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顾希的下身开始流血不止,特别是如厕后。
望着那殷红的一片,顾希感觉腿脚发软。他有些恐慌,却没有办法开口跟别人讲。
赤云靖岩有时对他的衣食住行关心备至,但有时却又非常的粗枝大叶。两个人每晚一起睡,他却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顾希心里很难受,私下里哭过好几次。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他不怕死,就是觉得他也曾是父母手心里的宝,是他们的希望,如今却被人糟践成如此地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他现在越来越瘦,经常浑身无力。
之前射箭是他引以为豪的技能。他射箭时经常被围观喝彩,因为他射箭不但动作潇洒还百发百中。可是如今他拉弓都费事了。
这天,赤云靖岩带着他出来射箭。他帅气地射出了两支箭,手和胳膊就开始不听使唤地发抖。
他握着弓,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他那个驰骋沙场的梦是不是今生再无可能了?他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赤云靖岩却被他射箭时的样子迷得不行。后来,他也跃跃欲试起来,并且打着要纠正他射箭姿势的幌子,要跟他一起射。
赤云靖岩站在顾希身后环抱着他,身体跟他贴得很近。他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吐着气,“看,像这样。”
那支箭离弦,正中靶心。
赤云靖岩很享受此刻与他暧昧的感觉。他很兴奋,还要射第二箭。
这大白天的,赤云靖岩对他动手动脚,又贴又摸的,让顾希很不适。顾希很讨厌他这样不分场合。于是,他使劲挣脱出来,放下弓箭,说自己不想玩了。
一路上,赤云靖岩都不说话。他冷着脸,样子很吓人。
顾希知道他生气了,因为他扫了他的兴,摆脸色给他看了。
顾希知道他有可能会找个由头打自己一顿。其实,他很好哄。只要顾希主动跟他说句话,他就会屁颠屁颠的,开心起来。但顾希就是不想理他。
白天平安度过了。但晚上在床上,赤云靖岩却像要报复他似的,异常粗鲁。
顾希疼痛难忍,叫得很惨厉。
赤云靖岩并没有在意,因为他平时也这么叫。赤云靖岩发泄完,心情很好,他完全不记得白天的不愉快。
结束后,赤云靖岩发现顾希还趴在床上捂着脸,呜呜地哭泣,哭得很委屈……
赤云靖岩关心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还哭?”
顾希爬起来,哽咽道,“不用管我!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我的父母,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他们待我如珍似宝,我却如此不自爱,还害他们因我而死。所以,我现在所受的屈辱和伤痛都是我罪有应得!”
赤云靖岩怔了一下,随即愤怒地吼道,“顾希,你什么意思?合着你跟我在一起是来赎罪的?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可以改!只要你说出来,我哪一次没有用心去改?你这样说,好像我天天在虐待你似的!怎么?我不如你永文哥哥温柔是吗?”
顾希紧闭着双唇,不吱声。眼泪顺着他白皙的面颊一颗颗地快速滑落下来。
“你又跟我来这一套!有话说话!哭什么哭?是不是我说中你的心思了?”赤云靖岩闭上眼睛,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他怕自己忍不住又动手打他,以现在的火气会把他打坏的,便想把他支远点,“到下面跪着去!什么时候哭够了,什么时候上来!”
顾希爬下床,一边抽泣,一边不紧不慢地擦洗身体。
擦身体的水瞬间变得通红,赤云靖岩一眼瞥见,惊讶地问,“水怎么这么红?你是哪里流血了吗?”
赤云靖岩连忙下床,扳着他的身体上下查看,“让我看看哪里流血了?”
顾希僵着身体,很不情愿地让他摆弄着。
“啊?这里怎么这样了?”赤云靖岩终于发现那里在流血。
赤云靖岩从抽屉里取了些药,把顾希,在桌子上,给他抹了药。“明天再让太医给你开点对症的药,让太监帮你抹上。不要难为情!有病就得看。好了,洗干净上床睡觉吧!”
顾希没理他,自顾自地擦好身体,换上新睡衣,然后在屋中间跪下。
赤云靖岩斜眼看着他,血气翻涌,却只能忍而不发。
夜已经很深了,赤云靖岩坐在床上,无奈地瞅着他,“怎么?不打算上来了?天都快亮了!”
见顾希还不动,赤云靖岩怒火中烧,“你再这样以后白天就别睡了!白天睡足了,晚上回来折腾我!”
“谁折腾谁?”顾希忍不住分辩道。
顾希开口说话,赤云靖岩的气就消了一大半,语气缓和了很多,“我白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回来还要被你气,觉都不能好好睡,你说谁折腾谁?还不上来!等什么呢?”
顾希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地站起来,爬上了床。顾希紧挨着床边,和赤云靖岩保持一定的距离躺下。
赤云靖岩嘲弄道,“现在离我那么远有什么用?睡着了还不是得往我怀里钻。过来!让我搂着。赶紧睡觉了。”
顾希很不情愿地挪动了下身体,被赤云靖岩一把揽过来。
把这个小人儿拥在怀里,赤云靖岩的心又被融化了,他深吸一口气,“以后咱们能不能好好的,你别总是气我!你再这样,不是哪天被我打死,就得把我气死。”
……
御书房里,赤云靖岩忍不住对翁翁倾诉道,“之前只是远远的看着,觉得顾希闪闪发光、仙气飘飘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真是哪儿哪儿都好。可现在天天在一起,才发现他一身毛病。”
翁翁心想着,这是开始厌烦希公子了。算来已经快二十天了,按说也该到时候了。以前皇上对谁也没专宠这么久呀!
翁翁点头道,“可不是吗?希公子这样的人确实少见。”
翁翁想到皇上在感情方面对谁都没有长性,忍不住劝道,“老奴多嘴说一句,两个人朝夕相处在一起,新鲜劲一过,光芒便褪去了。可世间伉俪情深、举案齐眉的夫妻也不在少数。因为婚姻除了喜欢,还有包容和责任。最重要的是传承,就是——传宗接代。”
赤云靖岩厌烦地扫了他一眼,翁翁心虚地低下头。
赤云靖岩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我真的想好好待他,可是他太会气人了,有时候心里的火就是压不住。”
听皇上的口气,并没有打算弃了他?!翁翁一脸忧虑道,“皇上,公子这样老惹皇上生气可不行!气坏了您的身子怎么办?他太不知好歹了,请皇上把他交给老奴好好管教。”
赤云靖岩摇摇头,“之前你跟我说的方法我觉得对他没有用。他这个人记吃不记打的。不,他也不记吃。他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玩意儿。我以后不能再打他了,会把我们的感情打没的。我不想让他跟我生分了。”
看着赤云靖岩如此患得患失,翁翁心疼不已。他的皇帝杀伐决断,什么时候这样过?“皇上,真的不能再纵着他了!皇上您每天那么辛苦,还要为他分神忧心,老奴看着心疼啊!老奴阅人无数,知道这世间就没有人是调教不好的……”
看翁翁着急了,赤云靖岩连忙打断他道,“翁翁,我就是抱怨两句。因为除了你,我没人可以说。你要这样,我连你都说不得了。其实大多数时间,他还是温顺的。你不要与他为难。你让太医去看看他的伤,给他开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