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酬金的话题结束之后,车内的氛围重归寂静。
能探听到一个人名,伊丽莎白仿佛已经感到满意,没有再继续深入下去,毕竟她也不想与对方交恶。
而林显福就比较简单,之所以沉默的理由也就是不善言谈而已,再多的理由的话,则是因为“马赛克教士”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酷,才不至于败坏掉先前留下的印象。
紧接着,警车驶过几个红绿灯,开了约莫有十几分钟后,抵达了目的地。
那间在黑夜中幽深圣洁的白墙教堂,已然近在眼前。
此时雷声已经减少,雨势也有了减小的迹象,在教堂的门口,有一道身影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旁位置,静静的注视着两辆警车的到来。
那是一位金发,身着与林显福同款黑色教士袍的女士。
此时她的脸上从容,淡定,仿佛早已知晓他们会到来一般。
“那是……苏伦娜。”
警车内,林显福远远看了过去,看到她老神在在的坐在门口,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没有一点惊讶。
圣识教廷的家伙老是神神叨叨的,对于某些事情有着一些卓越的敏锐感知,就算她现在跟自己说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未来,林显福也不感觉奇怪。
还是那句话,跟“阿列夫.零”扯上关系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再是值得惊讶的存在,对方就是那么诡异的异想体。
“闲人止步。”
教堂门口,苏伦娜平静的看着下车的猎狼人,用英语轻声说道,“来到此处,有何事?”
面对她的问题,负责护送的猎狼人顿时有些怔住,一时无言,下意识的看向了在旁边车上坐着的“马赛克教士”。
“地方抵达了。”
伊丽莎白轻声开口,却发现没有回应,偏头一看,马赛克教士已经离开了车内,走下车去。
他下车走几步,与那位金发女士对视了一眼,随后那位女性就耸了耸肩,起身从猎狼人们的手中接过了昏睡的林婉琴。
伊丽莎白一直注视着他们交接的一幕,目睹那个金发女人抱走了救回来的那个无辜人质后,扭头一看,却发现那位马赛克教士已经消失不见。
“他又消失了……”
伊丽莎白低声呢喃着,“如同从木屋忽然出现一样,十分神秘……”
在原地站了会儿,伊丽莎白叹了口气,坐回了车内,打起方向盘,从教堂的方向驾驶离开。
人已送到,她还有事呢。
对猎狼人而言,今晚的战斗,远未结束。
……
当苏伦娜抱着一个满身狼狈的女性来到休息室时,坐在桌前发呆的苏建立侧头看了一眼,看清楚对方怀里的人时,登时跳了起来。
“婉琴?”
苏建立惊呼一声,惊喜万分地上前查看,轻轻抚开她的头发,仔细观看了一番后,当看到她身上没有伤痕时,才松了口气。
“好啦,姐夫,让我先把她放在床上。叙旧待会再说吧。”
苏伦娜看着苏建立焦急的脸,微笑道:“我快抱不动啦,肩膀好酸。”
这话当然是谎言,作为圣识教廷的十二圣者之一,莫说是抱一个,再来十几个也不是问题。
但是此时出现在姐夫面前的,是他的小姨子,是苏娜的小姨,而不是“圣者”苏伦娜.鲁索。
“抱歉抱歉!”
苏建立道歉了一声,伸手道,“不如让我来吧,我的手已经康复了……”
“不用了,你去收拾一下床单吧,苏娜旁边还有空床。”
苏伦娜当然不会真给他抱,姐夫的伤口虽然已经痊愈,但仍有些痛楚仍未消散,或许还得歇养几日才能彻底康复。
这间休息室有两张空床,床尾相对,搁置在墙角的角落,苏建立闻言,点点头,快速上前整理了一下床上的杂物,抖了抖被单,才让苏伦娜把她放了下床。
“这是刚才,当地的警方把她交给我的。”
苏伦娜解释道:“据说是在一处公路上发现的她,随后……嗯,联系到了我。”
这个理由其实有些牵强,但此时喜极而泣的苏建立根本无暇去思考这些错综复杂的细节。
苏建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妻子可以安全回来,女儿也情况稳定下来,还是让他的心中安定了不少,但紧接着他又想起还有一个人至今没有见到呢,他去哪了?
“不对,还差一个。”
苏建立俯下身,用干净的,用热水烫过的毛巾为妻子擦拭身上的脏污时,不禁问道,“从刚才起,阿福就不见了……
苏伦娜,你有看到他吗?婉琴已经没事了,这个事情得赶紧告诉他不可!”
——事实上,看到了。
苏伦娜眨了眨眼,对方穿着教士袍还真挺有模有样的。
不过,这种话当然不能与苏建立说,因此她只能斟酌着,编织起蹩脚的谎言:“我不知道,没有见到他。”
“但是我想,他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吧。”
苏伦娜若有所思的嘴角上扬,微微笑着。
苏建立一怔,沉默了下来……
——
护送母亲去到了教堂,与苏伦娜嘱托完毕后。
林显福穿着教士袍,在没人察觉到的时候,走到教堂不远处的草坪背后,给徐北魁发去一条短信,得到对方的快速回应后,收好手机,攥紧手里的蛛丝,果断发动了能力。
“空间裂隙!”
黑洞出现,林显福的脚下传来熟悉的悬空感,不一会,就抵达了空间裂隙的另一头。
“当——!”
落地的一刹那,报时的浑厚悠扬钟声,自身边传来。
林显福站稳脚步,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居然是在“大本钟”的头顶。
而在钟塔的角落,徐北魁身着战衣的身影出现在天花板的角落。
“你准备好了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戴着面具的林显福对戴着面罩的徐北魁沉声发问。
“夜蛛侠”用行动回应“马赛克教士”的提问。
“嗖!”
蛛丝一弹,一拉,徐北魁的身影稳稳从天花板跃起,落在林显福的右手边,半蹲立在大本钟的头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雨幕之下的伦敦夜景。
“当然。”
徐北魁,“夜蛛侠”说道。
一人身着教士长袍,一人身着黑色遍布白色条纹的战衣。
在钟声停止的一瞬间,消失在“大本钟”的头顶。
——下半场的狩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