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方豫坐在床边,垂眸凝望着床上沉睡中的男人。
傅政凛呼吸平稳、胸膛微微起伏,仿佛刚才的激烈和疯狂从未发生过。
昏暗光线下的地板一片狼藉,随处可见撕碎的衬衫布料,白色碎片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床头柜摆放着的豹子头箍严重变形,金属部分扭曲得几乎要断裂。
折腾了整整六个小时,傅政凛最后是晕过去的,连被方豫抱去浴室清洗都毫无知觉。
“嘟——”
手机亮起微光,方豫眸色一暗,拿起手机离开房间。
“方少,覃锋在地下室暴毙了。”
小木屋后面,梁西连同几位保镖微垂着头站在那儿。
方豫双手抱臂,后背倚靠着墙,周身散发着情事之后的慵懒气息,眼底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死亡原因。”
梁西稍稍抬起头,视线扫在他裸露的手腕上,那儿有被锁链捆绑过的痕迹,印着耐人寻味的红痕。
他呼吸凝滞,连忙垂下眼,“初步猜测注射了凯利实验室的药,具体是哪种药物,需要进一步检测。”
方豫沉下脸,嗓音嘶哑冷沉:“又是凯利实验室。”
梁西蹙起眉,“显然是实验室那边给我们的警告。”
“顾岳的尸体已经失去作用,唐晚时经过深度催眠完全变为了罗德萨的傀儡。”
“而斯恩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罗德萨始终不表态。方少,目前的情况对我们不利。”
傅总体内的毒一天不解,就是定时炸弹。
梁西担心的事情,方豫自然也担心,沉声问:“苗西那位老中医找到了吗?”
梁西:“派去的人被困在山脚,来来回回走了几天都找不到村庄的位置。”
方豫拧起眉,眉宇间的暴躁加重,“安排后天的直升机,我和他亲自走一趟。”
虽说老中医不肯接见外来者,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只要是人,都有弱点。
方豫直起身,缓步走向木屋大门,“暗网发布的任务继续盯着,赏金加多三倍,一旦有人接了,立刻联系我。”
“是,方少!”
梁西压低声音回应一句,很快带着保镖消失在黑夜中。
……
傅政凛一觉睡到翌日中午,眼睛刚睁开,便对上一双深邃泛着幽光的眸子。
他脸色微变,喉咙溢出破碎嘶哑的嗓音:“混账,这就是你说的在上面?!”
方豫眨了眨眼,神情委屈:“我都把自己绑床上任你为所欲为了,老婆还不满足吗?”
傅政凛额头青筋猛跳,虽然在上面,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昨晚的画面太过疯狂,光是回想一丁点便让他无地自容。
他闭上眼,不再搭理说一套做一套的小混蛋。
“你主动的样子很好看,晚点给你看看视频。”方豫一手轻揉他侧腰,眼底透着促狭笑意。
傅政凛接受能力有所提升,听到视频两个字,也没太大反应。
方豫什么性格他深知杜明,改是不可能改的,反抗在对方看来只是增加情趣的调味剂。
只会适得其反。
傅政凛轻呼一口气,闭上眼,想转身背对他,腰却酸疼得厉害。
方豫连忙坐起身,讨好似地揉捏起来,“今天就待在床上好好休息,肚子饿了渴了想上卫生间了,都有我在。”
傅政凛含糊地“嗯”了声,不自在地动了动腰。
真别说,这小混蛋的按摩手法还是挺见效的。
一天下来,他被方豫伺候得妥妥帖帖,连上卫生间都是对方抱着去的。
临到傍晚,陈大娘打来电话。
傅政凛下床的时候,腿还是软的,这是纵欲过度的结果。
他拿着手机缓步走到露台,按了接听。
“小凛,别着急回来丰城,公司有阿虎他们看着。”
“趁这段时间多点出去走走,放松放松,记住了。”
陈大娘的声音透着几分虚弱、沙哑。
傅政凛心脏咯噔一声,哑声问:“干妈,您不舒服吗?”
“咳咳……天气转凉一时没注意,有点感冒,不碍事。”
陈大娘语气更加虚弱了,隐约有海浪声传入傅政凛耳廓。
他瞳孔猛缩,五指骤然收紧。
丰城压根不靠海,哪来的海浪声!
“干妈,虎哥他们在你那儿吗?”
陈大娘沉默几秒才答:“刚出去了……答应干妈,以后要爱惜身体,找个好姑娘结婚……咳咳……”
压抑的女声越来越嘶哑,傅政凛听到这句犹如遗言一般的话语,遍体生寒。
“我知道了,干妈,您先别挂电话,我有点事儿想跟您说。”
他迅速转身,快步走出露台,在走廊碰到脸色阴沉迎面走来的方豫。
方豫拿走他手机,示意他别出声,指尖在手机屏幕一番操作,直到定位成功,才低声道:“淮城海湾。”
傅政凛神色一凛,淮城海湾是工业重地,一般人可去不了那里。
陈大娘出现在那儿,很大可能出事了!
“杨哥和霍哥电话关机,我已经派人前去调查。”
方豫把人搂进怀里,一手轻轻摩挲他的后脑勺,低声安抚,“没事的,老婆。”
傅政凛喉咙仿佛堵了一块巨石,眼眶赤红,“如果他们因为我出了事……”
他这辈子会永远活在愧疚之中。
“绑架者不一定是实验室的人,我初步猜测是淮城黑帮干的。”
方豫亲了亲他额头,眼底戾气翻涌,“你也知道杨哥和秦非衡不对付,如果因为帮派冲突引起的问题,这个好解决。”
秦非衡不过淮城小小地头蛇,哪能和京城大家族对抗。
傅政凛紧抿着唇,脸色不太好,“我想去淮城一趟。”
“好,我让梁西安排直升机过来。”
方豫轻拍他后背,俯下身把人打横抱起来,“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傅政凛嗅到他身上的气息,烦躁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他不再是一个人。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有这个小崽子陪着。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被人这样抱着走出去,会显得他很没用。
傅政凛眼看就要下楼梯,抬起沉静下来的眸子,直视着年轻俊俏的脸。
方豫收紧手臂,拧起的眉缓缓放开,“好。”
傅政凛是个异常倔强的男人,既然不愿躲在自己羽翼下面,那就一起并肩共进。
他俯下身,把人轻放在地,随即直起身握住他手,紧紧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