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为了探寻陈家真相而紧张筹备的日子里,罗芙蓉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进去,而这一切的出发点,除了对正义的执着追求,更多的是源于她对周长海那份炽热且深沉的爱意。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只是微微洒在小院的角落,罗芙蓉便已捧着那些厚重的历史和兵法书籍,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研读起来。她时而眉头紧锁,为书中那些晦涩难懂的内容冥思苦想;时而又眼眸发亮,仿佛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精彩之处,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周长海分享探讨。而周长海呢,只要一得空,就会被罗芙蓉拉到一旁,听她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己的见解和疑问。
起初,周长海确实挺乐意和她交流的,毕竟对于自己热爱的这些知识领域,能有人如此认真好学且愿意深入探讨,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儿。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罗芙蓉望向他的眼神里那藏不住的爱意越发浓烈,每一次靠近,每一句带着关切与倾慕的话语,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逐渐在周长海的心头堆积,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形却又实在的压力。
在练习武术的时候,罗芙蓉更是格外刻苦。哪怕烈日高悬,晒得人皮肤发烫,她也依旧在院子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刚学不久的招式,只为了能在周长海路过时,展示给他看,听到他的一句夸赞。而周长海看着她那认真又执着的模样,心中虽有感动,可更多的是复杂的情绪在交织。
有一回,罗芙蓉又在练剑,那略显生疏却又无比努力的身姿在阳光下舞动着。周长海路过时,还是像往常一样停下来给她指点一二。罗芙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看着周长海,眼中满是崇拜,那目光炽热得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她娇嗔地说道:“海哥哥,你教得真好呀,我感觉自己每次跟你学了之后,进步都特别大呢。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周长海微微扯起嘴角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却透着一丝勉强,他回应着:“芙蓉,你自己也很努力,只要坚持下去,肯定会越来越厉害的。”
然而,罗芙蓉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周长海笑容里的异样,依旧沉浸在这短暂的相处时光里,满心欢喜地围绕在周长海身边,和他讨论着接下来调查陈家的各种计划和准备。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周长海心中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任由情况发展下去了。终于,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小院里静谧得只剩下偶尔的虫鸣声,周长海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要跟罗芙蓉好好谈谈,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都讲出来。
他找到了正坐在院子一角,对着月光整理调查资料的罗芙蓉。罗芙蓉看到周长海走来,脸上立刻绽放出甜美的笑容,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周长海抬手示意止住了。周长海看着她,眼神里透着一丝为难,但还是语气诚恳且坚定地说道:“芙蓉,这段时间,我很感谢你为了调查陈家所做的一切努力,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这份……这份心意。可是,我心里一直都清楚,我对你的感情,只是朋友之间的情谊,并没有你期望的那种男女之爱。”
罗芙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周长海见状,心中虽有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芙蓉,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善良、勇敢、热情,你值得拥有一份全心全意回应你的感情。只是,在我心里,我喜欢的一直都是表妹苁蓉。从小我们一起长大,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早就刻在了我的心底,我对她的感情,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喜欢,我没办法把这份感情再分给其他人了。所以,我不想让你在我身上继续耗费自己的感情和精力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罗芙蓉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海哥哥,我……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只要我对你好,你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好,会喜欢上我的。难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没有让你有一点点心动吗?”
周长海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罗芙蓉那伤心的模样,心中满是愧疚:“芙蓉,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也很感激,只是感情的事没办法强求啊。我不想耽误你,你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你、爱护你。”
罗芙蓉沉默了许久,终于,那豆大的泪珠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海哥哥,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感情。只是,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
周长海看着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芙蓉,对不起,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我们还是好伙伴,一起把调查陈家这件事做好。”说完,他转身缓缓离开,留下罗芙蓉独自一人在那月色下,沉浸在这心碎的悲伤之中。
罗芙蓉呆坐在那里,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脸颊滑落,整个人沉浸在刚刚被周长海拒绝的巨大悲伤之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隔绝了开来。就在这时,苁蓉走了过来,她的脚步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惊扰到罗芙蓉此刻脆弱又敏感的情绪。
苁蓉缓缓在罗芙蓉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握住了罗芙蓉那微微颤抖的手,轻声说道:“罗小姐,我都知道了,你别太伤心了呀。”罗芙蓉听到苁蓉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看着苁蓉,眼中满是委屈和难过,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苁蓉妹妹,我……我真的好难过啊,我那么努力地去靠近他,去为他做那么多事,可他心里却只有你,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
苁蓉心疼地看着罗芙蓉,用另一只手轻轻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说道:“罗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自己呀。你的心意,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你为了表哥所做的那些努力,每一件都那么真挚,又怎么会是笑话呢?感情这东西呀,本来就很难说得清楚,不是付出了就一定能立刻得到回应的。”
罗芙蓉吸了吸鼻子,眼中依旧闪着泪花:“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用心过,我以为只要我坚持不懈,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好,会喜欢上我的,可现在……”说着,她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流。
苁蓉轻轻叹了口气,将罗芙蓉的手攥得更紧了些,说道:“罗小姐,我明白你的感受,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回应,那种滋味确实太难受了。但你别灰心呀,表哥他有时候就是太固执了,可能还没真正看清自己的心呢。”
罗芙蓉微微一愣,带着一丝疑惑看着苁蓉:“没看清自己的心?苁蓉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苁蓉微微抿了抿嘴唇,思索了一下才说道:“罗小姐,你想啊,这段时间你和表哥相处下来,他对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吗?或许他只是习惯了把对你的那种好感,当成了普通朋友之间的情谊,又或者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心里只装着我,所以就下意识地忽略了对你的感情呀。”
罗芙蓉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真的会是这样吗?可他刚刚说得那么坚决,我怕……我怕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啊。”
苁蓉轻轻拍了拍罗芙蓉的手,像是在给她打气一般,说道:“罗小姐,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觉得呀,我得好好跟表哥聊聊这件事,把你的好、你的真心都仔仔细细地说给他听,让他认认真真地去审视一下自己对你的感情,说不定他就能改变现在的态度了呢。”
罗芙蓉有些惊讶地看着苁蓉:“苁蓉妹妹,你真的愿意帮我去跟表哥说这些吗?我怕这样会让你为难呀,毕竟……毕竟表哥喜欢的是你呀。”
苁蓉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真诚与坚定:“罗小姐,你不用顾虑我啦,我只希望表哥能幸福,而你对他的这份感情这么纯粹,这么热烈,如果你们能在一起,那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呀。我相信,只要表哥能好好去想一想,去感受一下,他一定会发现你身上那些闪闪发光的地方,也会慢慢改变对你的态度的。”
罗芙蓉的眼眶又一次泛红了,不过这次是因为感动,她哽咽着说道:“苁蓉妹妹,谢谢你,你人真好,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苁蓉笑着说道:“罗小姐,咱们之间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咱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也都希望彼此能过得好呀。你就先放宽心,等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好好跟表哥谈一谈,看看能不能让他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呢。”
罗芙蓉用力地点了点头,仿佛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紧紧握住苁蓉的手说道:“嗯,苁蓉妹妹,那就拜托你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很感激你愿意帮我这个忙。”
苁蓉也用力回握了一下罗芙蓉的手,眼神里满是鼓励:“放心吧,罗小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