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就怪异极了,这位主哪次去摄政王府不是犹入自家门邸。
与其说拜访,不如说逛自家的后花园。
今日这般客气,难道有什么猫腻不成?
冀南诀摸着下巴沉吟,“你…”
“好,累了就回去休息吧,什么也别想。”
冀南诀:……?_?
明芷微微颔首,裙摆飞扬,头也不回的迈入长公主府。
花容紧跟其上。
冀南诀看着主仆二人堪称决绝的背影,俊脸一转,唇角微勾满脸八卦之色。
“莫不是小公主又跟你说了些什么,你严词拒绝还不够,又恼羞成怒的骂她啦?”
如果不是挨骂了,小丫头怎么会这么一副冷淡的模样,就差没把不待见他写在脸上。
想到这他看了眼一旁的师兄。
刚准备劝诫他几句,别和小丫头一般计较,就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居然露出了如同伤痛的表情。
等等,伤痛?
“师兄你…”冀南诀瞪大眼睛。
不等他说话,墨宸就收回视线,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好似他刚才看到的只是错觉。
冀南诀还没有反应过来,墨宸就直接略过他,侧身不疾不徐的往王府走去,背影堪称无情。
他只能看向一直跟着师兄的影大,试图挖掘些什么。
谁知影大只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就像他无情的主子一样提脚就走,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呵~”他气笑了,骂骂咧咧的跟上两人的步伐。
再说长公主府。
明芷回到府邸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下人把打通的墙砌回去。
吩咐完后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回到寝殿倒头就睡。
隔壁的摄政王府。
正在书房商议要事的几人,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
“影大。”
听到自家王爷的声音,影大立马下去察看,片刻之后,他脸色复杂的回来禀报。
“怎么样,那动静可是隔壁的小丫头弄出来的?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没等影大开口,一旁的冀南诀率先出口询问。
他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茶水轻啜,一脸看好戏的意味。
影大闻言,小心的觑了眼上首的王爷,“回主子,是隔壁的长公主府正在砌墙。”
“什么!!!砌墙?”
墨宸还没有作出反应,冀南诀反而反应强烈。
他放下茶盏,“咻”的一声就窜到后庭院。
只见原本打通的两堵墙现在已经被砌了一半回去,剩下的一半长公主府的工匠们也正在费力的砌。
“你们在做什么,谁让你们在这砌墙的?”
正在指挥工匠们干活的花容闻言微微屈膝:“见过王爷,冀公子,这是长公主的吩咐,奴婢们也是听命行事。”
花容的话让冀南诀发现了他身后的墨宸。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隐藏在阴影中的身影难以分辨其表情,唯有那深邃凤眸,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他试图从那眼神中读出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看不清,辩不明。
但他却无端的觉得压抑,好像有什么脱离了掌控。
“师兄你…”
男人抬眸的一瞬间,他愣住,心里大感不妙。
顾不得在场众人,脸色难看的攥住他的手腕往书房拖去。
下人们不明所以。
影大却好似知道了些什么,担忧的抱剑跟上。
冀南诀把他拖到书房就关紧房门,影大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快速的拿出布包里的银针,扒开墨宸胸襟的衣服,动作迅速的落针。
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胸口的鼓包逐渐停止蠕动,好像陷入了某种沉睡。
男人眸中血色渐歇。
冀南诀深呼吸,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站起身子,面色复杂的看向椅子上从始至终都平静如水的男人。
“师兄,你方才在想什么?”
问完之后他又觉得不对,叹息一声。
“罢了,左右这次是有惊无险,只是你自己还是要多加注意,莫要再情绪起伏过大,不然还不等到师傅回来你就一命呜呼了。”
墨宸抿唇,“本王知道了。”
他看着窗外的月色,清冷的月光挥洒在大地上,好似为人间披上了一层好看的外纱,那么美丽,那么温暖。
他却半分都感觉不到,只觉心下一片荒凉。
“墨烬言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当真…不选我?”
“墨宸,我不要来世,所以我们不要再见了!”
闭上眼,男人极力的克制,却挡不住心间阵阵刺痛,和微微颤抖的身躯。
“南诀,有件事需要你去丞相府走一趟。”
既然他回来了,一切事情就都该提上日程,早日解决好这些事情,他才能无所顾忌的去找她。
不然即便是重来一世,他们之间依旧无解。
华美庄重的长公主府。
温暖的阳光挥洒进庭院,笼罩着院中的雕花贵妃软榻。
明芷一袭绝美紫色曳地长裙,慵懒地倚在榻上,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绝美的容颜。
她的眼眸微闭,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主子不好了,摄政王今日朝上请旨赐婚,现在圣旨已经到了丞相府了!”
“什么!”
塌上的明芷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瞳孔阵阵放大,显然被这一消息震的回不过神来。
“你说…什么!”
春枝又重复了一遍。
明芷听罢只觉耳边好似有巨大的铜锣在响,阵阵刺痛连接着神经,她眼前出现了短暂的眩晕,脚步险些不稳。
“主子!”
“不可能,怎么可能,本宫不信!”
她用力拂开搀扶她的侍女们,一路横冲直撞的闯进摄政王府。
“长公主,主子在书房议事,您不能…”
“滚开!”
一把推开拦着她的影大,明芷冲进墨宸的书房。
房间里谈事情的几位大人惊讶的看着突然闯进的她。
墨宸不满的蹙眉,“莽莽撞撞,像什么样子!”
“我有话想要问你!”
她极力隐忍,却不难听出语气里的颤抖。
几位大人见势不妙急忙告辞离开,影大贴心的关好房门守在门口,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刚听春枝说…你、你向皇兄请了旨,赐婚?”
男人拿着茶盏的手顿了一瞬,随后就像没事人一般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
女子的嗓音低沉,带着崩溃般的隐忍。
男人心口一痛,却还克制着云淡风轻,“本王总是要成亲的。”
“既然如此,那么那个人为何不能是我!明明…”
“明芷!记住你的身份,本王是你的皇叔!”
明芷上前一步,抢下他手中的茶盏用力一掷,“什么皇叔,我姓明你姓墨,你算我哪门子的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