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丢丢心烦来的快,去的也快,再无其它什么感觉和异常。
是不是被发现了什么……他有些心虚毕竟他这回算计不小,是为了报复而来。
要被发现那这世上估计没人能保住他,但他推算了半天却什么也算不出来。
“哎……”
这让他不禁轻叹一声,大劫中,天机难测。
所有仙神出了门就好像是在雾天里行车,再也很难算到自身或法力高强仙神有关的事。
‘此地是不能再待了。’
他扫了眼四周,有了决断,忽然又愤恨的低骂一声:“可恶的玉鼎!”
旋即只见他突然张口用力一吸就见这温泉之下有丝丝缕缕的金色流火涌出,悉数没入他的口中。
殷商大营里。
“快两篇了……”
天虚站在法台外注视着闻仲,原来这钉头七箭书共有七篇口诀,三日一篇,依次递进,效果逐渐加强。
如今到了第六天,第二篇也差不多拜完了。
他抬头扫了眼四周嘴角微微一掀,那边姜子牙拜的他赵师兄身上都有些许反应了,那他们这边小闻拜的效果应该也……差不多吧?
毕竟在他的安排下两边几乎是同一天开拜的。
很快,闻仲拜完了第二篇,下了法台道:“小师叔,第二篇已然拜完了。”
天虚轻轻颔首,闻仲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是不是对我交代你的事儿还是有些存疑?”天虚一眼看破他的心思笑问。
闻仲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有一点点儿。”
“跟我来吧!”
天虚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只是认真掐诀设下一道隐藏法界将做法台藏好,这才领着闻仲来到营中。
“你自己看吧!”
他抬手一指,闻仲看去就见赵公明背负双手在大营中快行,神情阴沉看起来有些心烦意乱,心情不太好。
闻仲想了想问道:“会不会是赵师叔未能夺回法宝故而心情不好?”
天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说呢?”
闻仲不知怎么回答,只有沉默。
仙道渺渺,大罗金仙可以说是他们修仙之人追求的无上之境,只是太过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换言之大罗之境在他们心中有至高的地位,他真的很难接受几乎无所不能的大罗金仙会被人在背后暗算。
天虚亦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把大罗领域看的太高,你将它看的越高,越是敬畏,此生就越难踏足那个高度。”
说完向前走去。
闻仲闻言心中登时剧震,震惊的看着天虚的背影。
“赵师兄,你在外面干什么呢?”天虚已跟赵公明搭上了话。
赵公明皱眉道:“不知为何方才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坐立难安,忍不住出来走走,你们哪去了?”
听到这话闻仲猛地怔住。
天虚回头看了眼闻仲笑道:“也没干什么,就是去商量了一下军情,那我们何时出战?”
赵公明摆摆手:“你们先回吧,我心绪有些不宁,待心境平复再与他们一战。”
“好,那师兄当心。”
天虚笑着叫上闻仲返回中军主帐:“现在信了吧?”
闻仲长叹一声感觉心中金光闪闪的大罗金仙形象轰然破碎,大罗金仙并非是无所不能的,他忽然担忧道:“小师叔,你说赵师叔不会出事儿吧?”
天虚笑道:“放心吧,你师叔我还是能把握的住的。”
闻仲听到天虚的话安心了许多。
换成他肯定是把握不住的,但这位小师叔已经料敌先机了,想来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
正当这时却见剩余几位阵主走进大帐里。
“几位师兄这是……”天虚道。
烈焰阵主白礼道:“既然赵师兄不能迎敌那由我们再去会会他们玉虚门人,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
闻仲迟疑道:“要不还是再等等赵师叔吧?”
白天君大喝道:“我们下山摆下十绝阵,如今连损五位道友却尚无一阵成功,怎么等得住?”
风吼阵董全董天君道:“正是,要是这样等下去,那何日才能功成,为那些道友报仇,挽回我碧游颜面?就这么定了。”
闻仲忙道:“几位师叔,几位师叔……”
当即几人不理闻仲一起出营找玉虚门人叫阵。
急着上榜啊……天虚暗暗摇头,不过十天君的心情他也能理解,带着他们最厉害的手段自信下山来与西岐斗法,不曾想连败了五阵。
连唯一的金光圣母也被广成子破阵时用番天印打死了,这位传闻中的‘圣母杀手’就此拿下一杀。
西岐芦蓬里。
燃灯、陆压等众仙人各自盘坐,默运元神,姜子牙也拜完第二篇回来。
陆压眼角跳动,忽然睁开眼咬牙笑道:“玉鼎道友,你已瞅了贫道三日了,不知到底在瞅什么?”
众人睁开眼纷纷看了过来。
瞅你咋地……玉鼎客气笑道:“不知为什么,道兄给贫道的感觉好像有一丢丢的熟悉。”
陆压笑容满脸道:“是嘛,贫道游历四方很多人都这么说。”
真想把玉鼎这货的名字写好塞进草人里让姜子牙顺道也给拜拜。
大劫前,他不是没想过用此术暗算一下玉鼎来报仇。
奈何此事因果太大,一来他没找到施术者,须知此术阴毒有伤天和,会损功德气运,二来玉鼎背后可站着元始天尊,还特么护短,所以他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了。
如今大劫已起,天机难测倒是下手的好机会。
只是天命归周阐教辅佐西岐,他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只有帮阐教,不然他还真会去殷商阵营找人拜玉鼎。
可不管玉鼎也好,截教也罢都与他有过恩怨,所以,谁都行。
这回借阐教之手弄死赵公明也算名正言顺的报了当年被诛仙剑气所伤之仇,而且用处更大,说不准还能让两教斗法的局势恶化升级。
至于截教的报复……那也先该找阐教才对,毕竟是阐教动的手。
当然,要是将来通天教主要找麻烦,那找的也是陆压,关他六太子什么事儿呢是吧?
玉鼎笑道:“是嘛?”
众仙看去,只见两人笑容满脸,只觉得两人笑的都很假。
哪吒这时来报:“诸位师长,截教的人叫我们去破阵了。”
燃灯有意无意的扫了南宫立几人一眼,当即率领众仙下了芦蓬来到阵前。
对面,闻仲与天虚以及一众大将也列阵而出撑场面。
董天君喝道:“前几日你们不敢破我风吼阵,今日又多了几人,可有人有胆来破我阵?”
燃灯看了眼众人,最终视线落在曹宝身上:“有劳曹道友前去破阵走上一遭。”
曹宝笑道:“既然天命在周,贫道焉敢推辞?”
当即他飞身提剑上前。
董天君也身形倒飞回到阵中,曹宝提剑冲入阵中就见董天君已立身于法台上,手持一杆黑旛。
曹宝一看阵中杀气隐隐也心中一沉,暗将落宝金钱拿在手中,正要动手时董天君摇动黑旛。
霎时间,黑风卷起,遮天蔽日,风中有‘铿锵’之声金铁碰撞之声作响,迷人耳目。
曹宝大惊失色,急忙掐诀周身运起仙光抵御,下一瞬黑风卷来,当中万千刀刃眨眼就斩碎了他的护体法力,万刃临身,将他身体斩为很多段,丧命其中,只余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哼,还以为有多大能耐……缚龙索?”
董全停下摇动冷笑一声,忽见死去的曹宝身上掉落两物。
一物是根绳索,另一物是枚生着翅膀的金钱。
他当即看出是好东西想要阻拦,那金钱却两只小翅膀一扇,化作一道金光冲入阵外去了,他只得收起缚龙索来到阵外,就见落宝金钱被一个衣分白黑,发分黑白的道人收入囊中。
董全将缚龙索交给闻仲让其转交给赵公明,这才来到阵前笑道:“燃灯,说好两教斗法,叫一旁人来误送性命,汝心安乎?”
“因贫道一时决策有误而损我一位道友性命……”
燃灯懊恼的长叹一声,说着有意无意的看向南宫立忽然一怔。
只见南宫立神色如常脸上并未有多少悲痛。
见南宫立这样,他也收了悲伤叫玉鼎将定风珠给慈航,由慈航来破这一阵。
慈航道人领命来到阵前:“道友,我辈逢此杀戒,你等最是逍遥,何苦摆此恶阵,自取灭亡?可曾忘了你家掌教说的两句偈言?”
董天君道:“你阐教门下倚仗道术屡屡藐视我碧游一脉,我等这才下山,道友讲话倒也不差,还是快些回去换个人来,省的误了性命。”
两人一言不合,再不用多说,董全转身又进了风吼阵,慈航提剑飞身跟进了阵中。
阵外,玉鼎知道这风吼阵最厉害的就是风,有了定风珠这阵法就像老虎变病猫,再无半点儿威力,至此结局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果然很快阵内黑风消散,不多时,慈航手托一个底部染血的玉净瓶漫步而出:“风吼阵吾已破矣!”
这玉净瓶真能砸人……玉鼎看了也是暗自咋舌,难怪西游里观音要用玉净瓶砸孙猴子,
闻言,殷商碧游等人睚眦欲裂,早有白礼上前大喝道:“何人来破我烈焰阵?”
玉鼎又瞅向了眼陆压,接下来应该是陆压这家伙登场秀一下了。
陆压察觉到了玉鼎的目光后嘴角一抽,但生怕露馅的他也不敢多言,只是与燃灯的目光微不可察的交汇了一下。
燃灯扫了一圈,最后看向太虚道:“有劳乾坤道友破阵一趟。”
这两个家伙有勾结……玉鼎目光一闪,两人的视线交汇并未逃过他的眼睛。
原本他就对燃灯突然问起他羲和神珠时就感到奇怪,毕竟此物与他燃灯何干?
失去了宝贝最着急的是谁,肯定失主啊,这里请参考赵公明。
白礼大呼道:“燃灯,有本事就玉虚门人前来破阵,让这些外人送死什么意思?”
太虚轻轻颔首道:“可!”
正好,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死掉”为后面做准备。
他飞身冲入阵中,但见阵台上有三首红旛招展,白礼掐诀一指,立时三首红旛分别释放空中火、地下火、三昧火等无边烈焰将太虚围裹居中。
在白礼视角中这个乾坤道人一开始还能掐诀勉强应对,但不多时随着一声惨叫,三火将他吞噬,最终烧成了一些齑粉。
只余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还有谁?”
白礼出阵一扫玉虚门人大喝道:“还有谁来破阵?”
见到‘度厄’已死,陆压彻底放下心来上前,怒道:“你敢害吾道友,今日贫道要为乾坤道友报仇。”
当即他追着白礼进了烈焰阵。
岐山,封神台上。
早有清福神柏鉴发现斗法又起赶紧挥动引神幡接引魂魄。
只是不管他多么努力的摇幡,但除了曹宝、董全外再不见死去之人的第三个魂儿来。
“奇了怪了,明明看见往这边来了,魂儿呢,别跑丢了呀。”柏鉴又惊又急。
这可是子牙上仙交给他的差使容不得出半点差错,于是又奋力的摇了起来。
正在这时,封神台上传来嘈杂吵闹的声音。
柏鉴叹了口气只得赶紧进去调解,这封神台上来的魂儿已不少了,活着不服,这死了遇在一起还能服气?
这里面现在真的太热闹了,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吵,这封神台真是片刻都离不开他。
两军阵前。
烈焰阵内陆压被三火煅烧许久,反而精神百倍。
白礼大吃一惊,仔细一看火中陆压手托着一个葫芦,内有一线毫光,高三丈有余,上边现出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两道白光反罩将下来,只一下就钉住了天君白礼的泥丸宫封了一身道行。
接着陆压在火内躬身道:“请宝贝转身!”
却见那宝贝在白礼头上一转,白礼的首级早已落下尘埃,一道灵魂往封神台上去了,烈焰阵中的熊熊神火当即熄灭。
陆压冷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葫芦后收起,刚出阵来就有姚宾红眼大呼道:“陆压休走,来试试贫道的落魂阵!”
闻仲也喝道:“陆压休走!”
输红眼了……天虚见此摇了摇头,十绝阵至此已破其七,以十天君战死七个的结果只换了七个无名之辈,人家玉虚一脉完好无损。
这怎么算怎么亏啊,换成谁这会儿都得破防加急眼。
燃灯扫了眼周围众人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到此……”
原本他打算让南宫立进去,但奈何定海珠与落宝金钱两件宝物都在此人身上。
南宫立倒是死不足惜,但定海珠与落宝金钱不容有失,又找不到合适的送死之人……
姚宾大怒道:“有本事再来破阵啊,再来啊,哪有你们胜了就走的道理?”
“修道之人出此污言秽语,成何体统?我来破阵!”
却在这时,南宫立大喝一声突兀的飞身冲向落魂阵。
他的行动发生在玉虚这边撤回的时候,极为突兀,所有人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好……燃灯想要阻止早已来不及,气的直拍大腿:“南宫道友何故如此啊?”
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当然也没说不让你送死但你把宝贝留下啊。
他此刻真有心也冲进去抢回宝物,但又忌惮赵公明,只得作罢。
此时,落魂阵内。
姚宾盯着南宫立冷笑一声:“你是谁,也来破我落魂阵?”
南宫立笑了笑:“在下南宫立,一个修道的读书人,老实讲贫道不愿掺和进来。”
两人互相笑着,突然姚宾目光一闪:“好机会!”
他抬手往桌上黑砂抓去,他快南宫立也不慢,翻手祭出一团宝光起在空中,似是一颗又如一串,绽放万道神光,只把姚宾照的睁不开眼。
南宫立掐诀一指宝珠轰然落在姚宾胸口,打的他只觉犹如被一重又一重的星河骇浪击中,口中吐血,跌落在地艰难抬手指向南宫立:“你……”
南宫立笑道:“道友承让!”
这落魂阵的黑砂厉害,哪怕是大能碰上也得消解,所以你得快一点。
姚宾:“……噗!”
他终究是再也忍不住吐血气绝而亡,一道灵魂而封神台去了。
众人等了许久,可既不见姚宾出阵也不见南宫立出阵。
“我去看看!”
天虚冲了进去,不多时出来就见神情难看。
闻仲忙问其故玉虚这边也紧张看来。
天虚摇头道:“那人用定海珠打死了姚师兄,可他也在落魂阵中神魂俱灭。”
“什么?”这话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全都没想到最后是这个结果。
简单来说就是,玉虚这边没想到南宫立竟然这么猛,做到了极限一换一。
碧游这边没想到姚宾竟然这么拉,被一个无名之辈给拉着换掉了。
而燃灯脸色更是难看,因为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定海珠和落宝金钱就这样在他眼前遗失了。
这个蠢货……燃灯有些上火,不把法宝给他还送到了对面手中。
双方斗到这个程度,尤其是第三场的结果让他们没心情再斗下去了,双方约好择日再斗就各自归营。
死完了……玉鼎看着回来少了三人心中一叹,毕竟三个里面两个是他啊。
当然,还有一个人的心情比玉鼎还复杂,那就是柏鉴。
“又没了?见鬼……哦我也是鬼。”
柏鉴很是无语,子牙上仙交代他迎接周天三百六十路正神。
因此他每天都努力做好交代的事儿,期待着赶紧凑满好功德圆满。
结果今天他幡都快摇断了愣是少了两个指标……
难受!
此时双方各自归营后,姜子牙和闻仲各自照旧,继续施术。
又过了三日拜了一篇。
赵公明的情况开始加重,渐渐地神思乏累,竟然开始如凡人般睡觉了。
“小师叔,老话说:神仙不寝,乃六根清净之体怎么这几日赵师叔开始睡觉了,还打呼……”闻仲担忧道。
天虚意味深长的笑道:“没事哒没事哒,你继续拜你的去,我小师叔我在呢。”
他等着老六来抢草人。
闻仲只好点头应下。
此时,在另一处漆黑地下深处。
这里也是一处温泉,金色火流如萤火虫般似是被吸引而来,在水底深处照出了些许金色。
突然,黑暗中一双金瞳睁开,犹如在睡梦中被惊醒了一般接着惊呼:“不好!有人在背后暗算我。”
此时他终于确定了这件事。
这让他又惊又怒又疑惑:“谁在害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