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有何伤心事?”
温姒抽抽噎噎地抹眼泪:“这些菜都是熟悉的味道,让阿姒想起了前几年和阿龑在一起的时候。”
祈临龑微顿,有些歉意,仙子所说的那些时光,他完全没有记忆。
他已经从网上了解到前世今生、穿越重生和平行时空等说辞。
或许他同那人长得一模一样,也或许他们是前世今生,最有可能的是两个平行时空里的两个人。可仙子却将对那人的好全部给予了他。
他就如同一个偷窃者,默默的享有着不属于自己的恩赐。
听着仙子细细的抽噎声,祈临龑心中极其慌乱。
他下意识的就将仙子的椅子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些,双手做成环抱住她的姿势。
他想轻轻拍她的后背,让她不要难过。
“仙子,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不好?另一个世界的临龑匆匆走了,留给了仙子很多遗憾和缺失,这个世界的临龑往后都会一一弥补给仙子。”
温姒仰头看向他,眼中蓄着泪。
看他双手呈环抱的姿势,呜咽一声:“阿龑,你没有抱住我!”
祈临龑身体微僵,有些颓然。
“我不知道仙子在何处。”
温姒自己跳进了他的怀里,拱了拱他的胸膛。
“阿龑现在抱住我了。”
祈临龑紧绷的神色微松,维持着之前一样的姿势,就这样抱着她,等着她平复。
这一耽搁,两人的早膳都还没用几口,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拍门声。
万福去开的门,和来人低声说了几句后,便领着人来到了祈临龑的房外。
“公子,任大人和萧侍卫找您。”
温姒在祈临龑的怀里问:“阿龑,要不要把房间里的东西全收起来呀?”
祈临龑收回了自己做环抱姿势的手臂,咳了咳嗓子,摇头。
“不用,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院子里有仙子的存在。”
“好吧。”温姒继续埋头啃菜。
祈临龑朝外头道:“进来吧。”
万福领着任睢和萧明堪推门进来。
又匆匆去泡茶。
现在他们这方小院里,还真的有茶。
就在昨晚,仙子赠的各种珍贵的好茶!
祈临龑与来人点头致意,当视线落在任睢身上时,有些疑惑。
这人下山一趟,像是突然间就苍老了十岁,不知发生了何事。
“任大人,萧侍卫,请坐。”
任睢和萧明堪见废太子在用早膳,没好意思坐人家对面。
“要不公子先用膳?等公子用完,谴万福去院前知会一声,我们再过来。”
祈临龑摇头:“无妨,就现在说吧。”
他起身,带着两人走向厢房右侧的那组沙发处。
任睢和萧明堪下意识的看向祈临龑的腿,又环顾了一圈房间,忍着心头的惊诧跟在他身后。
废太子的腿当真已经彻底好了,空荡荡的房间也出现了很多之前未见过的东西。
“任大人和萧侍卫坐吧。”
见两人在疑惑这东西能不能坐的模样,祈临龑先一步坐在了沙发上。
任睢和萧明堪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坐下。
当身体被柔软的布料包围时,两人动作如出一辙的弹跳而起。
迎上祈临龑诧异的目光,任睢和萧明堪都臊红了脸。
他们刚刚下意识的以为自己会深陷进去,可现在见着废太子舒适坐靠着的模样,他们瞬间感觉自己太过胆小了。
两人重新坐下,这才稳住了身体。
当真正坐落下去后,他们这才发现,身下的东西说不出的舒服,好柔软!
任睢比萧明堪早一步回过神来,他朝祈临龑抱拳,说正事。
“殿下,本官今日回寺,便听闻您要给宴宋两家人送保暖衣物去?”
祈临龑点头,接着又摇头道:“牢任大人和萧侍卫忧心了,此事已经解决,无需再遣人送东西过去了,多谢。”
啊?已经有人送过去了?
任睢和萧明堪意外。
他们的人就守在外面,这两日并没发现有人进出过院子。
但想到这院子里有神明在,两人又有些了然。
神明出手,送些东西进流放队伍完全不在话下吧。
任睢长松了一口气,听到这个请求时,他也挺为难的。
要是不帮废太子,那霜儿临死之际,吃到心仪点心的恩情,只能以后找机会还。
要是帮废太子,事情一旦败露,那便有可能豁出全家人的性命。
现在已解决,皆大欢喜。
点心的恩情,只等来日再报。
任睢起身,再次朝祈临龑抱拳。
“如此,那本官就先行离开了。”
祈临龑点头。
萧明堪看看大人,再看看废太子,着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着任睢也不知道求一求就要离开,大冷天的,他急的脑门都出了汗。
祈临龑疑惑的看向他:“萧侍卫有何事?但说无妨。”
任睢转过身来,想拉着萧明堪离开。
可萧明堪却像是豁出去般,猛地跪在了祈临龑的身前。
“殿下,求您救救任大人的女儿,那孩子没有几日可活了。”
自进御林军中,任睢对他一直很照顾,萧明堪也经常去任家做客,对任家的几个孩子都特别喜欢。
可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娃,才六岁,就病倒在床。眼见大限已至,连御医都束手无策。
他觉得大人或许可以求一求废太子。
废太子的腿伤的这般重,说好就好,想来定然是神明赐了良药。
请废太子帮霜儿也求一求神明,说不定那丫头还有救!
可大人却不懂得变通,开不了这个口。
还道和废太子有了这种牵扯,便是把全家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他身上。
萧明堪觉得任睢走一步看百步的性子活得真累。
求人帮忙,对方帮了就是恩,也没说一定要将全家人的性命都绑在废太子这条船上啊。就算真的绑了,出了事,将家人摘出去自己死就好!
要真的摘不掉,最后搭上了全家性命,那也只能说是命!
霜儿那孩子才六岁啊,要是早早的就走了,来一趟这世间多不值得?
所以为了孩子搏一搏又如何?!
见着跪在自己脚下磕头的人,而旁边的任睢垂眸沉默不语,祈临龑若有所思。
这对上下属倒是有意思的紧。
“萧侍卫还请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些,我该如何救任大人的女儿?那孩子又为何只有几日可活了?”
独自在桌上吭哧吭哧啃菜的温姒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将脑袋从碗里拔出来,优哉游哉地朝沙发那头的三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