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日...骜哥,看来这是官面儿的意思?什么时候发布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关注这方面的消息当然不知道,今年1月30号起正式生效的文件。”
“所以说...弄死这些人啥事没有?”
“再强调一遍:还有奖励。”
“哦对对对,忘了这茬儿了,那能奖励多少钱?”
“看实施抢劫的性质、规模,以及击毙人员在团伙中的地位,就这些个杂鱼,每个1000块,不过里面有两个头头,虽然达不到每个顶格元的赏金,但3000-5000之间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抓活的扭送到衙门口儿也是一样的价钱。”
“等会儿我算算啊......15个全是马仔的话那加起来也是块了,加上两个每个几千块的,这怎么着也得净赚两万了啊?”
“差不多。”
“那这简直是一笔大买卖,话说怎么不给另外三队说?能抓几个是几个?”
“咱们现在手还很生,除了我大部分都不了解这里的情况,防爆枪也太少,实力还不足以这么大鸣大放的当义警,要现在去追这些穷寇,火并起来伤了弟兄们可是我不愿看到的。
所以什么时候人手一条97式了,什么时候三班倒的每一班都能独当一面了,再考虑这个。”
“也对,那咱们眼巴前这些?”
“全扒光了捆树上,晾一晚上明天再来收,然后运走换钱。”
有了明确的指示,6人一通忙活,将这二十多个失去反抗能力的车匪全给以赤条条的样子绑在了路旁的小树林里,至于尸体则也暂时扔进沟里。
而往后的几个小时直到天明,四路人马又断断续续忙活了好几阵,陆续阻止了数起抢劫、拔掉了五处私设收费卡、抓住了将近十个。
人员方面唯一的损失是在追逐逃跑的一个时,有一名队员因为天黑踩到坑里把脚给扭了。
装备方面排除消耗,就剩下因为撞人而保险杠需要修理一下的那辆猎豹车了。
等重新汇合后,项骜将这些打打杀杀还能赚钱的事一讲,参与者无不沸腾,最激动的莫过于赵佗,他道:
“骜哥,你,你这次太不仗义了啊!这等好事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还吓唬个屁的啊,直接爆头干死拉倒!而且有了这道免死金牌,那得了,下次再来我可不会像今天这样打的这么小心了。”
“你们家大部分都在本地,有些年龄大点的还结婚马上有孩子了,这杀了人死的哪个没有亲朋好朋?他们会不会记仇,又会不会报仇?
这血仇一旦结下就没法解开了,当初和郭老大掰扯,老杆说可惜没真干一家伙,我怎么说的你忘了?”
项骜讲到这里心情一沉,其余人也俱是如此,因为刚才提到那个名字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沉默了几秒钟,他用力眨了下眼睛,还是接着道:
“所以,别光琢磨着弄死谁好像是个很爽的事,得考虑考虑后果,多为自己的身边人想想。
我既然决定带你们出来混了,就得为你们负责。
而我昨天这么干是因为碰上的那个团伙和我有私仇,你们只知道里面拿‘撅把子’的用枪顶过我的脑袋,然后没打成被我揍了一顿,但不知道的是他后来纠结了一批人到市区里找过我好几次想报复,我家被他们泼过红油漆,寄过恐吓信。
虽然过去一年半了,也随着我干了几件广为人知的事后消停了很多,可我始终知道不把这帮杂碎除了就不能安心,那这次碰上,必须顺势而为,斩草除根。”
“骜哥,这么说咱应该当场先做了他,如此最保险,绑树上半截跑了咋办?给条子的话,万一判上几年又放出来不是还是个祸害?”
“跑是跑不了了,在绑起来之前,我挑了他的手筋脚筋。”
负责此事的小兄弟闻言恍然大悟,遂道:
“怪不得这货软的和摊泥巴一样,手脚一点力气也没有,当时把他往树上按的时候费了老大得劲。
嘴里还哼哼唧唧的,看来是疼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嗯。至于给了警方会怎么样,这个不用担心,目前针对拦路抢劫还处于严打期间,而这帮人我打包票手里的人命案不低于两位数。
仅我知道的,这几条线上失踪过的司机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出自他们之手的不会少。
只是很多是外省的人外省的车,没引起重视。
不过但凡被抓了,把该交代的交代了,那吃花生米这个下场是逃不掉的。”
接下来报案、移交车匪的过程没有什么波澜,而市局对此事也很重视,发现来的是项骜,便派出李正义前去交接。
两人一照面,后者笑道:
“听说你开了家专门保护运输线上大车的公司,真不错;只是你一脚油门撞死好几个,虽然有法可依,但不得不说也太凶了点。
“吃的是这碗刀尖舔血的饭,不凶点哪能行?失踪的司机里有好几个是我的好朋友,其中一个还是我刚入行不久对我照顾有加的老大哥。
我不知道他最后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如果客死在北冀而凶手是不是那些家伙,但我知道他们欠下的血债不能不还。
对恶人心软,便是更大的恶。”
李正义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最后这句话,并道:
“理解你的心情。”
“那谢谢李队。”
“不过你也注意着点自身安全,你在和一群多么穷凶极恶的人较量,相信你心里很清楚。”
“这是自然,比凶斗狠,我还没怕过谁。”
“对了,这是你的奖金,拿好了,一共两万三千块。”
对面递过来三个信封,两个鼓鼓囊囊的一个比较瘪;项骜接过来也没往里看只是道了声谢。
“你小子可别因为这个发现了新大陆跑到那边大开杀戒去。
‘赏金猎人’可不是这么好当的,你的手段我有信心,但我怕的是你树敌太多。”
“放心吧李队,我心里有数;况且这点人头费哪怕我把几条线上的车匪路霸油耗子全抓过来换钱,和一年的安保合同利润比也属于蝇头小利,所以犯不上。
只能说碰上了不放过,但不至于去主动找这种活计干。”
“你小子做事知深浅,那我也不废话什么了;等这几个货判了,我会给你信儿的。”
“其实也不用猜,差不多都得是死刑。”
“这么绝对?虽然还在严打,但一些情节较轻的从犯未必有这么重。”
项骜却摇头道:
“此种团伙,只要开了杀人害命的口子,肯定会让每个成员都参与,让每个人都手上染血,好让他们没有退路;所以一查到底的话,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需要偿命的凶手。”
“你比我这个刑警看的还明白。”
“没办法,接触的多了总要有点心得。”
两人从市局分手后这边回到公司,把上次参与的所有队员全叫到一起,然后把块钱放到桌子上道:
“这是干掉那帮人得的赏钱,兄弟们分了吧;按照人头来,跟着我具体参与的多一点,每个人1000,其他没参与的三队每人600,还剩下点我去买些烟来放这里,每天来执勤想抽还没带的可以拿。
这个方案没意见吧?”
“骜哥,我们三个队啥也没干咋好意思也能分一分了?要不都给你带的那对吧。”三铁道。
“咱们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一个队单独出去也不行,所以功劳要算也得在大家头上,只是大小有别而已。
只是你们怎么想?把话说到明面上,假设觉着别的队没参与却平摊了奖金而有意见,我也表示理解,讲出来可以讨论讨论怎么办。”
最后说的“你们”则是指当晚跟着自己那一队的6人,
而6人均表示没有这回事,其中一个道:
“骜哥,这么说也太见外了,能把这么大一伙车匪给端了你的作用是居首位的,说实在这块哪怕你自己全拿了我们也心服口服的。”
“那当然不行;既然都同意,就这么定了。”
“不过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出台这么一个可以击毙车匪路霸的政策?居然鼓励我们反抗,也太不符合他们以往的调性了。”
“所以注定是暂时的,目前全国治安形势都很恶劣,北冀则是其中的重灾区,警力又严重不足,在大量剩余劳动力无处安置的情况下刑案率很难通过治安方法降下来,所以只能动员群众自发对抗暴力犯罪。
等加入世贸组织的申请落地了,就业情况大幅好转后,这些便会成为历史。”项骜道。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算是回应;而只是第一趟出工便有钱分,队伍的士气比成立之初又高涨了一截,不过他对于另外两拨人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里面的骨干能不能担得起领队的重任,现在还没有底。
好在经过随后两天的表现,整体上虽经验尚浅,但有犀利的装备在,又有能打能冲的精神,每次在完成分内业务的同时也都有额外斩获切,自身消耗和收益比则可以忽略不计。
如此运转了整整一个月,三拨共12个队全部步入正轨后,他也总算稍稍松下了一直提着的这口气。
不过“坦途”公司做的越顺利,靠着侵害大货司机利益而活的各路车匪路霸就越难过。
他们这个月来颗粒无收算是最好的,最倒霉的那些被连根拔掉,遭了团灭无需多言,而被打成半死的更多。
他们当中以前处于竞争关系的较大几家不得不凑到一起暂时联合起来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