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刘善在前院见到了那位衙役。
他沉声问道:“这铭牌从何而来?”
衙役恭敬的回答:“通判大人吩咐,您见到铭牌后,就会随我前往府衙。”
刘善紧握着铭牌,再次追问:“告诉我,这铭牌的主人,她还活着吗?”
衙役迟疑了一下,轻声回答:“大人,铭牌是在一具女尸旁找到的,身份尚未确认”
善脸色变得苍白,他深呼吸一口气,问道:“在哪发现的尸体?”
衙役答道:“兄弟们巡逻时,在城内江边发现的。”
刘善沉声道:“走,我们去府衙!”
片刻后,刘善和田福贵来到了府衙。
按照规定,田福贵是不允许进入府衙后堂的,但通判的名号在府衙还是相当有用的,刘善带着他顺利进入了后堂。
李破虏已经等候多时,见到刘善到来,他指着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问道:“要看看吗?”
刘善摇头,来的路上,他问过衙役了,这是一具面部严重损毁的女尸,已经无法辨认生前的模样了。
李破虏说道:“金华县的案子,何主事对你的评价很高,说你思维敏捷,洞察力强,因此我才特意把你喊了过来。而且,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具女尸可能是你认识的人。”
尽管只在金华县有过接触,但刘善还是不禁流露出悲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葛玉娘。那天我给了她一个木质铭牌,告诉她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拿着它来沧州寻求帮助。”
突然,刘善脸色骤变,急声道:“岳丈……”
李破虏打断道:“在府衙内要称呼官职,不能直接称呼岳丈,你应该称呼我为‘通判大人’。”
刘善强忍着焦急,改口道:“通判大人,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葛玉娘的话,那么陈桉也可能遭遇不测。”
陈桉?
李破虏仔细查阅过当时的卷宗,对相关人物已有了解,他急忙召唤手下捕头,命令他们迅速前往金华县,务必查明陈桉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善在旁边补充道:“带上三个葛玉娘的旧邻来辨认尸体,愿意来的,我个人支付二两银子作为辛苦费。”
在夏朝,二两银子足以让普通百姓心动,在县城,足够一个人舒舒服服地生活一个月。
捕头点头领命,迅速召集人手。
出发前,刘善嘱咐道:“务必仔细核查,任何线索都不可遗漏。此外,如果这件事办得漂亮,通判大人会有重赏!”
捕头郑重应允,带队疾驰而去。
捕快离开后,李破虏才说道:“刘书吏,外出办案是他们的职责,你不应该承诺赏赐,否则他们可能会养成依赖赏赐的习惯。”
刘善解释道:“他们的职责只是办案,但办案的质量,取决于他们的用心和细致。只要他们把案子办得漂亮,我就会给予重赏。我要让所有人明白,为我办事,只要尽心尽力,就一定会有赏赐。”
对此,李破虏却不敢苟同,“这样做不仅会扰乱规矩,还会滋生他们的贪欲,甚至遭到同僚的非议。”
刘善笑着说道:“只要办案质量高,能得到上司的认可,就算被同僚非议又能怎样?!”
他之所以“财大气粗”,并非没有原因,位于梨花街八号的三七药铺凭借优质的服务和货真价实的药材,目前收益相当可观,孙掌柜甚至有了开设分店的想法,位于梨花街十六号的书肆改建也即将完成,预计月末就会开张销售《画皮》。
而且,刘善已经很努力地花钱了,但长宁郡主给的钱,目前还剩下二万多两银子未动。
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富豪。
尽管无法与长宁郡主这样的“贵女”相比,但这笔钱是许多人几十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
李破虏见劝说无效,便冷哼一声,心里想着回家后一定要好好告诉女儿:男人可以有零花钱,但必须控制数额……嗯,每个月只给十两…不,只给刘善八两银子就足够了。
想起王氏每个月只给自己十两银子零花钱,这小子的零花钱必须比自己少,他只值八两,多一钱都不行!
刘善不知道自己在岳丈眼中只值八两,他指着尸体,问道:“仵作,她的死因是什么?”
一直站在旁边充当背景的府衙仵作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急忙回答:“死于刀伤,凶手不仅割断了她的喉咙,还用刀破坏了她的面部。”
“能辨认出凶手使用了哪种凶器吗?”刘善追问道。
仵作摇头,“只能辨认出凶器是刀,无法确认是哪种刀。”
刘善看向田福贵,希望这小子能给他带来惊喜。
然而,田福贵也摇头,“刀砍伤不同于捅伤,无法通过伤口的形状来辨认。”
凶手为何要毁容?是熟人作案,还是有意掩盖身份?
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看来只能从其他线索入手了。
刘善叹了口气,“通判大人,如果没有其他线索的话,我就要回家休息了。”
李破虏愣住了,面对如此重大的案件,刘善竟然还有心思回家休息?
“不再勘察一下?”
“没什么可勘察的,待明日确认了尸体的身份,就可以有的放矢的察了,在这之前,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还不如回家睡觉呢。”
李破虏想要反驳,却发现刘善说得很有道理,而且这小子已经走远了,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吩咐手下好好看管尸体。
有些重要的决策,他还需再和知府大人商议一下。
……
次日,天还没亮,刘善就出门前往府衙。
那队捕快今天应该回来了,他想第一时间带人去辨认尸体。
然而,尽管他是第一个出门的,但还是比李破虏晚到了一步。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再看看刚从轿子里下来的,气定神闲的李破虏……
他突然觉得,当官真的不容易,想要步行锻炼一下都没机会,只能坐在逼仄的轿子里忍受颠簸,实在是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