谁的数据更好看’。”
“如果数据决定一切,那么今天不该是我们这些人坐在这里,而是交给算法打分即可。”
陶铭泽面色微动,还未回应,李一凡已递上第二句话:
“我建议会议记录将这次建议案归档为‘阶段性区域产业建议’,不列入主决策通道,等星光试点成型后,再讨论横向联动。”
全场沉默三秒。
然后——
大夏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姜承远低头记下一行字,随后开口:
“李书记的意见,我记下了。”
“建议案是否列入‘预研备选通道’,我们回京后组织专项论证。”
这句话虽未明确否决,却相当于驳回了陶铭泽的主导权提案。
陶铭泽脸色微变,微微转向,低声说了一句:“李书记的政策口风,倒是比部里还准。”
李一凡神色不动:“我只是照着国家文件说话。”
……
会后。
大夏国家发改委产业政策司一位副司长悄悄走到李一凡身边,递过一张名片。
“李书记,您这次对文件条文的把握让我印象很深。”
“有空来北京走一趟,我们正在内部评估试点机制向部际联席体系过渡的可能性,到时想请您介绍星城市的‘试点运维模型’。”
李一凡接过名片,轻轻点头:“有机会我一定汇报。”
这不是客套。
这是一次极其罕见的“体制认同”信号。
……
次日,大夏社评论部发表评论:
“协同不是竞争,试点不是瓜分。”
评论文中再度肯定星城市“试点先行、制度清晰、目标纯粹”的改革方向,同时含蓄指出:
“不应在未完成制度试点时,以区域协作之名,行权力扩张之实。”
李一凡没有看评论,但他知道,这场会议之后——星城市的改革试点,已经不只是‘地方样本’,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级边界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