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半个月前,张文杰刚刚参加了复兴会的第一所大学的毕业典礼。
复兴大学,基于科学院的各个研究院所的方向和内容和最初的科学院的教学机构组建的大学。
去年才开始真正独立出来,改成单独的大学,为以后的高等综合教育学校做一个样本。
在第一届毕业典礼上,总计三百八十二个学习物理、化学、数学、社会科学、哲学等学科的毕业生,他们属于是五六年前开始陆续从各个中学学成毕业,然后考入复兴大学。
如今在大学学习五年,是第一批系统培养的大学生,是为学士,在自己学习的领域成为一个初学者,主要分为数学,物理力学,物理光学,化学,生物学,文科社会科学及哲学,语言学等。
基本上都是理科毕业生,三百人都是数学,物理,化学三科,六十二名生物学,主要研究是农业育种方向,只有二十个是文科毕业的,但是要求更加严格,必须要对哲学相关课题有一定的成就。
张文杰亲自上场,对毕业获得学士学位的八十三个学生颁发学位证书,代表着复兴会对他们的学识水平认可,至于其他二百九十九人,都是正常毕业,只有复兴大学的毕业证书。
但是这些人就算是目前复兴会认可的“进士”,有着最光明的前途,拿到学士就有六十余人已经被科学院预先定下,还有一百五十多个拿到毕业证的学生。
至于剩下的人,全部进入学校,再次进行学习,并且成为老师,今年会进入超过一千名各地学生来到这里学习,需要一批足够学识的老师教书,这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至于官员,目前主要采用一部分中学生考不进大学,进入行政体系,在各地县衙或直接上任乡长。
去渭南做蔺店镇乡长的范养素便是十七岁进入中学,从小便崇拜杨屾这位农学大家,学过相关农书,随后便被招收进入学习,系统学习基础科学知识和部分生物知识,等到四年的学习结束,就自己申报做了个乡长。
…
七月初五,渭南迎来了一封信,来自复兴会会主办公室,这个复兴会的最高权利中心,随之而来的还有渭南府的府令。
就在李芳桂正在学校里教书,一行人就抵达蔺店镇小学。在教室外面,一行十几个人等着李芳贵下课。
听着里面李芳桂的讲课内容,府令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是真的会讲故事,连他都听得入迷。
“范乡长,这位李先生以往如何?可有什么戏剧作品?”
府令询问范养素。
范养素:“回府令,我来之时只知道他中举已有数年,而中秀才与中举之间虽有十九年,自身才华是有的,就是不愿去考进士,后来打听过李芳贵的品行,生活清苦,不愿意与其他举子同流合污,所以便聘请他来学校帮忙教书。
至于这话本,确实没有听说过,我知道的第一本还是二月中下旬他坐火车游历各地,写下一本西乡路,写的十分感人,就帮他发卖,赚些钱。”
府令一听,原来是这样:“李先生应当是品德高尚,学得儒学中为官之道,要为百姓,所以看不惯那些腐败的儒家学子,这次是对咱们复兴会的发展心有所感,所以写出传世佳作,未来不可限量,你可得关注好他家情况。”
两人对话结束,就停下来继续听里面讲课,在复兴会,除非是出人命,老师急事,要不然外面的人可不能打扰正常教学,找人这种事等到课后再说。
十几分钟,课上完了,一群小孩在下课声中跑出教室,看到外面一群人气势非凡,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
府令走到教室前门,与范养素一起进去。
“李老师,这位是渭南府卫府令,有要事找您。”
范养素给李芳桂介绍道。
卫府令:“我是卫莘,添为渭南府府令,见过李先生,李先生讲课引经据典,却也讲得十分有趣,令人佩服。”
李芳桂:“见过府令大人,讲课只是小事,当不得府令夸奖,不知卫府令来找李某是有何事?”
卫莘:“昨日晚,长安来信,乃是会主办公室发信到此,命在下亲来,派人陪同李先生去长安城,会主想要见您,说是有要事商议。”
李芳桂十分疑惑,他这个在满清十九年才考上举人的落魄儒生,有什么能得那位已经统率七省之地的会主找人来请。
“不知所为何事?”
李芳桂小心的问道。
卫莘:“是先生写的话本西乡路,此话本改的戏剧可谓传世佳作,会主向来对有一技之长的人十分尊重,不论是什么,既然会主有请,那应当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李芳桂:“不知何时启程,我好早做准备,还要回家与家慈说上一声。”
卫莘:“倒是不急,我就在这里逛逛,等到下午再走就行,渭南与西安近,坐上火车半个时辰就能到,明日再见会主来得及,来回也不过一两天,先生也不用多准备什么。”
李芳桂抱拳应到:“既然如此,那府令大人可与我一起回去,我与家慈说上一声就与府令前往县城。”
卫莘:“也好,正好与先生同行,听先生介绍一番。”
坐着马车,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景色,盛夏将过,外面又是一番不同情景。
不过十几分钟,马车就从学校返回李十三村。
李芳桂独自进入一个整洁却有些破旧的院子,看得出来过得并不算好,透过有些破损的院墙,能看见里面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在院子里做些杂活。
“果然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李先生极其符合此诗,满清埋没了不知多少人才。”
卫莘站在院子外面,感叹道。
而在院中,李母自然听到外面的马车声,只是以为马车经过,没想到停在院外,然后就看见自家儿子进来。
自从儿子二月去外地游览归来,她就感觉到儿子眼中出现的希望,如今也没有过得如他父亲母亲期望的望子成龙,但却也十分满足。
“娘,我有事前往长安一趟,今晚就走,明天最迟后天就会回来,院外是渭南府府令和范乡长,此去娘亲不用担心。”李芳桂走到母亲旁边,缓声说道。
李母握着他的手叮嘱:“长安如今可是复兴会京师所在,你去可要小心点,不要轻易得罪外人,如今新皇主政,你这样的儒生都被排挤,得逢范乡长看重可不要有过格之处,安稳生活也挺好,最近我看乡里过得越来越好了,都有盼头了。”
李芳桂轻声:“知道了,娘,不用担心,那儿先走了,早去早回,娘亲也与爹说一声。”
临走又是几句叮嘱,母忧儿远行,只是如今要比以往好很多。
一直到院门,李芳桂看着母亲的不舍,想到这些年来爹娘对自己望子成龙的期望,尽管是农家夫妇,不知道一些大道理,却也心善,理解自家儿子不愿与贪官同流合污,但也一点点失去希望。
走出远门,李芳桂看着站在门口的母亲,想到此去再差也要声名鹊起,便回头:“娘,你与爹说,儿光耀门楣触,不远矣,虽不是进士,却也不负你们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