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闷油瓶抄起地上的背包,随后架起胖子便往林子里钻,而李大则背着胖子的背包跟在我们的身后。
一行人不知道在林子里钻了多久,胖子突然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说道:“跑不动……了”
随即我们便商量在此地休整,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我急忙拿出水果刀,将它手臂处的衣服割开。
令人心悸的伤口赫然在目,只见那手臂已然血肉交织,一片模糊,鲜血正缓缓向外渗透,触目惊心。
胖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刚刚奔跑时还感觉不到冷……”
李大从不远处捡回来一些柴,随后便生起起了火。
闷油瓶将换下的湿衣服晾在一旁后,他走向我和胖子,查看着胖子的伤口。
“里面有东西。”
胖子:“有什么?不会是那死鱼的牙结石吧!”
闷油瓶接过我手里的刀,放在火上炙烤了片刻,我随即拿出应急药品递给他,他拿出一瓶碘伏喷在刀尖上。
“等一下!”
我急忙将一卷纱布递给胖子。
“还是你懂我……天真。”
随后胖子将那卷纱布咬在嘴里。
闷油瓶紧握着锋利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胖子的伤口,随后,他以一种冷酷而精准的手法,在伤口内部缓缓搅动。
与此同时,胖子满脸痛苦之色,汗水如豆般滚落,他发出阵阵呜咽声,回荡在四周。
不一会儿一颗小拇指大的牙齿随着闷油瓶的动作从胖子的伤口处掉出。
闷油瓶收手:“好了。”
胖子从嘴里吐出纱布,随后虚脱般的大口喘着气。
随后闷油瓶用碘伏擦干净胖子手臂周围的血迹,然后拿出纱布为他包扎着。
同一时间,胖子配合着我将衣服脱下,晾到一旁,看着只剩一只手袖的衣服,我忍不住调侃道:“王过,你的雕兄呢?”
“天真,胖爷我都这样了,你还损我呢!”
“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是改不了手欠的毛病呢?”
“嘿嘿……”
看着胖子这欠打的模样,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想起胖子背上那两支枪我开口问道:“枪呢?”
“早他妈掉湖里了。”
胖子看着我旁边的枪说:“你这是哪里捡的?”
“李大哥捡的。”
闷油瓶:“明天再去一趟湖边。”
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我们的帐篷还有睡袋都还在湖边,顺便回去看看周围的情况。
没有了帐篷,我们也只能围坐在熊熊燃起的火堆旁,一边享受难得的暖意,一边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打着盹儿。
我看向闷油瓶,火光映照着他疲惫的脸庞。
自从踏入哀牢山的那一刻起,我逐渐意识到,我和胖子已悄然步入了岁月的长河,速度与反应力皆比不上当年,二十载光阴如白驹过隙。
然而,反观闷油瓶,他依旧如同我们初次相遇时那般模样。
————
第二天早上,李大从周围找来一些野菜,将它放进水壶里,随后又将牛肉罐头倒进去一起煮。
卖相不怎么好看,味道却不错。
吃好后,我们背着背包,顺着被我们踩倒的草往回走。
走了约摸一小时后,便到达了湖边,李大将帐篷和背包收起。
我和闷油瓶还有胖子则走到湖边查看,昨晚夜色朦胧,视线模糊,未能看清周围环境。
然而,今日晨光初照,眼前的湖水竟赫然呈现出深沉的黑色,宛如一块巨大的墨玉镶嵌于大地之上。
岸边,杂草凌乱,被践踏倒伏着,这一景象不仅局限于近岸,连对岸亦是如此,满目疮痍,无不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变故。
假若昨夜我们能有幸看清周围的环境,或许会明智地另择营地,避开这里。
此刻,回想起那条大鱼最终的命运,我的心中不禁涌起层层疑云:究竟是何等庞然大物,竟能瞬间将那条巨鱼拽入水中?
看着眼前平静的湖面,昨晚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
我们跟着岸边走,又找到了一把手枪和一把ak ,胖子笑得合不拢嘴。
“天真,这果然装备全靠捡!”
和李大道别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毛骨悚然的话。
“如果看见我女儿……请将这个放到她旁边。”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已经发黄掉色手工缝制的老虎娃娃。
看来他一直都知道从哀牢山回来的春娜已经不是他的女儿了,然而,对于孤苦无依、形单影只的他而言,这份由‘替身’春娜所带来的陪伴,却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慰藉。
我接过李大递来的娃娃,将它装进背包里,他的眼眶湿润,连声道着谢。
随后我和闷油瓶还有胖子再次启程,而这次沿路上多了一些其他人走过的痕迹,两旁的的树枝或许被折断。
“小哥,天真,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胖子蹲在一棵树下,只见树干处被人用刀雕刻着一个奇怪的记号。
我疑惑着,总觉得这个这个记号很眼熟。
闷油瓶伸出手抚摸着那个记号,缓缓开口:“我的……”
对!就是小哥的记号。
但又能明显看出来这个记号是模仿出来的,会是谁呢?
胖子:“冯?”
对!是冯,在墨脱的时候他曾看到过闷油瓶的记号,所以他这是模仿闷油瓶的记号来向我传达信息!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闷油瓶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记号的意思大概是他们迷路了。”
所以这个记号不仅是他留给我的信息,也是他迷路后为自己做的路标。
我们顺着记号走,有冯的人踏出来的路,我们行进速度大大加快。
中午的时候,我们寻找了一块宽阔的地方休整,我拿着纱布和碘伏走向胖子。
胖子脱下衣服“我操,肿成米其林了!”
纱布沾染着血,紧紧贴在胖子的伤口处,我拿着水果刀,小心翼翼的挑开纱布。
只见胖子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诡异的红肿着,正往外渗着淡红色的血,显然是感染了。
胖子:“小哥,那死鱼的牙齿不会有毒吧?”
闷油瓶摇了摇头:“没毒。”
或许是因为那鱼嘴内寄居的细菌群落过于繁盛,加之胖子所受的伤口颇深,所以感染了。
“我们现在得尽快找到冯,他应该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