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四家门前喧闹一片。
眼看着向福生满眼怒火,李氏一直在狡辩着,“福生你可得相信阿奶啊!阿奶怎么可能害自己儿子一家呢?都是他们串通好的!”
向福生冷着脸,“禾丫头知道自己的八字,但小叔小婶儿怎可能将自己的八字告知。难道禾丫头为了陷害阿奶,连自家人都害吗?”
这么些天儿来,他知道禾丫头的巨大变化,但行为举止都是护着自家人,怎可能为了陷害一个人,而拉一家子下水。
更别说小先生与禾丫头走得近,那说明先生也觉禾丫头品性良好,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她同行。
他只是不喜掺和这些糟心事儿,不代表他不知道这里头的腌臜。
自家阿奶几次三番去闹事,不就是为了榨禾丫头家的油水吗?可有哪次讨了好的?
面对这样的阿奶,向福生万般愤怒,“阿爷说过,让您不要再去触小叔一家的霉头,您为何屡次不改?”
李氏瞪着错愕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乖孙儿,竟然帮着一个外人!
忽然感觉这么多年的爱护不值一文,李氏老泪横秋,“你、你居然帮着一个贱人骂阿奶?阿奶最是紧着你,你居然骂阿奶……?”
这满口哽咽失望,向禾无感,“有没有可能,是你做的事情太过分了,连大哥都看不下去了。”
向禾一开口,李氏那丁点儿失望被愤怒覆盖,抄起铲子冲上来,“你给老娘闭嘴!就是你个贱丫头坏了我俩的心!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阿奶!”向福生横手挡在向禾身前,“阿奶,做了便是做了,认了又如何!”
第一次,向福生对他阿奶大声呵斥。
李氏的铲子停在半空,久久落不下来,“你!你反了天了你!”
“阿娘!小心福生啊!”向大强赶忙挡在向福生面前,“您悠着点儿啊!”
看李氏这架势,看来要连向福生都想揍一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竟然让自己承认下来,这不打她的脸吗?!
向禾伸手将向福生推开,“阿奶,认就认了,一会儿好进行下一步的流程。”
“你闭嘴!”
李氏大叫着不松手,道士赶忙躲远了些,以免自己也跟着遭殃。
向禾就这么站着不动,等着她挥舞铲子冲过来,眼角余光却看到院子里一道身影闪过。
只是一眼,她凝神寒了眼,身子灵巧躲过李氏跑进屋里。
李氏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咋就跑了?
大家伙儿同时望向屋里,贺岁安与刑寂看得真切,那是之前见过的向莲花。
向禾追着她去了。
屋里传来踹门声儿,紧接着一道女子惊呼,“你做什么啊!放开我!”
大家纷纷踮脚仰头往里头看去,可他们在房里,根本没办法看到。
“这里头又闹啥呢?”
“谁知道呢?禾丫头眼尖着呢,可能瞧见了什么好东西?”
“那今夜可真有热闹瞧了,你家去拿些花生呗?”
“你咋不去。”
大家都不想走开一步,生怕错过什么好看的场面,那可是拍大腿都懊悔的程度。
而屋里的向禾,就在向莲花的房中抓着她的手腕,余氏就坐在向莲花的床头,惊慌闪过眸底,很快遮掩。
她叉着腰就站起身来,“禾丫头你做什么!快放开莲花!”
向禾一歪头,笑道:“你们藏了什么东西?”
向莲花死命挣扎着,却挣脱不开来,咬唇用力拔着自己的手,“什么都没藏!你先松开,抓疼我了!”
余氏看得心头一紧,“哎哟!你可别弄伤我莲花,我莲花要是破了一个口子,你都得赔空家财!”
看着两人辩驳,向禾也不着急,目光落在那床头的枕头下,“你们乖乖交出来,还是我亲自去拿?”
她拉了拉自己的衣襟,“这是你们的杰作吧?害人还都害一起去了,我说这么难受呢。”
臭道士做法的祸门闭财术,最多会使人身体难受终日不欢,但向禾心府那一下刺疼,可与此术无关。
两人同时看向向禾的衣襟,那里被血渍浸染了一大片,衣袖上也有擦拭过的痕迹,两人神色变化细微,向禾却看到向莲花垂眸时的喜色。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向禾轻呼一口气,“不说是吧?”
“我们真的不知——哎哟!”
向莲花被推到砸在门上,向禾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余氏猛地坐下,正好压着枕头大声叫唤,“你滚开!来人啊!禾丫头要抢东西啊!”
她嗓门儿极大,李氏急急从门外跑来,向禾已经抓住了余氏的胳膊,凭着她的大力气,硬是将余氏拉了起来,伸手摸向枕头底下。
手心紧捏着那东西,向莲花眼见情势不妙,赶忙上去拉住向禾,“你干嘛啊!快放下!”
眼见拉不动,甚至看到她手里还拿着那个东西,向莲花心中急切,张嘴就咬住向禾的胳膊。
今日的向禾穿的薄衫,这么一咬,死死鲜血渗出来,向禾不顾手臂上的疼痛,一手拽着余氏胳膊,一手抓着那个东西,硬生生拖着两个人走出了房门。
向大强高大的身子挤了进去,吓着了他,“禾丫头,快松开你大伯娘!”
有不少人已经挤了进去,向禾一拖二就这么爽利地出来,她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一步一步朝着人群中走去。
大家伙儿不禁被她的眼神吓到,赶忙跑出门外去。
李氏和向大强想要上去抢人,向禾用力捏了一下余氏的胳膊,她疼得嗷嗷叫,顿生退意,只能后退着看着。
直到来到门槛,向禾拉着余氏一屁股坐下,向莲花咬得嘴巴酸疼,不得不松开口,上手还在捶打着向禾的身子,“你放开我阿娘!”
被打中咬过的伤口,向禾略显不耐,伸脚将向莲花踹向一旁,侧眸看向臭道士,“你过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那臭道士方才没趁着慌乱逃跑,全靠刑寂一个眼神震慑住。
无法,他也只能半弓着身子过去,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布包,一打开把他吓了一跳,手上一抖将那玩意儿扔地上——
“这是厌胜之术!脏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