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水妈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走过来在旁边坐下后道:
“和小石头怎么样?”
“凑合吧,有点小自以为是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挺有素养的,被吓成那样也没爆粗口。”
“吓?你们干嘛去了?”
“去了个挺有名的鬼屋,医院主题的。”
“你们这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我是搞不懂,不过他应该挺绅士的吧?”
“没看出来,因为我没给他表现的机会;要不是我,那游戏他自己通不了关的。”
水妈面对女儿不冷不热,或者说是软硬不吃的态度有种无力感,只好道:
“不管怎么样,你和人家好好相处着点,听见没有?”
“行行行,知道啦,在回来的路上我还特地强调过‘只做朋友’。”
“啧,你这孩子,回家是专门来气我的吧?”
水欢不说话,只是吐着小舌头做了个鬼脸便跑上二楼去了。
另一边,项骜的一周工期已经接近一半,数着日结的薪资,心里盘算的是各种行程安排、做攻略之类的事。
因为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她,让每天的时光流逝都显得异常缓慢;好在拉货的活计繁重,充实的生活将思念冲淡了不少。
两人是在初八全面复工这天见的,他和老板算清了所有运输款,她给父母编了个要和同学组团出去旅游的理由非闹着提前回常石。
就这样,在空无一人的学校前,小姑娘赶过去遥遥的看见那个朝思暮念的高大身影时,已经等不及慢慢走过去,一路跑起来冲到跟前再跳上去,像一只鱿鱼一样缠在上面。
将小小的脸颊埋在男生的颈间,呼吸着那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热烈气息,道:
“项骜,你知道我有多想见到你吗?”
“知道,因为我感同身受。”
这边用一双大手稳稳的托着她回道。
“那你说是我想你多一点,还是你想我多一点?”
“也许是你多一点吧?”
“哎,你这个回答很不走寻常路呀,别人一般都是强调自己,到你这儿怎么让给我了呢?”
“因为我没有跳起来让你抱住。”
“这算什么理由,你不跳那是怕我接不住你,对吧?”
他一笑,道:
“逗你的。”
话罢,一个深吻下去,所有的一切此刻均在不言中。
在去张园口滑雪场的路上,项骜拿出买好的女用滑具递过去道:
“看看还喜欢吗。”
水欢将精致的外包装拆开,看着里面从色系到细节,没有一个不是能直戳心坎儿的,又脱下一只鞋试了试,契合度和舒适度都堪称完美。
尤其是靴头和两侧图案,逼格超高,绘画造诣更高,对于自己这个美术生来说,颇有些“红粉赠佳人”的味道。
“你从哪儿能买到这样的滑雪靴的呀?”
欢喜之余,她问道。
“型号、尺码都不难买,不过这个涂装和图案的确是专门做的,我联系品牌在这里的厂家现加上去的。”
“那不就属于订制款了?”
“嗯,差不多吧。”
“是不是没少花钱啊?”
“说这个干什么,你只要喜欢,那这钱花的便值了。”
“可是你看你的脸好像又瘦了,运了一个星期的货,累坏了吧?也怪我,不该让你今天就出来的,怎么说也得休息两三天再说。”
“再过两三天?你凭什么觉着我能忍得住不见你?”
“听你说话怎么就这么舒服呢。”水欢用额头抵在项骜的身上用力蹭了蹭道。
车上,两人的手一个都没有松开过,哪怕认识这么久,但每次身体接触仍然会让她心跳加速。
到了张园口,滑雪场距离车站并不远,而因为寒假的缘故,里面的人不是特别多可也不少,其中学生占了大半。
由于自带了滑具,开始还热情介绍租赁条款的服务人员在得知后表情前后变得有些明显,从笑容可掬转为了公事公办。
“切,不用他们的东西就摆臭脸,这种商家最讨厌了。”
“的确,一会儿还会有教练过来推销课程,但我也不准备要,估计这帮人会更生气的。”
“嗯——要不找一个?”
“为什么?是不会吗?”
“不是,我以前滑过几次雪,但不常滑,技术很菜的,不过自顾自应该没问题,可你要是不会也不找别人教的话,我的水平也教不了啊。”
“大小姐,不是我说大话,反过来让我教他们还差不多。”
“这么说你会滑雪?”
“当然,而且自认为还够用,所以不需要什么教练,你要想提高我教你倒是可以。”
“突然觉着有点神奇。”
“咱俩又不是刚认识,有什么神奇的?”
“你在‘龙斗峰’爬树时我有过一次这个感觉,因为你这么大的个子,总能做出很灵巧的动作,难道不神奇?”
“不然我怎么能同时兼顾100米和5000米的冠军呢?”
说笑间,果然又有人来推销课程,收费还贵得离谱,两个人如果都报,短短几十分钟加起来已经能再买一张票了。
当二次被拒绝时,水欢甚至觉着对面的怨念要化为实质,看过来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种“下次就把你俩拉进黑名单”的意思。
项骜则压根儿没理那几张拉的老长的脸,带着水欢进入滑雪场后先试了试和装备的契合度,根据需要调整了一番便登上了输送带。
这条带很长,从底部到顶部,足足接近3公里的行程,高低落差超过了500米,是一个巨型坡道。
而根据水平高低,坡道里又有很多分支,比如最简单的平地型给没有基础的初学者;坡度较缓的给稍微会点的;以及带有S弯道且角度很大,专门给高手用的高阶型。
“要不要我给你露两手?”他道。
“难道你要去弯道那里滑一圈?”
“这个不算什么,等下再说;看到那边的牌子了吗?是这条滑道上从顶到底最快的速度,我准备打破它。”
“那种应该是在没有障碍一路冲下去创造出来的吧?现在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破啊?”
“不是这样的话,还就没有挑战性了。”
项骜话音落下时已经选好了出发位置,做好了起势。
而这里有一个自动计时器,只要在指定的线后站好,并给工作人员说,成绩便会被记录下来供于凭证和参考。
随着化作一道黑影直刺下去,计时也正式开始。
水欢往下看到那星罗棋布的游客时,就不由的为他揪心。
毕竟对于绝大多数首次或参与次数不多的游客来说,在雪面上站不稳,滑出去了刹不住车然后和前面人撞上搞个双双人仰马翻实属常态。
但这边却完全是另一派画风——每次都能游刃有余的闪开前方的障碍,身法漂亮的同时还能在身后形成一片被滑雪板扬起的雪花,拉风极了。
在所有旁观者的眼里,项骜犹如一条逆流而上的鱼,身手矫健而强悍,正在过关斩将般的以志在必得之势奔向终点。
当越过黄线撞在下面的缓冲网上时,计数器上的数字也实时完成了更新,比原纪录提高了1.7秒——新的纪录诞生了。
巧合的是,那个最初推销课程的教练也在,他正好教完一个新手,全程观摩了这边的英发雄姿,遂扭头对水欢道:
“小姑娘,怪不得你们不买课呢,你男朋友是干这个的运动员?”
“不是,他只是个喜欢自己锻炼的运动天才,在我的认知里,就没有他掌握不了的体育项目。”
“如果不是专业选手那的确是天才了,不滑直线,中间为了避让别人至少做了十几个急转,就这样居然能把纪录刷新了,了不起。”
“是吧,我也觉着他特了不起。”
教练随后走了,而传送带送上来了一批刚刚入场的,有几个男生打打闹闹的有说有笑,等走到切近,目光纷纷落到水欢身上,目光中带着欣赏也有独属于少年的悸动。
正所谓“要想俏一身孝”,她今天的装束从头到脚均为雪白,和这雪地相得益彰,将原本就精致无瑕的皮肤显得更加夺目了,观者想若“金童玉女”中的“玉女”有个具象形象的话,那大概便是这样。
其中一个对身边人道:
“那个女生好漂亮啊,而且好像是一个人。”
“喜欢别给我们说,上去要个联系方式。”另一个道。
这话引起了其他两人的起哄,于是三人一起撺掇最先开口的上去搭讪。
这位架不住推推搡搡,最后说了句“要不到你们可不能笑话我”后就因为滑雪板的原因步履笨拙的朝着她走去。
待到了跟前,脸上先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接着道:
“你...你好。”
水欢的注意力全在传送带上,看看项骜什么时候上来,猛的听到身旁有人朝这边说话,愣了一下才扭头道:
“你好,有什么事吗?”
“你是自己来的吗?可不可以一起滑?”
前者正欲拒绝,后者只觉着一道宽大的阴影从斜后方笼罩上来了,转身去看便和来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和我来的,你和你的朋友们玩吧,不打扰了。”
“哦...哦...不好意思,那我走了。”
男生离开的方式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回到同学中间,直道:
“人家有男朋友!”
“当时不在谁知道呢,不过你跑回来的也太惨了吧,好像被吓掉魂儿了一样,啥时候这么怂了?”
而回答这句的不是话题的主角,乃是之前起哄两人中的一个:
“哎哎哎,我好像见过这个人,害怕他不奇怪,不丢面子!”
“咋了,他能吃人啊?”
“还咋了?那是项骜,听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