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喉头一哽,差点将心底的疑惑脱口而出。
幸好他理智还在,没有乱说,否则他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缩了缩脖子,他道:“没、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
简时御轻哼一声,没再理他。
白逍看着两人互动,觉得简时御这个老板真的对手底下的人很好。
他想,或许简时御一开始对他好,是因为对方本身品行的原因,也许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接近他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可惜,他错了,对方目的还真不纯。
……
休息好之后,三人离开了御江园,再次回到大平层,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小江把自家老板送回来后,就回了自己的住处,之后的几天简时御都没有行程,算是难得的休假时间。
不过假期有点短,不超过一周,简时御就要再次进组拍戏了。
这次接的剧本是一部玄幻修仙剧,算是群像,不是市面上那种诸天神佛为了所谓的情情爱爱,动不动就要毁灭天下的无脑剧。
这个剧本是一部大Ip,剧情非常出圈,算是小人物崛起,最后跟着一路结交的小伙伴一起为天下苍生而战的故事。
其中也会有一些感情戏,但处理得很细腻,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反而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共鸣。
简时御这些年一直是拍电影居多,不过,遇到好的电视剧本,他也会接,因为他需要更多的挑战。
电影侧重于演员的“表现”,要通过非常细腻的表演技巧去诠释更深层次的含义。
而电视剧则更加侧重演员的“表达”,虽然不需要电影那样细腻的演技,但如何流畅地为观众呈现完整的故事,也是一件非常具有挑战的事情。
原本离正式拍摄还有一个多月,但导演是个很较真的人,他不想糊弄观众,随随便便搞些特效交差。
里面很多打斗戏都需要演员实打实地去学习,因此需要主演们提前进组跟武打师傅磨合。
加上演员的仪态也很重要,导演还特意请了指导老师给他们进行日常训练。
回到大平层后,和白逍互道了晚安,两人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今天拍摄了一天,饶是简时御再想和白逍培养感情,也挡不住被抽空精气神的疲惫感。
回房冲了个澡,倒床就睡。
深夜,月亮不知何时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住,遥远的天边,一道紫色的亮光划过。
“轰隆”,天空惊雷炸响,惊醒了无数梦中人。
而简时御就是被惊醒的那个。
从睡梦中被吓醒,简时御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烦躁状态,他掀开被子起身,准备去外面倒杯水喝,顺便压压惊。
刚打开主卧门,还没走几步,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就从隔壁客卧传来。
简时御眉心一拧,脸上出现了一丝担忧。
难道是白逍出了什么事?
他放轻脚步朝客卧走去,门口停下后,他做贼似的将耳朵贴近门缝,试图偷听里面的声音。
可惜,好几秒过去,愣是半点声音也没听见。
正要将耳朵收回,一道微乎其微的闷哼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可能不会听到,但简时御不论是嗅觉还是听觉都异于常人,敏感度几乎是常人的两三倍。
因此,他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这道声音。
重物落地声,闷哼声,连续的异常让他不得不担心起白逍来。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敲门确认一下。
“咚咚咚。”
“白逍,我是简时御,你还好吗?”
等了好几秒,里面总算传来了白逍的声音。
“我没事。”声音有些虚弱,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简时御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声音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又等了几秒,底下的门缝有一丝光亮传来,紧接着,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卧室门被慢慢拉开,白逍那张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简时御的面前。
就连平日红润的唇都惨白惨白的。
“你生病了?“简时御声音微沉,脸上也多了几分担忧。
或许是关心则乱,他没有想太多,一张温热的大掌直接抚上了对方的额头。
白逍的脑袋原本还昏沉沉的,没想到下一秒,额头上就传来一抹温热的触感。
紧接着,带着安抚性的精神丝从额头直入他的精神海,原本在精神海乱窜的精神力像是被什么压制了,很快就变得乖巧起来。
就连大脑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只可惜,额头上的温热只持续了几秒就消失了,连带着精神海里那些不属于他的精神丝也被迫抽离。
精神海失去了安抚,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好在刚才的安抚起了一些作用,虽然没有被彻底压制下去,但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你的额头怎么这么凉?”抽回手,简时御逮住白逍的手臂将他往屋外带。
“走,我带你去医院。”
白逍抽回手臂,因为大半晚的精神力折磨,他的声音比平日软了许多,“不用了,我这是老毛病,多睡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还是跟我去医院看看。” 简时御眉头都快夹死苍蝇了,什么老毛病会让一个人的脸白成那样。
如果不是开着灯,凭对方披散着一头白发,加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恐怕会认为自己大半夜见鬼了。
虽然这只“鬼”比任何鬼怪都要好看。
不论简时御怎么拉他,他都纹丝不动,看着那张明明虚弱不堪但却格外倔强的脸,简时御的心蓦地一软,最终也只能无奈妥协。
“好吧,那你先回床上躺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白逍轻轻“嗯”了一声,等简时御走后,才迈着虚浮的脚步回到卧室床上躺下。
……
简时御进入客卧的时候,白逍已经闭眼躺在床上了,只是眉间有一股淡淡的病气,像一只跌落在人间的精灵,美感与破碎感并存。
他的头微微侧着,方向正好在进门的这边。
不过在简时御靠近他的一刹那,他就睁开了眼睛,眼里的凌厉一闪而过,只是被他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被发现。
这是他身为军雌的本能,哪怕是睡觉,他也时刻警惕着。
这样的习性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