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是他和姐姐经历过的吗?
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一帧帧的场景在商辞眼前呈现。
南山。
漫天星空下,商辞不由分说地将明曦抱坐到跑车车顶,低头亲她。
呼吸交错,唇齿交缠间,两人心跳如雷,一声又一声地震着两人的耳膜。
明曦眼眸轻颤,慢慢闭上眼睛。
许久,商辞心满意足地将人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喃:“姐姐,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从今以后,只要你不愿意,我永远是你弟弟。”
……
人来人往的机场,商辞从后面抱住明曦,喘息着在她耳边喊她:“姐姐。”
明曦嗓音不稳,颤声道:“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再抱我。”
是谁的声音那么嚣张?仿佛认定了怀里的人舍不得拿他怎么样。
他说:“你可以推开我的。”
“姐姐,你要推开我吗?”
……
暴雨如注,细细密密的水汽一路缠绕至心尖,雨伞隔绝出一方小天地。
商辞浑身湿漉漉的,盯着明曦的眼睛,神色执拗地问道:“所以呢?”
“这些,跟我心疼你有什么关系?”
是谁的笑容那么美?
美到摄人心魂。
她说:“商商,不用等到开学了。”
“我们试试吧。”
……
还有无数个深夜,商辞一次又一次地潜入明曦房间,将她按在床上肆意欺负,一遍遍地问她:“姐姐,喜不喜欢我?”
她如果没有立刻回应,商辞就吻得好凶,几乎是在强迫她,“姐姐,说你喜欢我。”
“只喜欢我。”
那个偏执又病娇的男人,看起来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讨厌。
可又是谁,脸上的神色是那样的纵容而宠溺,任由他闹,甚至不厌其烦地回应他,“喜欢你。”
“只喜欢你。”
那些耳鬓厮磨的亲昵,身心合一的缱绻,在某个瞬间,全部涌入商辞的脑海。
商辞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反复撕扯,被烈火灼烧,蛊虫带来的疼痛,在这样的撕心裂肺之下,已经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
姐姐问过他的,她问他:“商商,你会记住今晚吗?”
自己那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当然。”
后来,她又对他说:“商商,不要忘记今晚,好吗?”
他回道:“不会。”
可是呢,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全部都忘了。
忘得干干净净。
~~
“阿月,已经一天了,商商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距离商辞体内的蛊虫被取出,已经过去整整一天,对方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明曦不眠不休地守在床边,寸步不离,任谁来劝都没用。
南宫清月耐心解释道:“明曦姐,别担心。”
“商辞的情况和许沐凡当初做实验的时候不一样,蛊虫在他身体里呆了太久,毫不夸张的说,已经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现在忽然将蛊虫取他出来,就像是动了场小型手术,怎么也得需要点时间来恢复不是?”
说起来,商辞身体里的蛊虫取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困难。
南宫清月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都觉得心惊胆战,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
当时,解蛊进行到一半,商辞的呼吸忽然变得异常急促,仿佛喘不过气一般。
南宫清月和楼珩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之前他们在许沐凡身上试验的时候,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明曦更是看得心惊肉跳,再也顾不上其他,立马凑到床边。
她紧紧握住商辞的手,一遍遍地唤他的名字,低声安抚道:“商商,我在。”
“别怕,别怕,姐姐在这儿。”
明曦脸色惨白,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她焦急地道:“阿月,他看起来都要窒息了,快停下!!”
南宫清月本想拨开雪蜘蛛,暂停解蛊。
可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商辞在明曦的不断安抚中,原本急促的呼吸竟然慢慢变得平和,眉心也舒展开来。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紧接着,源源不断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滑落,很快便打湿了枕头。
南宫清月神色诧异,生平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着实有点懵。
刚刚疼成那样都没掉一滴眼泪,这是怎么了?
南宫清月从小到大,从来没见到哪个人哭成这样,跟发大水似的,止都止不住。
南宫清月觉得,商辞肯定是想起了非常伤心的事儿,否则不会在昏迷中便哭成这样。
她仔细查看了商辞的状态,不像是有什么意外的模样。
楼珩也给商辞做了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见商辞也不像之前那样了,便没有暂停解蛊。
漫长的几分钟后,蛊虫终于从那片被雪蜘蛛咬破的皮肤那儿钻了出来。
是一只颜色十分鲜艳,红得甚至有些诡异的,绿豆大小的虫子。
蛊虫刚刚钻出来,便被雪蜘蛛一口拆吞入腹,连渣都没剩下。
至此,商辞体内的蛊虫彻底被取出。
明曦听完南宫清月的解释,稍稍安心了些,不过还是不肯离开商辞半步。
南宫清月和楼珩也没有办法,该做的他们都做了,只能等待。
明曦天天守着商辞,一日三餐都是由柳姨送上来的。
三天后,商辞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商辞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别墅一片寂静,隐隐能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其他人都被明曦赶去睡觉了,房间里,只有明曦和商辞两人。
明曦侧身躺在商辞身边,握着他的一只手,眉心微蹙,睡得极其不安稳。
商辞静静地看着她,许久,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自责和心疼。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人。
脑海中的那些画面再次一一浮现在眼前,商辞扯了扯唇,神色极其苦涩地轻喃道:“姐姐,对不起。”
“我明明答应你要记住的。”
“是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