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爻和宋星星对视一眼,立刻扭过头,
贺厉则是干脆当做不认识,做禄爻向日葵。
“哇……”孟优涵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咧个大嘴就哭出声音来;
“不是,这是怎么了?”孟良温撒开山雷,挪到宋星星旁边,
“这不是被你横刀夺爱了么。”宋星星阴阳怪气的撇嘴;
谁能想到他这么怕鬼,特意跑到山雷房间去睡啊。
“谁啊?”孟良温转了一圈,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啊?”
对上孟优涵幽怨的眼神,孟良温缩缩脖子,“这不是没有房间了么?”
“你也不能看你哥睡大马路不是?”孟良温趴在孟优涵的椅背上,讨好的哄着;
孟优涵抽抽鼻子,依旧不相信;
“哎呀,你哥怕鬼,你嫂子昨晚又让你抢走了,总不能真让我自己睡吧。”
孟良温无奈的凑到自己妹妹耳边,尽量把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程度。
“怕鬼早说啊。”宋星星倒了杯水,“你要是直说,我还能大发慈悲的赏你个地铺。”
“我不要面子的?”孟良温抢过水杯直接干杯,一屁股坐到宋星星身边;
禄爻识趣的往旁边挪了一下,让山雷坐到她和孟优涵中间;
“别哭了。”山雷抽了张纸,递给孟优涵,
孟优涵到底是没心没肺,立刻好哄的咧个嘴,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大哭会导致呼吸性碱中毒,严重的甚至会全身抽搐、短暂休克。”
山雷一本正经的科普知识,
禄爻无语的戳了戳山雷,
山雷受到暗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从玄学的角度来讲,大哭会造成好运流失,严重的甚至会减寿、遭遇横祸。”
山雷话毕,桌上的人全部冻住;
只有贺厉行色如常的,拿着菜单给禄爻点菜。
“让你安慰,不是让你给人送走。”宋星星都替孟优涵犯愁,
“他可能修的是无情道吧。”禄爻也略感丢脸的去看菜单;
“山雷,你知识好渊博啊!”孟优涵反应过来后,星星眼扫射山雷,
“得,天生一对。”宋星星索性抻脖子,和孟良温埋头菜单;
就当众人七嘴八舌的点完菜之后,
只见一道倩丽的身影走了过来,并径直坐下。
“我以为我说的够明确了,叶婉媃。”贺厉神色淡淡的翘着二郎腿,
“怎么,最后一顿散伙饭都不吃了吗?诸位。”叶婉媃把皮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举止优雅,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孟良温眼见妹妹低垂的头,“你要庆幸我不打女人!”
“没事,我打。”宋星星按住孟良温,作势就要起身;
“没事哒没事哒!”孟优涵抬起头,眼神格外坚定,
有这么多人保护自己、爱自己;
即使被背叛,也没有关系,
只要她还活着,就没什么好怕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么?”叶婉媃用长指甲拨弄着桌上的橘子;“因为你什么都有。”
“别人所拥有的东西,不是你作恶的原因。”孟优涵直直的看向叶婉媃,
她终于明白,有的人生性本恶,
即便你什么都不做,只去过自己的生活,她也会对你无端生出厌恶。
“你干净的像张白纸,说好听点是单纯,”
叶婉媃的指甲扎进橘子皮,刺鼻的橘皮味道,顿时萦绕四周,
“说难听点,叫蠢。”
“别把你那点自卑,包装成伤害人的理由。”宋星星在桌下握住孟优涵的手,
在用行动告诉她别怕。
“是,我是自卑;”叶婉媃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所以,看到还不如我的小哑巴时,我的内心得到极大满足。”
“我开始联合别人一起霸凌她,只不过玩的太过…她临死前还紧紧护着你送她的头绳呢。”
“她有什么错?!”孟优涵浑身颤抖,“小哑巴还帮你赶走过坏人!”
有次放学,气质突出的叶婉媃被一群小混混挡在胡同,
是小哑巴比手画脚的叫来保安,救了叶婉媃。
“你猜这些坏人是哪来的?”叶婉媃专注在橘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弄着;
“你干爹的手下。”禄爻厌倦陪叶婉媃玩游戏了,直截了当的挑明;
果然,听到干爹两个字,叶婉媃的指尖有橙色汁水溢出。
“什么意思?”孟优涵不解,
宋星星迟疑的与孟良温对视,昨晚回房后,把孟优涵哄睡,
她就和孟良温动用手段,把叶婉媃查了个底儿掉,
真相永远比故事更骇人、更残忍。
“叶婉媃十四岁就被她妈送往各个大老板的身边,幼女频繁的出现在中年男子身边,难免传出闲话,为了掩人耳目,给自己做的龌龊事找借口,他们就说叶婉媃是自己认的干女儿。”
叶婉媃的神情明显越来越僵硬,喉咙紧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当时叶夫人与叶婉媃当时的干爹没谈拢,那个干爹就找手下去学校附近赌她。”宋星星边说,边观察孟优涵的表情。
“然后,被小哑巴救了。”孟优涵到如今也留着小哑巴,为了方便和她沟通,送给她的笔记本;
上面切切实实的记录了这件事;
“重要的是后面…”宋星星想到调查结果,不舒服的皱眉;
“叶婉媃找那群混混给小哑巴强J了。”禄爻接过话,语气平静的好像没有感情;
只不过那双特别的眸子,深的渗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孟优涵惊讶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因为我讨厌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却笑的那么灿烂。”叶婉媃挑衅与孟优涵四目相对;
孟优涵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小哑巴一直写写蹭蹭,到最后什么都没写下来;
“她才十六岁!”孟优涵不敢想象,小姑娘当时会有多害怕。
“嗯,所以找些未成年的小混混,就算被抓,也关不了几天。”细长的指甲,一点点撕扯着橘子上的白色脉络,叶婉媃毫不在意的回复;
“伤害你的是那些男人,你为什么要报复女孩子!”孟优涵压着即将爆发的声音,紧紧握着杯子;
“因为她打心里认为,女性的地位,就是在男性之下;”宋星星直视叶婉媃,“所以,她只敢把自己的不满,宣泄给不如她的女性。”
“是!”叶婉媃干脆的答应下来,“那又怎么样!你们说的好听,还不都是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要给自己找个好男人?!”
“穿什么是女性的自由,女性的价值不是找男人。”就连宋星星都感到无语了,她头一次见到雌竞到歇斯底里的人,
“女性要自己去选择和塑造自己的意义。”孟优涵抹干眼泪,小哑巴不会想看到她难过的。
“你们倒是会说,”叶婉媃将剥的看不到白丝的橘子扔到盘中,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么!”
禄爻定定的看着橘子,又把视线转移到叶婉媃脸上:
“世界诞生于女性的裙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