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仿佛是为了应景,两人的交流结束不到一分钟,发射铁砂的土枪开火时特有的沉闷轰鸣就传了过来,并且不止一声。
项骜心中盘算着估计是乘警队长和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这会儿已经倒在血泊里了,但愿只是打伤了没有生命危险吧。
接下来从两头向中间,车内一片大乱,劫匪兵分两路从硬卧区搜起,不管是现金、手机、手表、金银首饰等等,凡是能变现的贵重物品统统不在话下。
一些打眼一看便知道能值几个钱的衣物甚至是鞋子、腰带也在“狩猎”名单上。
不少有几分姿色的女性乘客在此期间遭到猥亵、凌辱同样不鲜见。
每个人除了恐惧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看着这些人黑洞洞的枪口、明晃晃的刀锋,以及两人身上插着好似雷管一样的爆炸物,谁也没胆子起身当这个见义勇为的英雄。
在停车的大约十分钟后,该来的到底是来了,粗暴的敲门和混合着各种脏话的叫骂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与之一起的还有女人的尖叫以及“别打我”之类的动静。
夹在在里面的爆炸声也于期间传来,他想看来估计的没错,只是这破门方法实在过于野蛮,居然是用强行爆破的,如此肆无忌惮的作案风格,哪怕是项骜也觉着鲜见。
随着面前大门发出一阵“咣咣咣”的震动,一阵威胁也从外面响起:
“不想死的自己开门,那样只要财;可要是让我们炸开进去,就还要命!”
这边深吸了一口气,用脚将水欢的一双明显带有女生特征的鞋子驱到床底看不到的位置后,抬手拉开了防盗门。
门外这人看到他的一瞬间下意识的将扛在肩上的土枪放了下来,眨了几下眼道:
“你干什么的?!”
“当然是坐车的。”回答的很淡定。
“看你不像个善类,把手举起来,快点!”
对面一边说一边用枪口指来指去示意。
项骜没有说别的,只是将双臂微微抬起,把两手放到了比脑袋略高的位置。
随后这人有点矛盾,看起来大概是想进来搜刮财物,但又担心身边这个脸上写着“不好惹”三个字的大汉偷袭自己,所以吭哧了半天,采用了和在其它地方不一样的方法:
“把钱、电子产品都给我拿出来,放到这个袋子里,他妈的要是敢藏老子一枪打死你!快点!”
这边点点头没说话,接着慢慢转身,把现金、手机、相机这几样东西摆在了桌子上,再一样一样的塞进劫匪扔过来的一个破旧的军绿色帆布包里。
看着被装了个满满当当,这家伙志得意满的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对着他的头狠拍了一巴掌,道:
“没想到你看着不大还挺有货。”
说着便转身往外走,但走了一半又抽了抽鼻子转回来了,又道:
“你这里怎么这么香?”
“蛋糕的味道。”
“不对,是女人的味道,我就觉着你不可能自己住一个双人软卧吧?人呢?不叫出来让大爷我见见?”
“没有女人,只有我;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觉,所以才买的双人票。”
“妈逼的你少糊弄老子,这奶香奶香的味儿只有娘们儿身上才有,闪开!”
最后两个字说完,对面已经用枪口抵在项骜的胸口上将人推到了一边,接着伸手一拉,拉开了水欢那一侧的帘子。
这自然是没处藏的,一个只穿着内衣,曲线玲珑的美少女就如此出现在了眼前。
不过几秒钟,他已经从这货的眼睛里看到了兽欲,那是比看到钱还亢奋的样子。
“这叫没有?!这叫没有?!娘们儿果然还是小的好,真是嫩呀!这脸蛋儿都能掐出水来了;你,给我滚出去,我没完事之前要是敢进来,马上让你死!”
话罢,又是一番如法炮制,准备用枪把他逼到外面。
此刻的项骜心态已然大变,方才想的是破财免灾,现在却是杀心骤起,想的是你要想死,我成全你!
打定了主意,趁着劫匪的下流目光又一次在小姑娘身上流连而分神的刹那,大手往桌面上一抄,抓起了一柄方才用来切披萨的塑料刀。
同时伸腿一踢,将内拉式的防盗门踢得关上,而在做这些的刹那,刀锋也戳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空着的右手则一把攥住此人的持枪手手腕,用力一拧,剧痛迫使五指一松,土枪掉落。
接着再往上抬捂住嘴巴防止出声,随后提膝挺身的动作也一气呵成,彻底将其压在了墙角上。
但那左手里的刀可不会只扎一下便完事了——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里,项骜连续猛戳了十几下。
直到塑料刀断成了好几节,直到劫匪一侧脖颈都被戳烂了,溅射而出的鲜血将脚下的地板、对面的墙全喷满了才算结束。
等把压着的力量松开时,这家伙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下去,因为失血过多而灰白色的脸上仍保持着方才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死不瞑目的表情。
此情此景,对水欢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因为在cS对抗基地那次虽然也见到项骜击杀疯子,可当时现场混乱,光线昏暗,看的不算真切;而收容所外的森林里,那场无比凶险的一战只是听说,并未旁观。
唯独这次,青天白日之下,与近在咫尺的距离看着他用几秒钟杀死一个大活人,还是用这种异常血腥的方式。
不过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所以她没有尖叫,只是有点傻愣愣的缓不过来。
这边则在看对方死透了才长出了一口气后将手里的断刀扔掉,然后抽出点纸巾开始擦手上还带温热的血渍。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后,将挎包里被抢的东西重新拿出来藏好,又将土枪捡起来检查了一下,再把尸体上分别放着发射药和弹丸的小兜也拿下来斜背在肩膀上,最后是缴获了把真的刀别在裤腰上。
一切就绪,这才对小姑娘压低声音道:
“等下他们发现少了个人肯定要来找,与其固守不如主动出击,还能杀个措手不及,在这儿等我。”
“他们人这么多,要不还是躲一躲吧?”
“这里不适合以逸待劳,况且对方有爆炸物,打防守战压力太大了,得想办法破局。”
项骜话罢还想再嘱咐点什么,不过话未出口包间的门再次被敲响,只是比之前的那些轻很多;敲完后又有一个不粗不细的男声道:
“猴子,你进去都快二十分钟了,搁里面下崽儿呢?”
这边没想到同伙找来的这么快,把枪揣了起来掏出了刀,并琢磨出了一个怎么将这个也干掉的计划。
只是下一秒,水欢竟然说话了,她用一种娇娇嫩嫩的语气道:
“他说一会儿出去,马上就好了!”
门外顿了一刹,接着发出一阵“哈哈哈哈”的笑声,笑罢后道:
“你个屌毛到了那儿也不忘了犒劳老二,行了,抓点紧别腻歪昂,到前面等着你去。”
往后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项骜拿着刀的手稍稍放松了点,向对面竖起大拇指,用力的点了下头。
小姑娘笑了笑,一脸得到表扬后的开心表情。
但出去还是得出去的,他把尸体团巴团巴塞进了自己那张床的床底,然后悄悄的将门闪开一条缝,确定走廊里没有劫匪后便迈步而走,水欢则在里面慢慢拧动把手悄悄将门关上。
蹑足潜踪往前走了没几步,看到有一人背对着这边,直觉告诉自己那肯定是刚才过来敲门问话的,见其落单,没什么好说,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探出右手抓其后脑的头发再猛的一拽,前面人被这股力量薅的不自觉仰头,正好暴露出了整根动脉。
电光火石之间,左手的刀锋已经跟着迅速靠近的身体贴了上去。
这人在临死前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冰凉落在咽喉的皮肤上,而刹那后便被切开了,因为喉管一起被割断,所以他只能捂着又深又长的刀口躺在地上翻滚,却干张着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眼睛也瞪到了最大,用惊恐、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面前那个持刀背枪的少年。
而项骜为了速度快些,一脚踩上去,刀锋向下又补了一下,这次刺穿的是心脏。
因为两刀均是致命伤,所以从中招到死只是眨眼的工夫。
距离最近的一处包厢门正好没关严实,虚掩着一条缝,里面还有低低的哭声。
轻轻拨开,把第二具尸体拖进去,并对里面的一对男女低声道:
“这个暂时在这儿藏一下,想活的话就什么也别做,听到了没?”
二人纷纷点头,而哭的是那个女人,看起来中年的模样,有些发福的手腕和手指上都有白痕,估计是被强行撸掉了手镯和戒指,现在在这里哭,恐怕也是为了这个。
不过一个死相相当难看的死鬼被拉到眼前,随后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所有哭声被她咽了回去,连大气儿也不敢喘。
项骜见状苦笑一声,心说我还有“小儿止啼”的功能呢。
再往前走,就到了软卧区,和高级软卧的区别是这里没有全密封的包厢,出口和过道之间不存在门的遮挡,每间一人的数也在4-6人左右。
这里的乘客状态和前面比好不到哪里去,各个看见自己均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他想估计是被人家误认为成劫匪的一员了,这也难怪,又是枪又是刀的,还满身是血一脸凶相,任谁来了看,除非认识否则都会误会。
但如此也好,可以避免一些麻烦,所以这边索性将错就错,大摇大摆的往前走,之所以敢这么大胆是知道目前他们的主力不出意外应该全集中在车头稍后的位置,因为一号车厢是大件行李的储存处,已经搜刮完随身财物的这帮人,肯定不会放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