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市,永宁寺。
温姒在外头窜了几天,都没有寻到什么好东西。
倒是现在,让她无意间闯进了隔壁一所市高中的食堂!!!
大厨房后面有道小门,没有上锁,它一拱,门就直接开了!
闻到里头有食物的味道,温姒开心的差点直接嗷了一嗓子。
但很快她便紧闭上了嘴。
要是被人发现了她是只投食的猪,会被宰了做成烤乳猪的!
温姒小心翼翼的在后厨里逛了一圈,发现里头没人,她提着的心微微发下。
后厨的架子上,地上,都放了好些东西,再高的位置她看不到。
她拱了几个袋子,发现食物都是生的!
温姒有些着急,仰头看着高出她N个头的灶台,想着自己跳上去的可能性。
她后退了好长一段距离,又伸展了一番四肢,做出跳高助跑的姿势。
没想到的是,当她迅速冲到灶台前,闭着眼睛用力往上跳时,身子竟然稳稳当当的落到了灶台面上。
温姒吓得缩起了尾巴,她完全被自己能跳上来的举动吓懵了。
明明……明明她之前就只能跳上一张矮凳。
就在她歪头思考这是为什么时,后厨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两道身影走了进来,在讨论学生明天早上的伙食。
温姒吓得左右看了看,飞快藏进了灶台上靠墙位置的壁柜中。
两人就进来检查了一些食材,定下明早需要菜场送什么食材过来后,就离开了。
温姒在柜子里头闷了好一会,确定外头没有声音后,这才挪开移门,沾染了满身调料味的小身子从柜子里头钻了出来。
灶台上干净整洁,除了摆满调料的壁柜,其他地方空空如也!
温姒在灶台上来回走了两圈,视线锁定在了……操作台靠着货架的那处角落。
一袋面粉后头藏了一个白色保鲜袋,袋子里头像是装了一袋子熟食!
她现在的眼睛可好使了,看得清清楚楚,那里藏了肉!
温姒在灶台的边缘处探了探猪蹄,思考片刻后,退远了些,再次做出助跑的动作。
同之前一般,她弹跳而起的瞬间,身体凌空,然后稳当的落在了后厨中间的操作台上。
哇,她现在好厉害啊,能跳这么远。
但温姒向来心大,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她钻到面粉后头,凑近保鲜袋嗅了嗅。是烤鸭,她还看到了两只鸭腿!
温姒一双黑琉璃般的大眼睛瞬间就亮了。
阿龑喜欢吃!
她衔住保鲜袋上系好的结,用力将袋子从缝里拖了出来,拖到了操作台的边缘。
然后用脑袋将袋子拱了下去。
袋子应声落地,她闭着眼睛也往下跳。
已经做好了猪啃泥的准备,可身子却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温姒咧了咧猪嘴,开心的再次衔住袋子上的结,用力往小门的方向拖。
这烤鸭至少有两三斤,以她的体型拖着这袋烤鸭走,原该不太可能。
可温姒却硬是走得飞快,一路拖着袋子顶着夜色回到永宁寺时,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累意。
对于自己身体突然的改变,温姒现在已经欣然接受。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没多久,后厨便进了一位阿姨。
那阿姨是这学校厨房的厨工,刚收拾好后厨,便去了员工室换下了工作服。
她再次回来,是为了提走自己今天偷偷装的那袋烤鸭,拿回去给家人加个菜。
可她绕着操作台上下左右找了一圈,连各角落都找了,都没有看到自己装的烤鸭。
想到什么,阿姨气红了脸,低声怒骂:“何小红,又偷拿我的菜,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气冲冲的离开了,心里想着,等下次看到何小红偷偷装了菜时,她也拿走一袋,不然多亏。
温姒这边,她拖着烤鸭回了禅房,朝祭台上的骨灰开心道:“阿龑,我今天找到了好东西!”
……
千年前的护国寺内,在一刻钟前醒过来的祈临龑耳尖微微动了动。
再次听到她的声音,他心中毫无波澜。
身上的伤口还在淌着血,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迹象在慢慢衰退。
想来,是活不了多久了。
这般重的伤,就算止住了血,他的一双腿也是废了。
他很平静,平静的看着外头刮起的狂风骤雨。
死并不可怕,残疾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这之前,未能替母后报仇。
他心中有些涩意,奶娘一句话没有说错,他同母后一样,错就错在轻易相信了身边的人。
想到这些年认贼作母,护贼之子如亲兄弟,他一时气急攻心。
因气不顺,喉咙处一阵发痒。
祈临龑狂乱的咳了起来,嘴角涌出大股鲜血。
似再也承受不住,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鲜血顺着他刚毅的下巴缓缓流入到脖颈当中,染红了他的前襟,也染红了他脖子上戴着的一颗佛珠。
佛珠吸入鲜血后,突然迸发出了极强的亮光,房间内亮如白昼。
与此同时,一袋烤鸭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祈临龑的身旁。
温姒见着祭台前的整袋烤鸭消失后,专心的啃起了破碗中给自己留下的一小块烤鸭。
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虽然她只是一只猪,但她是一只爱吃肉的猪。
除了体型异于常猪外,她在吃食上也与其他的小香猪有很大的不同。
温姒荤素不忌,除了食量小了些,只要人能吃的东西,她都能吃。
她啃了一口烤鸭,幸福了眯起了眼睛,好好吃。
肉的味道……久违的味道……
啃着啃着,禅房里突然射入了一道极强的亮光。
就在碎了一地的佛像位置,赫然出现了另一副场景。
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地上,无声无息。
温姒害怕的抖了抖身子,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这才缩瑟着小心上前。
“喂……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地盘呀?”
温姒朝地上的人喊,对方没有回应,温姒便大着胆子走到了他的身旁。
她正要再开口将人赶出去,就与一张苍白的脸对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