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刚走出医务室，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避难所的居民慌慌张张地跑过，嘴里喊着“着火了”。
她快步走到楼梯口，浓烟已经顺着楼道往上窜。
火光映红了整个大厅，人群在烟雾中推搡奔逃。
“都别慌！”孙芸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按顺序撤离，先救伤员！”
她指挥着几个年轻人抬着担架往外跑，动作麻利，指令明确。
那些慌乱的居民在她的安排下渐渐平静下来，有序地往外撤离。
赵雪站在二楼，冷眼看着这一切。孙芸表现得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一个普通医生。
“王虎！”赵雪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往三楼跑去。
王虎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赵雪推开门，看见王虎蜷缩在床上，脸色发青，冷汗直流。
“怎么回事？”她快步走过去。
“不知道......”王虎艰难地说，“刚才喝了点水，就开始肚子痛......”
赵雪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水杯，里面还剩小半杯水。
她拿起来闻了闻，若有所思。
“孙芸来过？”
“是啊，她说......”王虎话没说完，突然捂着肚子一阵干呕。
赵雪从口袋里掏出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王虎手臂。
“忍着点。”她一边给王虎注射，一边说，“这是解药。”
王虎瞪大眼睛：“解药？你是说......”
“孙芸不是医生，她是李强的人。”赵雪冷声道，“这场火灾是她策划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
王虎脸色更难看了：“林爷那边......”
“来不及通知他了。”赵雪看了眼窗外，火势越来越大，“你先把这个吃下去。”
她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药片，倒出两粒给王虎：“这能缓解症状。
等林毅回来，我们再收拾那个女人。”
王虎咽下药片，勉强坐起来：“我得去看看情况......”
“你现在这样去也帮不上忙。”赵雪按住他，“在这等着。
我去医务室拿点药。”
她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几个拿着钢管的年轻人堵在走廊上，为首的是个染着黄毛的瘦子。
“赵医生，”黄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孙医生让我们来请你过去。”
赵雪后退一步：“让开。”
“别这么不识抬举。”黄毛挥了挥钢管，“孙医生说了，跟她混有好处。
你要是不听话......”
话没说完，赵雪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手成刀劈向黄毛咽喉。
黄毛躲闪不及，被她一击打得倒退两步，钢管当啷落地。
其他人愣了一下，随即挥舞着武器围上来。赵雪贴着墙壁快速移动，躲过一记横扫，顺势抓住那人手腕一扭。
只听咔嚓一声，那人惨叫着松开钢管。
“你们......”黄毛捂着脖子，声音嘶哑，“她会功夫！”
赵雪冷笑：“现在知道晚了。”
她一脚踢飞地上的钢管，金属撞击声中，黄毛额头被砸出一道血痕，直接晕了过去。
剩下几个人对视一眼，转身就跑。赵雪没有追击，而是退回房间，反手锁上门。
“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王虎虚弱地说。
“以前学过点防身术。”赵雪简单地回答，“他们很快会带人回来。
我们得换个地方。”
她扶着王虎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三楼距离地面有点高，但墙上的排水管可以当作着力点。
“你能行吗？”她问王虎。
王虎咬咬牙：“试试看。”
赵雪正要打开窗户，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人出现在走廊尽头，为首的正是孙芸。
她还穿着那件白大褂，但气质完全变了。眼神冰冷，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
“赵医生，”她慢慢走近，“何必这么麻烦呢？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赵雪站在窗边，看着走廊上黑洞洞的枪口：“你倒是准备充分。”
“当然。”孙芸笑道，“这些可都是我的老部下。
李强那个废物，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搞不到。”
她停下脚步，歪着头打量赵雪：“投靠我吧。
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得到更好的待遇。”
“比如？”
“比如......”孙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林毅注射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吗？
我可以告诉你。”
赵雪心中一动：“你知道？”
“当然。”孙芸得意地说，“那可是个有趣的小玩意。
林毅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早就被我们盯上了。”
她向前一步：“考虑清楚了吗？时间不多了。”
赵雪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针眼，突然笑了：“你说得对，时间确实不多了。”
她猛地推开窗户，一把抱住王虎往外跳去。孙芸脸色一变，举枪就要射击。
就在这时，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一声巨响过后，三楼走廊的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孙芸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中的枪脱手飞出。
她的手下也东倒西歪，有人惊慌失措地开枪，子弹打在天花板上，水泥碎屑纷纷落下。
“怎么回事？”孙芸爬起来，抓住墙壁稳住身形。
又是一声巨响，整个三楼都在摇晃。走廊尽头的墙壁轰然倒塌，烟尘中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林毅！”孙芸瞳孔一缩。
林毅站在废墟上，身上沾满灰尘和血迹。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绿色的光芒，像是捕食的野兽。
“你以为我真的去追李强了？”他冷笑一声，“那个废弃工厂的情报，是我让王虎放出去的。”
孙芸脸色大变：“你早就知道......”
“从你进门的那一刻起。”林毅慢慢走近，“你身上有血腥味，不是普通医生会有的味道。”
他环视四周：“你的人都躲在仓库里，等我离开就放火制造混乱。
然后趁机控制避难所，对吗？”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演这一出？”孙芸咬牙问。
“当然是为了把你们一网打尽。”林毅露出残忍的笑容，“你觉得仓库里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孙芸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惨白：“你......”
“变异兽群早就埋伏在那里了。”林毅说，“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享用美餐了。”
远处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孙芸的手下们面露恐惧之色。
有人转身就要逃，被林毅一个闪身拦住去路。
“想跑？”他抓住那人的脖子，轻轻一扭，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刺耳，“晚了。”
其他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扔掉武器跪地求饶。
孙芸看着这一幕，突然大笑起来。
“林毅，你真是个疯子。”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既然要死，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她按下按钮，整栋楼再次剧烈震动。这次的爆炸声来自地下，火光从楼梯间喷涌而出。
“你在地下室也埋了炸药？”林毅眯起眼睛。
“足够把这里夷为平地。”孙芸狞笑道，“你不是想要一网打尽吗？
如你所愿！”
林毅不慌不忙地说：“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话音未落，赵雪突然从窗外翻进来，一脚踢飞孙芸手中的遥控器。
“引爆装置已经被破坏了。”她说，“你的人在地下室布置炸药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孙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
“在医务室的时候。”赵雪冷笑，“你以为我真的会乖乖听你摆布？”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支针剂：“这是解药，不过不是给我自己用的。”
孙芸这才注意到，王虎正站在走廊另一头，手里端着狙击枪。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哪还有半点中毒的样子。
“你们......”孙芸终于明白过来，“这都是你们设的局！”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让王虎独自留在避难所？”
林毅走到她面前，“就是等你上钩。”
孙芸脸上的从容荡然无存，转身就要逃。林毅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了回来。
“别急着走。”他说，“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能力吗？
让你见识见识。”
他的手臂突然膨胀变形，皮肤下隆起狰狞的肌肉。
孙芸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想要挣扎，却被他死死按住。
“我最近得到了一个新能力。”林毅在她耳边低语，“可以吸收猎物的生命力。
要试试吗？”
孙芸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迅速失去光泽，变得苍老枯萎。
短短几秒钟，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林毅松开手，孙芸的尸体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仿佛枯枝折断。
“把剩下的人都处理掉。”他对王虎说，“一个不留。”
王虎点点头，举起狙击枪。枪声在走廊中回荡，那些跪地求饶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很快就没了声息。
赵雪看着这一幕，突然问：“你真的会吸收生命力？”
“谁知道呢。”林毅耸耸肩，“反正她已经没机会验证了。”
他看了眼窗外，火光已经渐渐熄灭。那些变异兽群解决完仓库里的敌人，正在四散离去。
“收拾干净。”他对赵雪说，“明天还要开会。”
赵雪愣了一下：“开什么会？”
“当然是讨论避难所的防卫漏洞。”林毅说，“这次的事情证明，我们还需要更严密的防范措施。”
他看着走廊上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至少，以后不会再有人觉得这里好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