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摆着许多硕大的酒缸,彼此之间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小道。三人各自散开,装作例行公事地检查线路和环境。
“等等,一号向左。”
沈傅樱忽然从一号民兵的视角发现些不寻常的东西。
苏哲当即下令,一号民兵随即调整方向。“哎呀妈呀!这儿还有花!”一号民兵一声惊呼,只见一片紫色花朵在酒窖一角轻轻摇曳。
顿时,在屏幕前守着的人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那是睡莲,整整一池子睡莲。
沈傅樱觉得嗓子都开始颤抖起来:“千万小心点儿,那伙人八成就在附近潜伏着呢。”
听到这话,几个民兵反而显得更加自在,互相打趣笑闹起来,一边假装欣赏花儿一边悄无声息地继续往前推进。
明亮的火光渐渐淡去,不得不依靠手电筒照明。
整个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三个人轻微的喘息与脚步声来回荡漾,寂静得连只蚊虫也看不见踪影。
“嘿老王你看那儿是不是间小屋啊?”
随着他这一指,果然在手电筒光芒照耀下出现了两间房舍模样的轮廓,表明已经接近酒窖中心地带。
“喂,你们瞧见没?窗户那儿有个身影晃动!”
一号民兵也就是刚才被称作老王的那个汉子,突然用灯照亮一处窗口,隐约看到一个婀娜女子的身影。不仅是他们仨,监控器跟前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到了。
原本一直沉默的霍修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气息,猛然伸手一拍苏哲肩膀,“行了快让他们撤吧。”
话语甫落之际,那边监控屏幕上便爆发出一阵杂乱声响。
“人呢!”
“怎么不见了?!”
“好了,咱们检查到此为止,现在赶紧去找老板让他出示酒窖的产权证书。”
这正是提前约定好的信号词句——一旦有人开口说起结束任务之时便意味着需要立刻脱身撤离。
剩下的俩人也不啰嗦,随便比划几下手电筒,便作出已完成使命的模样往外退却。
胸前挂着对讲机别针的民兵们心跳加速声音都能听得分明。
费俞实在按捺不住了,“何必这么磨叽呢?直接闯进去擒人就是啦!”
“慢着!”
苏哲快速切换镜头至村外咖啡馆门前画面:好几辆警车早已等候多时,一位看上去颇有威势的大人物刚刚下车站在那里。
“搞啥名堂嘛?这种阵仗也是你们策划的一部分吗?”费俞指着手上的显示屏上那幅盛大的场面,生怕谁不知道这家小店出了大事一样。
霍修鸿冷静地一把抓起耳机,打开了所有频道:“大伙赶紧撤离,千万小心,莫要露出马脚。”他这话既是说给藏在酒窖里的兄弟们听的,也是说给外面那些扮演百姓的弟兄们的。
此时房车里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轻得很。霍修鸿关掉频道后,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气。“事态已经不受掌控了,我还没搞清楚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倘若真有个万一,姜司他们肯定不会手软,定要把那群家伙擒下不可。”
沈傅樱慌忙拿起电话拨打布莱南,却只听见嘟嘟嘟的占线声传遍整个车厢。
就在所有人都绷紧神经之际,毕潞潞猛地指着屏幕惊呼:“哎呀!你们瞧瞧,那不就是楚渔么?”
沈傅樱听到这话,顿时心里一急,二话不说推开车门就准备出去。却被霍修鸿眼明手快拉住。“不用着急,我自会派人把她平安接进来!”他的声音虽沉稳,可也掩盖不住心底的焦急。果不其然,不到一分钟功夫,楚渔便被人送进了房车中。
“怎么大家都在这呢?”楚渔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撅着嘴不满地说:“既然是行动咋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啊?还好我自己察觉过来找你们。”
沈傅樱握紧了拳,掌心已被汗水打湿,“这次不是玩游戏,对方可狠着呢。你刚才那种情况下多危险,我真担心你会有什么闪失”她越说情绪越激动起来,因为刚才的事情实在太过失控,楚渔偏偏又赶到了风暴中央来。
感受到好友心中的怒意与担忧,楚渔委屈巴巴地说:“对不起哦,我是真的放心不下。刚去别墅那里发现没看到人,就知道肯定是开始行动了,所以我才跟着来的。”
原本这回的计划安排得天衣无缝,但楚渔的到来如同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破了湖面。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一群不明来历警察的身影。
“不好,这些人是白痴吗?!”霍修鸿气得猛地一拍桌子,只见监控画面上灯光忽地亮了起来,正好让冲进来的警察发现了躲藏于暗处的目标人物。于是乎,他们毫不犹豫地上前将几个无辜的人锁上了手铐,并要求手下尽快修复电源恢复全场光照。
形势急转直下,一切都暴露无遗!霍修鸿当机立断下令道:“姜司你速带队伍冲进去救人,必须保证全员安全返回!”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响枪打破地下空间原有的寂静。漆黑的夜幕中谁也不知道哪一方先动手了。
紧接着便是三方势力混战一场。混乱不堪的局面让人分不清敌友究竟站在何处,更难言说谁能最终占据上风。车里众人均屏息以待。
突然之间手机铃声响彻整辆车子内。“这是布莱南打过来的!”沈傅樱迅速接听。“罗伊快带着你的人都撤离,杰克找了帮棘手的家伙增援,恐怕我们招架不住。”
“现在已经来不及撤退了。”她盯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激战场面沉声回复道。另一端传来长长的叹息,仿佛是对命运无从抵抗的无奈。
“没想到消息泄露如此之快。杰克想要借此机会抓住逃犯好给自己镀金。而Y国皇室则会被冠以昏庸无能之名。现在我们只好暂时与对方结盟共度难关了”
沈傅樱开了免提,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那阴险的计谋在空气里回荡。
过了许久,霍修鸿的声音冷得像是冬夜里的寒风,“他们哪里知道这群草包有多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