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本想等赤云靖岩回宫,跟他好好解释一下。可他躺在床上,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希睡得正香,感觉有人粗暴地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揭开了。
顾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瞅见赤云靖岩正在解腰带。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他整个人被赤云靖岩翻了过来,他的腿压在自己的后背上,让他动弹不得。
然后,赤云靖岩褪下了他的裤子,用腰带狠命地抽他。挨了第一下,顾希就彻底醒了,因为赤云靖岩太用力。
赤云靖岩大约是真的很生气,借着酒劲,咬着牙,发泄似的又快又狠地抡着皮带……
顾希疼得受不住,大声地叫起来……
面对顾希的哭喊哀嚎,赤云靖岩根本无动于衷,皮带依然抡得飞起……
大约抡了二十几下,皮带上的一处金属划破了皮肉,鲜血瞬间便溅到了被褥上。但赤云靖岩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下来,每抡一下都是和着血肉的,真的可以用‘血肉横飞’来形容,实在惨不忍睹。
顾希有些上不来气,他感觉自己要死了。死他并不怕,可他死在这里,不是真的成了个笑话了吗?想到自己的家人,想到奕王爷那些人的嘴脸,顾希用最后的意志大喊道,“翁翁!救命!救我!啊!啊!”
翁翁见皇上今晚情绪不好,一直在屋外等着。听到顾希的喊叫,他忍了又忍没敢进去。顾希开始呼救,他实在忍不住了,跌跌撞撞地闯进来。看到当时的情景他吓傻了,“皇上!快住手!”
赤云靖岩已经打红了眼,一把将他推倒,“朕把他惯得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今天就让他认清楚他是谁?”
翁翁趴在地上,顺势抱住赤云靖岩的腿,“皇上!再打真的就出人命了!”
赤云靖岩停下来,看着顾希血肉模糊的屁股,后退了两步,感觉头疼欲裂。他却咬咬牙,冷漠地说道,“你们把他搬下去抹点药,朕要睡觉了。”
赤云靖岩的绝情反而让顾希更坚强,他在心里跟自己说,不要流泪!不管多疼、多委屈都忍着!
赤云靖岩不顾床上的血迹,倒在床上就睡了。
翁翁和小顺子把顾希搬到榻上,打来了水,帮他擦洗完,又抹了药。
“翁翁,谢谢你。”顾希感激地说道。
翁翁难受地抹起眼泪,“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们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还惊动你们,我很过意不去。”
顾希的懂事让翁翁更加心疼,“公子,你这伤看来没个几天下不了床,你好好养着,别着急,别生气啊!”
……
顾希足足在榻上趴了三天,才勉强能下床。这三天顾希就像生活在一个冰窖里,让他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赤云靖岩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在他眼里顾希像透明一般。他早出晚归,回来倒头就睡。就像这个屋子里没有顾希这个人似的。
赤云靖岩不许他回家,不许他去‘别苑’住,他只能待着这间屋子里。而且白天除了太医来诊断和定时送饭、上药,其他时间都不允许任何人踏进‘靖希宫’内室……
顾希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人,被包裹在一个冰冷的牢笼里,透不过气。尤其是晚上,整个‘靖希宫’死一般的寂静,让他心里一阵阵发冷发慌……
顾希每次忍不住要流泪,都会努力地把眼泪生生憋回去。他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哭!没人可怜你!既然你在那一刻选择了活下来,就要好好的活着……
第四天,顾希本来还是应该再躺一天的,但是他一刻也不愿意在这个宫里待了。整个白天他都在院里站着。一直到天黑,他吃了东西,继续回到榻上趴着。
第五日,顾希挣扎着去了库房,有点事忙着,让他心里好受多了。他的伤让他不能坐着办公,他就站着,累了就跪在案条旁……
第六天早上,顾希早起又要去库房,小顺子在门口对他道,“公子,皇上今天早上说让您先不用去库房了。”
顾希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小顺子喊住他,“公子,您是不是应该跟皇上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又要禁足我吗?又不是没禁过。”
“公子,这样下去不行!我看皇上是真生气了。您跟他僵持下去,吃亏的还是您。您要把您受得委屈说出来。”小顺子很心疼他。
“你那天没在,都知道我受委屈了?”顾希惨然一笑,“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说着,他又返回屋里。
……
小顺子在御书房外面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冒险去见皇上。
赤云靖岩怕翁翁给顾希求情,已经严令禁止他在自己面前提顾希。
小顺子突然来见皇上,可把翁翁吓坏了。小顺子当天又不在现场,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凭他的推测和对顾希的了解就去跟皇上说,在翁翁看来是凶多吉少的。
小顺子大约就说了两方面的事,就是以他们对公子的了解,公子是个彬彬有礼,善良谦和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失礼的。皇上没来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另外,希望皇上能跟公子好好谈谈,给他机会让他解释……
但是意外的是,赤云靖岩听完了小顺子没凭没据的话,竟然没有大发雷霆。他什么都没说,就让他回去了。因为首先他感念小顺子护主心切。另外,他觉得这也是给自己的一个台阶……
……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黑暗寂静的‘靖希宫’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从床那边传过来的。
这间屋子晚上,好几天都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了,顾希以为是幻觉,但又太真切了。他反应了一会儿才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屋里只有咱们两个,不跟你说跟谁说?”
“你是想让我认错是吗?但我没错。”顾希声音很平静。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没错?”
“我现在不想解释了。”顾希倔强地说。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顾希都能听到他气得咬牙的声音。
好一会儿,又响起赤云靖岩极度克制的声音,“那天我去的时候就觉得你神情不太对,之前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想提那天的事。”顾希冷冷地说。
‘轰隆’一声,赤云靖岩把床上的枕头扔到了地上,接下来就再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