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微笑看着付诗韵,点点头,静等付诗韵开口。
“这个事情说起来要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墨琛。”付诗韵一开口,声音里带着哽咽,眼里闪着泪花。
如梦轻轻地拉着她的手,“阿姨,如果让你伤心,就别说吧!”
“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如梦劝慰着付诗韵,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知他们家的秘密或私事,她希望等成茵茵回来后,她自己来听,要不然,等她回来后,她还得再转述,挺麻烦的。
付诗韵调整一下情绪,轻笑着,“你看阿姨真是老了,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不能伤心。”
能坐上百年世家当家主母的位置,情绪的掌控能力那不是一般的。
付诗韵的情绪说收马上就收了,她开始尾尾叙述乔墨琛小时候的一段故事。
乔墨琛小时候是个活泼爱笑爱闹的孩子,在他八九岁时,趁大家不注意偷跑出去玩,结果一去就没有回来。
乔家出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都没有音信,半个月后是姜家的小姑娘在自家的后山上去玩,在他们家储存过冬物资的山洞里发现了乔墨琛。
乔墨琛躺在山洞里,蜷缩成一团,小姑娘转回去叫人,当时天上下着雨,路滑摔了一跤,就落下了病根。
那个女孩子就是姜疏月。
所以这么多年来,乔墨琛对她是很特别的,因为她为了救他落下了病根,只要天下雨,或情绪不好,就会头痛、头晕。
虽然他们请了很多国际知名的医生来给她看,都治不好她的病。
如梦没有想到,乔墨琛还有这样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查到是什么原因让他失踪的呢?”
付诗韵脸色阴郁,“他回来说,当时有人从他后面将他的嘴捂上,他晕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放在一个后备车箱里,天黑时,趁那些人不注意时,他跑出来,就自己一个人使劲跑。”
.. .. ..
只是这些年一直在查找绑架他的人,究竟是谁?
付诗韵叹一口气,眼神中透着狠戾。
“茵茵,我今天找你,是想告诉你,墨琛上周救疏月,是有原因的?”付诗韵谦意地拍着她的手,“我这不是怕你心里介意吗?”
如梦摇摇头,哪怕她不解释,她也不会介意,那种情况下,救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今天听了付诗韵的讲述,让她对乔墨琛有了更深刻地了解,八九岁的小孩子 ,能自己一个人从歹徒手中跑出来,光是他的勇气和聪明才智都不是一般人所能相比的。
那一个月中,一个锦食玉衣惯了的小孩不知经历了怎样非人的磨难,才让他的性格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如梦心里对他涌出说不尽的同情和怜爱。
她终于理解到为什么姜疏月在她面前总是那么趾高气扬了。乔墨琛对她不一样,也属于正常吧!
就比如成岭救了她一样,她会感念他一辈子,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 .. ..
如梦是闲不住的人。帮着付诗韵忙这忙那,到下午祭祀开始的时候,她有点后悔,应该多留点精力到这个时候。
祭祀的过程繁琐又复杂,到了晚上,留乔墨琛和她一起在祠堂守夜上香烧纸时,她备感到疲惫。
加上火盆里一把一把的钱纸丢下去,熏得人满脸通红,而且还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若大的祠堂只留下他们两个人跪在蒲团上,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枯燥地撕纸往化钱盆里丢,
机械地动作更加让如梦恹恹欲睡,
和昨天相比,今天的天气特别秋高气爽,月亮爬上天空,穿过一片乌云,掀起一阵冷风穿过祠堂的门,将一排排红烛的火焰吹得忽尔往东倒,忽尔往西倒。
这时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蹒跚地走进来,红颜鹤发,白须飘飘,眼神里透着洞察世事、看破苍桑的光芒,他身着老式的双排扣白衫,祠堂的门槛有一点高,老人进来有一点吃力。
手杖在进门时跌落在地上,有点摇摇欲倒。
如梦想都没有想就冲过去扶住他,“老人家,你慢一点!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老人在如梦扶持下颤颤巍巍地走到神坎旁的椅子上坐下,手捊着胡须,上下打量着如梦,眼底涌着睿智和精明。
“你就是乔家的新媳妇?”
如梦感到他的眼神具有穿透力,仿佛要把她看穿。
她摇摇头,又尴尬地点点头。她垂下眸,两只手因为内心的慌张不自然的搓着。
老人哈哈大笑,“不错,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这就是我乔家要的媳妇。”
“不过,要做乔家的媳妇,你得牢牢地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必须坚持下去!”
老人拉过如梦有些不知所措的手,轻拍着,“孩子 ,记住我的话了吗?”
如梦尴尬地点点头,她有一种冲动,想告诉他,她其实不是乔家的媳妇,成茵茵才是,她只是代成茵茵来的。
想想,又觉得这样不好。如果告诉了他,那她怎么面对成岭哥呢?那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老人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慈祥地笑着,“如果你要想成为乔家的媳妇,最重要的一点你必须赢得他的心。让他的心里永远只有你,知道吗?”
如梦懵懂的点着头,当着乔墨琛说这个话,他可能又要说些什么商业联姻、休想得到他的感情之类的话了。
她转过头去看乔墨琛,以为乔墨琛会带着嘲讽的眼神看着他们。让她费解的是,乔墨琛仿若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一样,继续撕纸往燃烧正旺的化钱盆里丢。
她转头看看老人,老人慈祥地笑着,“孩子,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如梦再转头看乔墨琛,他依然像没有听见一样,她有点着急,难道他的听力有问题吗?他们这么大声的谈话,他都听不见!
她走过去,大声喊着,“喂,喂!”他似乎依然听不见,这是怎么啦?刚才撕纸前还是好好的,这会怎么连声音都听不见了!
如梦急得额上冒汗,伸手用力在他面前一晃,重心不稳向前倒,惊得她尖叫一声。
以为自己会掉进化钱盆里,猛地睁大眼睛。
只见自己依然跪在蒲团上,只是身子倒在乔墨琛身上了,两只手正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
乔墨琛狭长的黑眸盯着她,眼神中少了平时的不着调多了一份肃静和端庄,“累了?!”
他扶起她,轻声地问。
如梦脸颊被火光映得像两只成熟的小苹果,她忙跪好,原来是自己在做梦。
听见乔墨琛的声音,她心里疏了一口气。
如梦在心里鄙视自己,烧个纸都要睡着,但是刚才梦中的情景却记得一清二楚,她抬头看着神坎旁边那张椅子上空空如也,已没有了白发老人。
她挠挠脑袋,有些谦意,“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脚有些麻。”
一个梦而已,她也没有在意,可能是白天听付诗韵讲得太多的缘故吧!
“麻就起来站一会。”乔墨琛清浅地瞥她一眼,指着旁边的一大堆纸,“可能还需要一会儿,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