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哥？！”
“是我，哎呦，疼死我了，你这小姑娘下死手啊！”
唐苒苒将手伸向门旁的灯开关，却被蔡晋升拦住。
他一边揉着被砸痛的脑门，一边拦住唐苒苒要开灯的手，说道：
“别开灯，外面有人盯着。”
“你这人，我好不容易没碰响你在一楼整的乱七八糟的铃铛，费劲巴拉得上了楼，还是被你下了黑手。”
唐苒苒借着月色，看到蔡晋升的脑门瞬间肿起个包，有些好笑，问道：“谁叫你大半夜的偷偷摸摸进别人的卧室，我还以为是色狼呢。”
蔡晋升赶紧严肃道：“你可别瞎说啊，我很注重名声的。
要是被你嫂子听去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唐苒苒也收敛起了笑容，问道：“你说外面有人盯着……？”
蔡晋升走到唐苒苒的卧室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朝外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才回过头对她唐苒苒道：
“你们娘俩赶紧走吧，现在就收拾东西，再不走来不及了！”
唐苒苒皱了皱眉，“怎么了？”
她刚决定明天就走，但还没来得及蔡晋升说。
蔡晋升正色道：“今晚宴会的时候我感觉首长的听你说你住在哪的时候表情不太对劲，就留了个心眼。果然，晚宴散了之后首长就叫许大年留下谈话，我就趁机趴在门口偷听。
还真被我听出了门道……唐苒苒，你在你们那个叫‘山顶花园’的小区，是不是杀过人？”
杀过人？
唐苒苒心想，她杀的人多了，你说的是哪个？
蔡晋升也不傻，唐苒苒在他那买了那么多武器，怎么可能一直留着不用，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咋回事了。
他想了想，说道：“首长还没建立这个壁垒的时候，手底下就有不少人了。应该是几个月之前，他曾安排一群人在你们小区附近搜集物资，没想到他一整队人都被人杀了，那伙人里面有首长的亲弟弟，他发现没人回来之后就让人到附近寻找，在你们别墅区发现了尸体，还有枪战的痕迹。”
唐苒苒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还是在几个月前，她和郑修诚刚认识的时候，郑修诚家里曾遭到一伙人袭击，郑修诚被绑在地下室，是唐苒苒去将他救下，还打死了四个歹徒。
那其中……有首长聂开的亲弟弟？
她突然想明白了，也明白过来自己此时的处境。
蔡晋升看她明白过来，赶紧催促道：“快叫郝大姐起来，你们现在就走，我在这壁垒里面好歹也认识两个人，我买通了今晚的守卫。你们快走，再晚的话说不定聂开会派人来。”
唐苒苒点了点头，刚要走，却又被蔡晋升拉住。
她回过头，看他一脸犹豫。
“许大年那人不靠谱，我这两天也在偷偷帮你打听你爸的消息，还真被我打听到了点消息……”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又说道：“我打听到唐启明一个月前曾来过壁垒，但得罪了一个守卫队队长，后来……后来就失踪了，不知是被逐出壁垒还是……”
“我怕郝大姐听到消息受不住，这才单独跟你说。”
唐苒苒点了点头，她昨天晚上刚揍了一个守卫队队长，今天全壁垒都戒严了。
守卫队队长都是首长的亲信，要是得罪了守卫队队长，最好的结果是被逐出壁垒，最坏的结果……
被抓去煤窑、砖窑，或者被直接打死，都有可能。
唐苒苒心里一紧。
但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她跑出去喊郝巧云起床。
必须马上走，守卫队有几千人，她唐苒苒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能在这么多人手底下逃脱。
屋内的蔡晋升看着唐苒苒的背影，摇了摇头。
“真不愧是亲父女，都为了救一个陌生人，去得罪惹不起的家伙……”
几分钟后，唐苒苒和郝巧云收拾好东西，站在了一楼门口。
他们也没什么收拾的，东西都在空间里，几分钟的时间也只够她们穿好衣服。
“快走，东门的守卫被我买通了，半个小时后就要换班，你们必须趁着现在赶紧赶过去。”蔡晋升不住地催促。
唐苒苒刚要出门，闻言却转过身道：“蔡大哥，你不跟我们走吗？”
蔡晋升苦笑一声，说道：“我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怎么走得了？再说，我把所有的家底都给了聂开，换来这么个闲职，要是走了，我可真就什么都没有了，待在这里至少吃喝不愁。”
唐苒苒想起那宛如人间地狱的煤窑，不知道蔡晋升是否知道煤窑的存在。
但她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她唐苒苒都没能耐解救那些人，难道让老婆孩子都在时刻被监视的蔡晋升去解救那些人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没立场去道德绑架蔡晋升。
蔡晋升今晚过来，已经是救命之恩，这恩情唐苒苒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报答。
“你给我们通风报信，聂开会放过你吗？蔡大哥，你还是带上家人跟我们一起走吧，物资你不用担心，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
旁边的郝巧云也看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去过蔡晋升家里，与蔡晋升的家里人有些交情了，要是为了帮她们母女，让蔡晋升一家人陷入险境，她就算逃出去了，以后也怕是每晚都要接受良心的谴责。
她帮腔道：“是啊蔡老弟，咱们一起走吧，这壁垒里面规矩这么严，那个首长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蔡晋升看了看她们，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还是留在这，我在这几个月也算积攒了些人脉，聂开不会对我怎么样。如果有朝一日真的在这里活不下去了，我一定会去投奔你们的。”
“不能再耽误了，快走！”
唐苒苒见他如此坚决，现在没时间再做拉扯，也只能点点头，说道：“蔡大哥，你的帮助我都记在心里，如果有事一定要联系我，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山顶花园，记住了！”
蔡晋升点点头，打开了门。
此时已是半夜，整个壁垒都处于宵禁状态，路上只有偶尔走过的守卫队。
他们三人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