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脚步清脆,一下一下的打在沈南枝的耳朵里,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她的心弦之上,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起来。
“真没良心。”
一条胳膊横穿过来,不容置喙的圈住了她。
男人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眉眼间满是委屈的神色,“哥哥今天早上给你做饭的时候,弄到手了。”
“只只却没有吃……”
说着,伸出修长冷白的指尖放在沈南枝眼前,“只只疼疼我,可好?”
[只只,求你,疼疼我……]
蓦的,江予行脑海里响起一道落寞哀求的嗓音,脑海里不自觉的闪现出一些画面。
五光十色的酒吧,被他抵在墙上的女孩儿。
可再想问下想的时候,太阳穴便一阵刺痛,眼前的画面晃了晃。
沈南枝感觉到身后人的异样,紧绷的小脸一下子松动了些,漂亮的鹿眸中滑过一丝担忧。
[小丫头,我不能跟你说太多。]
[那小子经历了些事,可以说是从阎王手里捡了条命回来。]
[我只能说,眼前人,且行且珍惜,不要等失去了,追悔莫及。]
老人的话好似回响在耳边。
“怎么了,哪里疼?”
沈南枝立马转过身,捧着江予行的脸问,脸上担忧慌张的神色毫不掩饰。
墙壁上悬挂的大钟指到正点时,‘铛、铛、铛’的敲响了起来。
可江予行耳朵里再也听不下外界的任何声响,只有女孩儿关心的话语。
“是哪里不舒服?”,沈南枝见他不说话,心底一慌,拉住他的手,“我们去找鹤老。”
江予行没有说什么,任凭女孩儿拉着他往楼上走。
五官侬丽的脸上,清清冷冷,瞧着没有什么情绪。
但若仔细看,就能发现,沈南枝拉着他的手不知何时便被他裹进了自己的手心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嗯,还算温宴那不着调的有点用。
“啊嚏?……”
温宴刚从浴室出来,就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用力吸了吸,赶紧裹好身上的浴袍,嘟嘟囔囔的去看窗户关了没有。
“关了啊,莫不是有人惦记小爷?”
……
“好像是这个……”
沈南枝凭着记忆拉着人到了五楼,看了眼面前长的别的房间一模一样的门后,正要伸手敲门。
不想,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带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
里面没有开灯,只有外面庭院里路灯的光透过没有拉窗帘的窗户,洒进来点。
昏暗的光线也只能看见眼前离得极近的人的五官。
“你、你干什么……”
沈南枝瞧不清男人脸上的神色,只觉得横在她腰上的臂腕烫的惊人。
“我难受。”
寂静的房间里,男人的声音委屈巴巴的,脸埋进女孩儿的颈窝里,一蹭一蹭的,像一只大狗狗。
“我、我们去找鹤老看看。”
原本警惕心满满的女孩儿听到他的话,立马紧张的握住他的手,想出去找鹤老。
“只只不是要和我一别两宽、死生不见吗?”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先去找鹤老再说。”
沈南枝担心他的身体,鹤老说他还未完全痊愈,一旦有不对,就要快些来找他。
一颗心扑在这件事上,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眸中毫不掩饰的偏执。
“你不是恨我嘛,还管我干什么,要我死了算了。”
小姑娘使上了洪荒之力,也没有拉动他分毫。
今天,他要把一些事说开,要不然等明天回了国,再想逮人就难了。
他记得绝雾送来的资料里,有一个叫时言知的男人,好像是对小姑娘有心思。
还有帝都,爱慕小姑娘的烂桃花可是一朵朵的开。
要是回了国,保不齐就被哪个给勾走了,他要先
下
手
为
强!
江大公子打定主意后,虚弱的咳了起来,眉头紧拧,看着格外的脆弱。
“我没有,先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
沈南枝快急死了,拉着男人的手就想出去,奈何他倔的要死,动是一点都没动。
“你走吧,让我自生自灭吧。”
黑夜中,江予行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眼前这张莹白的小脸,生怕错过一个神情。
他知道她去找了鹤老,说了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既然有了这个契机,那么他就要牢牢抓住,将人彻底的弄过来。
心思单纯地小白兔,不知不觉的跳进了男人处心积虑挖好的坑里。
江予行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为了达到目的,得到想要的人,他会不择手段。
装病也好,将人囚起来也好,总归不能让人跑了。
认定了的,就是一辈子。
其实五楼的房间一点也不隔音,刚才女孩儿的声音有些大了,让旁边屋子里的人听到了动静。
鹤章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坐在对面的盛老爷子,“你这外孙也是好手段。”
真《茶艺大师》。
装乖卖惨,借着他的势就让人小姑娘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也不知道这心机和手段是不是跟他爹学的,简直和当年哄骗知意那丫头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
“过奖过奖。”
盛老爷子呷了口茶,哈哈哈的笑了两声,心情颇好。
嗯,想来速度快的话,他就要有曾外孙抱咯。
那小姑娘长的极好,和阿予生下的孩子一定丑不到哪儿去。
“好了,你快走吧。”
“听动静,人一会儿就要进来了。”
鹤章瞥了眼傲娇的小老头,下了逐客令。
“好好好,我走,但……”
“知道了,你们爷孙俩的心还真是一样的黑。”
他一把年纪了,还要干这种缺德的事儿,鹤章颇有些痛心疾首。
想他一个隐世的神医,本来日子过得好不惬意,结果这老头就把他揪出了山。
任劳任怨的,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使的。
现在又让他干这缺德的事。
“哎……”
“行了,别叹气了,到时候阿予结婚的时候让你做座上宾。”
盛老爷子还不知道这小老头想要的啥,一句话就打消了他心中的愧疚。
老者翘着胡子,又高兴了。
……
“不行,你这样我放心不下。”
这会儿的雨差不多已经停了,乌云渐渐散开,月光洒了些进来,屋内便明亮了许多。
男人发白的唇让她心又慌乱了起来。
“我、我那是……不是,我收回那两句话,你跟我去看病。”
“好,去看病。”
江予行按灭口袋里的手机,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声调微扬。
小兔子,总算是落到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