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诺听闻沈舒蕴的反问，眸光骤然变得深沉。
她似乎在认真思索这番话的深意。
然而，那双眼瞳深处，一抹极不自然的幽蓝转瞬即逝，诡异冰冷。
夏星诺原本灵动的神情，此刻凝固了一瞬，如同精密的机械突然卡顿。
脸上那精心伪装的优雅笑容，也变得僵硬空洞。
不过这异样转瞬即逝，几乎让人怀疑只是错觉。
再次抬眸时，夏星诺眼底的幽蓝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她语气骤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机械感。
“不！”
“我的系统，就是最完美的！”
“它赋予我力量，让我摆脱弱者的身份，这力量足以掌控一切！”
这突兀的反驳，如同被设定好的程序，生硬缺乏情感。
沈舒蕴敏锐地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心中警铃大作。
她玩味地眯起眼眸，审视的目光试图穿透夏星诺那层伪装。
“是吗？”
“这么厉害？”
沈舒蕴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弄。
“既然你的系统如此万能，为何还要在这里与我浪费口舌？”
“直接操控世界，岂不是更省事？”
她故意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激怒夏星诺，想要借此试探出更多信息。
夏星诺仿佛没有听出沈舒蕴话中的嘲讽，或者说，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压制了情绪。
她只是机械地重复着预设好的说辞。
“合作，才是最快的途径。”
“你的能力，加上我的系统，我们可以更快地达成目标。”
沈舒蕴看着夏星诺那双空洞的眼眸，心中疑虑更甚。
她隐隐感觉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夏星诺，似乎已经不再是那个活生生的人。
而更像是一个被某种力量操控的傀儡。
一股寒意从沈舒蕴的脊背升起，她意识到情况可能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复杂，还要危险。
“我对与人合作，向来没什么兴趣。”
沈舒蕴语气疏离，作势起身。
“既然夏小姐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麻将局那边还等着我呢。”
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房间，远离夏星诺这个被操控的傀儡。
然而，就在沈舒蕴即将迈步之际，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端着两杯香槟，缓步走了进来。
正是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的服务生，墨诀。
墨诀面容依旧冷峻，线条如同刀削斧凿般分明。
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却泛着与夏星诺如出一辙的幽蓝光芒。
沈舒蕴的脚步戛然而止，目光瞬间锁定在墨诀的眼眸之上。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
“沈小姐，请留步。”
墨诀的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夏小姐还有话想对您说。”
他将其中一杯香槟递给夏星诺，另一杯则向沈舒蕴的方向递来。
动作僵硬标准，如同训练有素的机器人。
沈舒蕴却没有接过香槟，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墨诀。
眼中充满了探究与审视。
“墨诀是吗？”
沈舒蕴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这名字，倒是挺特别的，是真名吗？”
她看似随意地与墨诀闲聊，实则暗中观察着他的反应。
试图从细微之处，窥探出他是否也受到了病毒系统的控制。
墨诀接过沈舒蕴的问话，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眼底的蓝光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真名与否，并不重要。”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如同一个设定好的程序，精准冷漠。
沈舒蕴嘴角微微勾起，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她继续试探道：
“你这身制服挺合身的，在哪家店定制的？”
“回头我也给我保镖安排一套。”
墨诀闻言，微微偏了偏头，动作略显迟缓。
“制服是庄园统一配备，并无特殊定制。”
他的回答依旧简洁，却透露出一种机械般的刻板。
“统一配备啊，那还真是可惜了。”
沈舒蕴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是私人定制呢，看这剪裁，这面料，还以为价格不菲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墨诀的全身。
目光在他胸前的铭牌上停留了片刻，又迅速移开。
“你也是被控制的？”
沈舒蕴端起香槟，轻轻摇晃着，突然问道。
“控制？”
墨诀微微歪头，似乎在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别装了。”
沈舒蕴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墨诀的眼睛。
“你的眼睛，已经暴露了你。”
墨诀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标准的职业化笑容。
“沈小姐，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
沈舒蕴轻笑一声。
“那我就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
“一加一等于几？”
“二。”
墨诀毫不犹豫地回答。
“九九乘法表，背一下。”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墨诀开始背诵，语速均匀，没有任何停顿。
“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位。”
“3.……”
墨诀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沈舒蕴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墨诀，果然有问题。
正常人，怎么可能如此精准地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位？
“停。”
沈舒蕴打断了墨诀的背诵。
“你不是人类。”
她语气肯定地说。
墨诀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停顿，但还是被沈舒蕴捕捉到了。
“沈小姐，你在开玩笑吗？”
墨诀试图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异样。
但他的笑容看起来却比哭还难看。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舒蕴步步紧逼。
“我……”
墨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星诺打断了。
“够了，墨诀。”
夏星诺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跟她废话什么？”
她转头看向沈舒蕴，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沈舒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也不跟我们同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