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谢珩事忙,午后也没有回府。
姜清觉得有些无聊,就趴在院中亭子里看影七带着影八影九训练,时不时的还指点上一两句。
影八和影九是影卫中年纪最小的,但是训练上一点也不比几个哥哥差,从不含糊,而且都很有耐力,同时根骨也不错。
姜清心想,殿下收的影卫倒是挺好的,大家都有血有肉,不是话本里那种冷酷无情,毫无自我思想的兵器。
而且他们都十分忠心,绝对不会背叛殿下。
“公子,你觉得属下这一招怎么样?”影七满目期待地看着他。
姜清回神看去,简单的说了两句:“影卫么,不需要太多花招,浪费时间不说,还容易被敌人看出破绽,最好是干净利落,一击必中。”
影七想了想,若有所思道:“公子说得有理。”
转头又去指点影八和影九。
姜清想着,还是得给他们好好训练一下,在保护殿下的同时,也要确保影卫自身的安全,他不希望失去影卫中的任何一个,想必殿下也是同样的心思。
之前玉远舟倒是指点过一段时日,而且颇具成效,但是他后来犯了懒劲,也不怎么管此事了。
福禾捧着瓜果送来,看他没什么精神的模样,便问道:“公子,无聊了么?要不我拿话本来给你看?”
自从看了那悠悠仙子写的他和谢珩的话本,姜清就失去了看话本的兴趣。
“算了吧,还不如听说书去。”
“那我陪公子去茶馆听说书!”福禾蠢蠢欲动。
姜清看着他笑了下:“你是不是想听?”
福禾挠挠头:“一点点吧。”
姜清便从袖子里摸出两块儿碎银给他:“喏,自己玩去吧,不必守着我。”
福禾开心地收了:“公子不去么?”
“我就不去了,殿下应该快回来了。”
“那好吧,我回来的时候给公子带冰糖葫芦。”
姜清点点头,小声道:“藏着点,别被殿下知道了。”
福禾很有经验地点头:“我办事,公子放心。”
姜清吃了零嘴后,就不怎么爱吃饭,谢珩发现这一点之后,就不让他多吃零嘴,十天半个月的才允许吃一回。
由奢入俭难啊,姜清有点忍不住,福禾就会偷偷给他买回来,然后趁着谢珩不在府里的时候吃。
福禾一蹦一跳地走了,只是片刻后又跑了回来,姜清不解问:“怎么不去了?”
福禾道:“公子,赵公子来了。”
赵粲?昨日不是刚见过,他怎么今日又来了,莫非是慕容翊那边的消息,姜清道:“请他进来。”
又转头吩咐丫鬟上了茶水和点心。
知道公子有客人来,影七便带着影八和影九隐去了暗处。
赵粲翩翩而来,走起路来风吹起衣摆,就像一只蝴蝶一样。
姜清眼前一亮,问道:“你这是什么料子的衣裳,怪好看的。”
赵粲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笑了笑:“新出的,叫轻云纱,我娘刚做好,今日不是去见慕容翊么,我就找出来穿上,结果人家不解风情,视线根本不落在我身上。”
姜清转着看了看,觉得很喜欢,于是自己也用这料子打算做一身。
听到赵粲这么说,连忙拉着他的袖子去了亭子里。
“那是他没眼光!”
赵粲认同地点头:“确实没眼光。”
姜清问道:“你和他说了吗,他同意见我师父?”
赵粲嗯了声:“明日午后,山外楼见。”
“也好,你去吗?”
“去,到时候我在山外楼门口等你和令师,可以吗?”
瞧他一副谨慎忐忑的样子,姜清笑了笑:“当然可以,对了,我字璃书,今后你我二人以字相称,倒是正合适。”
赵粲怔了片刻才道:“我字承钰,很开心成为你的朋友,璃书。”
大部分南乾人的感情比较含蓄,对他们来说,称呼对方的字有些亲切了,所以很少会有人喊对方的字。
大多数人,即便是关系密切的长辈,也只是称呼名,比如永昌帝就喜欢喊谢珩为珩儿,心里也是觉得表现得太亲密会尴尬,而且有损他的威严。
但是对于姜清和赵粲这样的关系来说,以字相称倒是正好,毕竟各自的身份摆在那儿,直呼姓名不妥,喊姜公子、赵公子,又觉得过于生分。
赵粲心里有些高兴,姜清肯提出这一点来,说明是真的把他当好友了。
“那……就明日见了,我这便告辞了。”
姜清道:“你急着回去有要紧事么,要是没有不妨留下来用膳。”
心中也觉得奇妙,要是之前,又怎么会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关系。
赵粲摆摆手:“不了不了,今年就是秋闱,我可得好好表现,这会儿回去还要温书呢。”
他是从凌州参考的,秋闱又是在州府举行,到时候还要回到凌州去参加秋闱,之后再回到京城来参加春闱。
而读书人向来清高,绝不拜两位老师。
所以赵粲在京城并没有合适的书院去求学,而是自己在家自学。
他这么说,姜清自然也不好留他,只说了两句鼓励的话,就让人送他出府了。
稍晚些时候,谢珩才回到府中,姜清连忙同他说了此事。
谢珩思量一瞬:“嗯,也好,先让师父去看看。”
言罢,又让人请了玉远舟前来,让他把解药拿出来,给大理寺牢狱中那十个千金阁的刺客送去。
他先拿出诚意,慕容翊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会承他这份好意。
有了千金阁的配合,要解决齐王之患,就会容易许多。
而雁回城那边,顾平也传了消息来,说是北戎王听闻大儿子阿莱耶识的死讯后,悲痛不已,已经在阿斯格岓的鼓动下,准备再次发兵南下,要为大儿子报仇。
还未等到合适的时机,阿莱耶识一直藏身在雁回城,一切都等着谢珩的安排。
这也是谢珩近日突然忙碌起来的原因之一,姜清看着他脸上的倦容,心疼道:“殿下,先歇一歇,晚膳等下就好了。”
谢珩一把将他拽在怀里,抱着吸了一会儿,才觉得疲倦少了些:“不急,今日都做什么了?”
姜清道:“也没做什么,就看影七他们训练了。”
“嗯,要是觉得闷,就带着影卫出去走走,去跑马也行,你的小马驹不是长大了一些么,可以驯起来了。”
到底是一手养大的,姜清有些舍不得:“还是算了吧,我就要养着明珠,不骑了。”
姜清的小马,正是当初顾平从北地送回京的那只,因着通体雪白,就像珍珠一样,所以姜清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明珠,平时喜爱得紧,隔三差五就要去马厩里看看,有时候夜里想起来了,也要去看看。
想到烈马被驯服的过程中,要遭受的鞭子,他就心疼,他的小马驹才舍不得打呢。
谢珩笑了笑:“明珠对旁人是有些傲慢,但是对你很亲近的,或许不需要怎么驯服,它应该很听你的话。”
姜清有些骄傲:“那可是我的马儿,当然亲近我了!嗯……等我找个时间试试,它要是不抵触,偶尔骑一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