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摆烂一时爽,一直摆烂一直爽。
林墨嘴上这么说,行动上却毫不含糊。
她只是有些恶趣味,喜欢逗毛团子,看它炸毛、着急跳脚的样子罢了。
短暂的放松过后,林墨开始了一系列的行动。
白日里,她驾着骡车走街过巷,以骡车为掩护,用神识扫描探查,将手中的那张简陋地图逐步细化、深化,完善细节。
短短数日,林墨就摸清了秦州城的布局。
所有官吏、士绅、地主的宅院位置,都被她一一标注在地图上。
就连各家的护卫分布、执勤路线、换班时间,她也了然于胸。
林墨还将这些人家按照官级和富有程度排了个排行榜。
这一次,她目标明确,只拿取不显眼的金银首饰和能给空间补充灵气的玉石古董物件,其他的尽量不动。
毕竟,这是金元宝裴戎的地盘,她还是要尊重一下,给几分薄面的。
于是,林墨从排行榜的最后一名开始,逐步往上试探。
第一天,她摸了两家,平安无事。
第二天,她摸了三家,风平浪静。
第三天,她摸了五家,依然无事发生。
第四天,她决定休整一天。
上午,林墨随便找了个借口,拿着瓜子和裴二闲聊了一个时辰的八卦。
没听到有人来报案,棒!
下午,她又去秦州城的大小茶楼和饭馆溜达了一圈儿,听了一肚子市井传闻。
同样没听到有人议论这几天有异常之事发生,完美!
林墨抖了抖手中的地图,嘴角勾起一抹缺德的笑容,决定干一票大的。
不过,以后每天最多只摸三家就够了。
排行榜的名单越往上,家里的院落越大,东西越多,搜寻起来越费时费力。
若是多于三家,她这一晚上可就忙不过来啦!
这群豪族,庭院修得非常奢华,院子套院子,房子叠房子,堪比俄罗斯套娃。
回廊曲折,迂回环绕,景色倒是优美,有意境,就是太耗费体力了。
这两天,林墨的腿儿都溜细了一圈儿。
也怪她自己!
遇到精美的园林景观,就忍不住犯了职业病。
林墨非要实地考察一番,研究人家是如何在有限的空间里叠山造水、移步换景、曲径通幽的。
难道在屋顶纵横不香么?!
这该死的职业思维习惯!
本以为在末世消磨殆尽了,没想到,只是被深深埋在了心底。
兜兜转转,又在不经意间被激发了出来。
她真的好想把看中的那一整个院子直接搬走,实在是太漂亮了!
简直是艺术品!
就这样,林墨白天逛街串巷,留意着城中的舆情动向,晚上高来高去,搜罗着贪官污吏的金银玉石。
小日子过得异常充实,热闹非凡,偶尔还会有些鸡飞狗跳的小插曲。
不知不觉间,排行榜上的人家已经被她光顾了一半。
市面上依然风平浪静,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于是,林墨决定休整三日,养精蓄锐,以备再战。
本来想睡个懒觉,可连日来的忙碌已经让她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
天刚蒙蒙亮,生物钟就准时将林墨给叫醒了。
她赖在被窝里打了个滚,阳光晒过的被子暖烘烘的,舒服得她又眯了一会儿才起床洗漱。
起都起了,索性去街市吃顿热乎早饭,再去茶楼喝个清茶,听个小曲,消遣一番。
放假嘛,就是要怎么舒服怎么来。
吃喝玩乐不动脑!
林墨很快收拾妥当,驾着骡车直奔城中最繁华热闹的街市。
日暮时分,林墨心满意足地赶着满载着零碎物件的骡车回到自己的专属小院。
街面依旧风平浪静,未见半分异样。
另一边,书房内烛火轻摇,将裴戎的身影投在素白的窗纱上。
室内静得能听见灯花轻爆的声响,偶尔夹杂着公文翻动的沙沙声。
裴莫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动作娴熟地换上新茶,低声道,“大人,林公子回来了。”
裴戎放下手里的公文,揉了揉眉心,“都处理干净了?”
裴莫垂首应是。
“大人,放心吧。那些人本就心里有鬼,纵使察觉异样也断然不敢声张。如今外头风平浪静,未起半点波澜。”
裴戎懒懒地掀起眼皮,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嗯,他们有把柄在我们手里攥着,谅他们也不敢多嘴。”
裴莫忍不住笑了,“林公子可真是个妙人,这事儿办得漂亮,分寸也拿捏得刚刚好。”
想到那些人憋屈又不敢发作的样子,裴戎面上郁色尽散,眉头舒展,唇角微扬。
“这哑巴亏够他们受的。”他端起参茶轻啜一口,皱了皱眉,“且让林公子尽兴玩几日,你多留心照应。”
烛花轻爆,映得二人会心一笑。
窗外,暑热渐消,凉风乍起,一夜安然。
第二日清晨,林墨闲来无事,决定去逛逛集市,碰碰运气。
她特意换上华服锦袍,将自己打扮成了富贵公子的模样,摇身一变就成了“林小肥羊”。
可惜连续转悠了两个集市,也没淘到什么新鲜东西。
正当她准备换个地方的时候,主街前方的路口突然骚动起来。
人群越聚越多,很快堵得水泄不通。
喧闹声吵得林墨直头疼,她连忙调转骡车,在被彻底堵死之前,拐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
没想到刚拐进巷子,就在一座雅致宅院的后门外,撞见了另外一场热闹。
她的骡车刚刚拐进幽深的小巷,便听见“吱呀”一声门响。
只见前面一座精致宅院的后门打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拽着个瘦弱女孩被从门内给推搡了出来。
“二癞子!”管事模样的男子站在台阶上,斜着眼,满脸嫌恶。
“你闺女什么模样自己心里没数?瘦得跟豆芽菜似的,也敢往我们群芳院里送?”
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嗤笑一声,“趁早拉到牙行去,兴许还能多换几个铜板!”
被唤作二癞子的男人讪笑几声,突然一把掐住女孩的下巴,粗鲁地往上一抬,又往前一送。
女孩被迫仰起惨白的小脸,阳光照在她瘦得脱相的面容上,更显得形销骨立。
那双空洞的眼睛大得骇人,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生气,活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