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机。
边润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个名字。
但是，那都是上万年前的事情了。
东方长生满打满算不到八千岁。
他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应天机？
不对。
不一定得是认识应天机，有可能他就是应天机的转世。
若是应天机的转世，他便有可能扛住神界崩塌后的雷劫存活下来。
“东方长生，你是应天机！”
边润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楚风槿：
“应天机，你该死，你必死！”
“为什么？”
楚风槿耐着性子问道。
“为什么？还用问么？因为你不该存在于这世界上。”
边润阴恻恻道：
“因为你的存在，会影响到神界。早在数万年前，仙界早有预知。
但是，当时谁都没有找到能影响神界的人是谁。
直到你的出现，导致仙界的气运发生了变化，众人才锁定了你。
可即便对你进行了审判，神界还是崩塌了。
神界不是无缘无故才崩塌的，都是因为你啊。
如今神界崩塌了，你却还活着……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自私，会影响多少生灵？”
楚风槿静静思索着边润说的这些话。
这些话，师尊从没跟他说过。
印象中的师尊总是笑嘻嘻的，还带点不正经，做事不怎么靠谱。
记忆最深刻的是，他记性很差。
师尊时常忘记他叫什么，不记得他是否修炼过剑法，不记得咒法如何起印。
但师尊却把关于他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师尊教他最多的就是如何当一个袖手旁观的人。
也就是“老六”。
闲暇时间，师尊总是跟他说，不要轻易介入别人的因果。
若实在无法避免，就将因果转给其他人。
到他飞升仙界后，就很少见到师尊了。
直到再也联系不到师尊。
后来，他知道了诸仙围攻“天槿山”的事情。
那时候，他到仙界已经几百年了。
对于仙界较为了解，却从未听说过天槿山。
出于好奇便去了天槿山，却意外得到了师尊被逼自刎的噩耗。
天槿山。
应天机。
楚风槿。
……
记得刚开始遇到应天机的时候，他还是宗门外门弟子。
刚得到了一把宝剑。
宗门弟子觊觎那把宝剑，甚至连长老都觊觎，想要夺取。
他在逃亡时掉进了一片冰湖中。
应天机大骂他是无耻之徒，竟敢偷看他洗澡！
就那样，他们认识了。
应天机觉得他弱的可怜，就传授他功法。
还把引起祸端的那把宝剑扔了：“什么废铁？能卖几个钱？”
应天机和其他想收他为徒的人不一样，他们想炼他为傀儡，想拿他当炉鼎，想夺取他身上的宝物。
而应天机纯粹觉得他太弱了。
还直言不讳的说：“堂堂穿越者，跟个弱鸡一样，何时才能回家？”
他为此还怼应天机：“你这么强，为什么不送我回家？”
应天机鄙视的笑：“休想让老夫介入你的因果！想回去，就努力修炼！”
……
记忆里，师尊总会隔一段时间就神秘消失。
等到他修炼的差不多了，就会忽然出现。
细细一想，他根本就不了解师尊。
那时候，他赶到天槿山的时候，已是师尊自刎后的一百天。
狼藉的天槿山上，连师尊的一件遗物都没有。
参与围剿计划的诸仙，生怕师尊会回来，把与他有关的所有东西都销毁了。
他去的时候，听到了师尊留下的残念：
小风，答应师尊，在一万年内不要对他们出手。
我们师徒情分到此结束，勿念勿挂。
……
那个时候，他还发了很久的疯。
当场对几个嬉皮笑脸的上仙拔剑。
长剑还未刺进他们的胸膛，他已然被转移到了陌生的地方。
每次，只要他动手，他就被强制传送。
那是应天机的力量。
为此，他怨恨过应天机。
既然要将他逐出师门，又何必在乎他的生死？
既然在乎他的生死，又何必将他逐出师门？
还有什么狗屁的一万年内不要对他们出手？
那一万年后呢？
……
没想到，一万年就这么过去了。
楚风槿深吸一口气。
一万年过去了……
不管了。
应天机把他逐出师门，那是应天机的事情。
他想杀人是他的事情。
既然已经被逐出师门，那么，应天机便无权干涉他的事情。
楚风槿收敛了纷乱的思绪，目光倏然冰冷。
“死。”
一个字落下，一个弯月印记像是一把弯刀一样贯穿了边润的心脏。
强大的力量瞬间抹除了边润的灵魂。
灵魂被抹除时，楚风槿的黑瞳看到了一个形似九连环的诅咒印记。
九连环诅咒印记位于边润灵魂的黑暗部分，若非有黑瞳查看，险些看不到。
边润身亡。
“你……”
洞府内其余长老，皆是一脸震惊的盯着楚风槿。
“一丘之貉。”
黑瞳之下，这些长老的灵魂上有与边润的契约印记。
只不过，随着边润身亡，印在这些长老灵魂上的契约印记都消失了。
既然给边润卖力，都该死。
楚风槿心念一动，洞府内所有长老身亡。
再看这间洞府，脏乱差，一点都不适合睡觉。
楚风槿瞬移离开了洞府。
立于高空，望着下方的天外阁。
忽地。
他感应到宗门内有一股森寒的阴属性力量。
再次使用黑瞳，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当年参与围剿天槿山的诸仙之一。
楚风槿释放神识，将他带到了上空。
“东方长生？！”
来人看到楚风槿，一阵惊愕：“你怎么没死？”
“我社恐，一个人不敢下地狱。你先死一死，下去给我探路？”
楚风槿利用黑瞳看到了此人灵魂黑暗部分上也有一个形似九连环的诅咒印记。
而且，他发现此人身体内散发出来的暗属性力量正是来自于九连环印记。
“你少装神弄鬼了，等边润尊者来了，你必死！”
来人阴恻恻的笑着。
楚风槿一手按下。
来人身形陡然从高空坠落，镶嵌在了地面上。
全身灵力倏然被废，精神海碎裂，经脉寸寸断裂。
楚风槿缓缓降下身形，问道：
“你认识应天机么？九连环的诅咒是什么？”
“认识，认识，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