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锁着沈迟的脖子，脚下用力绞住他的腿。
“哥，你最好恨我……你最好恨我……”
他用力的吻着沈迟的脖子，将沈迟整个人都焊在墙上动不了，拽出沈迟的衬衫下摆，手伸进去在他腰上揉捏。
沈迟眼尾垂着泪，他偏头干呕了一声，让祁晏激烈的动作一顿。
片刻后，又是更猛烈的攻势。
沈迟虚虚的按住祁晏作乱的手，看上去极为虚弱，但说出来的话却攻击力十足，让祁晏整个人如坠冰窖，
“祁晏，你要是今天不停手，我们……就完了。”
“靠！”
祁晏忍无可忍的扬起拳头，却是一拳打在沈迟耳边的墙上，沈迟好像听见了骨头破裂的声音。
“沈迟，你踏马有没有心，你踏马到底想做什么？你和我说一声难道会死吗？会死吗！！”
祁晏几乎狞笑着，但是眼泪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哥，那个在我被人欺负了保护我的哥哥，打球摔伤后背我去医院的哥哥，揉着我脑袋温柔笑着的哥哥……去哪了？“
沈迟的眼眸几乎是衰败的，他说：“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那个干净的沈迟去哪了。
大概三年前就死了，死在了戒同所里。
“祁晏，你喜欢我，是不对的，不对的……”
他似乎只知道“不对的”这三个字，一遍一遍的重复。
“不对的……我有罪……我恶心，我不可以喜欢……不可以喜欢……”
他的语气里透着挣扎与痛苦，满是迷茫，始终无法在祁晏面前说出他的名字。
被他藏在记忆深处的场景冒出来，让他窒息。
他被绑在电椅上，有人在他耳边说：“沈迟，同性恋是恶心的……”
那人说一句，他就迷茫的跟着说一句，“同……性恋……是恶心的……”
就像恶魔趴在耳边低语，他听见他人接着说：“沈迟……你有罪……”
“我有罪……”
“沈迟，喜欢祁晏是不对的，喜欢自己的弟弟是不对的，你不喜欢祁晏。”
他半阖着眼，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身体里残留的疼痛让他微微颤抖。
“我……我不喜欢……“他的话断断续续，好似只吊着一口气，但是最后说出的话却成了，“我……喜欢小晏……啊！！”
一股强大的电流自指尖直贯全身，他的身子猛地一僵，每一处都在电流的肆虐下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脸上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身边的人还在让他开口说不喜欢祁晏。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完整的声音，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闷哼。
日复一日，那场折磨经历了整整三个月。
直到他吐出自己不爱祁晏这样的话。
从那以后，同性恋变成了沈迟心里最恶心的事。
祁晏抱着人，声音哽咽，“那哥，你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才是对的……”
“哥……爱你，是我的本能……”
沈迟怔怔地望着祁晏泪流满面的脸，脑中一片嗡鸣，祁晏长大一点，他就没见他哭过了。
当时在镇子里受尽屈辱谩骂时没哭，被人孤立欺负没哭，父母常常找借口不陪他时没哭，可是现在，在他面前哭的停不下来。
“小晏……有人告诉我，我喜欢你是不对的……沈迟喜欢自己的弟弟，是个变态……”
“谁说的？谁告诉你的？”
祁晏抖着手，捧住他哥苍白的脸，手上的鲜血不小心染了许多上去，他小心翼翼的，像擦拭一件珍宝般轻轻地一点点擦干净。
“哥，我爱你，我爱你哥，你也是喜欢我的是吗？谁和你说的不对？没有不对，不会不对，那些人就是在放屁，他就是嫉妒我和你在一起，哥，你别听他的……好不好……”
沈迟无动于衷，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回应。
只是盯着祁晏的脸，突然忍不住似的推开他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哥……？”
祁晏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作何反应，他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推开他吐了。
“对不起……”
沈迟一边干呕着，一边对祁晏说对不起，一遍又一遍，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声对不起，趴在地上，卑微到骨子里，不知道在为什么而道歉。
似乎在求祁晏离他远一点，求祁晏放过他……
“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碰到人会恶心，为什么手上总是带着皮筋，为什么手总是红，为什么会排斥医院，又为什么会吃药。
祁晏突然想起来那天他在浴室里抱着他哥的衣服时滚出来的药片，他当时觉得那药熟悉，但也只将他当作普通的维生素来看。
“FLUoxEtINE”，那是抗抑郁的药，怎么会……沈迟怎么会有抑郁症？
“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个畜生，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祁晏跪在沈迟面前，想伸手碰一碰他，却看见他哥瑟缩着往后躲开，好像极厌恶和他接触。
“小晏……你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沈迟浑身无力，电击带来的痛几乎从记忆里传过来，让他忍不住害怕和祁晏亲近。
他不讨厌小晏的，不讨厌的……可是他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我不碰你……不碰你，哥，我给你拿药，药是不是在衣服里。”
沈迟还有意识，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祁晏退后一一步，他不敢离他哥太近，他现在很怕，很怕他哥出什么事，有人故意让他哥厌恶他，可是他刚刚却做出了强迫他哥的事……
将药拿出来放在沈迟手心的时候，祁晏满头大汗。
“哥……药。”
沈迟接过去，随意咀嚼了几下就咽下去，这是陆怀专门为他配的特效药，见效很快，他的情绪稳定了些。
“小宴，妈要是知道了你学坏了，会伤心的……”
祁宴听见他哥虚弱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