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一张铺着深灰色床单的两米大床，衣柜书柜都是全屋定制的米灰色，格子柜里摆放着各种球星照片和篮球比赛照片，卧室外侧连着开放式阳台，阳台一侧摆放着上下叠式的烘干机和洗衣机。
付余来过好几次了，他穿着一身何意的衣服，但他比何意瘦，显得有些空荡，他把换下来的脏衣服轻车熟路地塞到洗衣机里。
付余把阳台窗户打开一个口子，点了根烟倚着窗户小口抽着。
何意瞥了他一眼，忍住没有把一个伤号赶出去。就见付余划拉着手机，给他抛了个媚眼说道：“意哥，微信给你发个好东西，看完你不感谢我我跟你姓。”
何意两腿分开姿态随意地坐在床沿上。他挑了挑眉点开付余发来的视频，一上来就直接受到暴击，
“我不管你女朋友是谁，何意，现在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你要是还想找他麻烦，下次这个烟头，一定塞你嘴巴里。”
“草！” 何意瞬间坐直了身体，全身紧绷，心跳加速。
然后视频里的画面一转，十几个混混哼唧着躺在地上，抱哪的都有。
何意觉得他的手比视频里的画面还抖。
付余好笑又羡慕地看着好兄弟把视频翻来覆去的播放，他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摁灭了烟头，眯着眼睛回忆：“不算徐杰，现场十二个混子，每一个都不超过三招，没一个人能再爬起来。”
“简直强的可怕。”
何意心情复杂地仰倒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秦九九拍着徐杰放狠话的画面，他喃喃道：“我完了......”
“我下午找那个许朵朵撤帖子，还刺激了她，估计她直接找徐杰过来的，还连累了你。”
付余嗐了一声：“我这个揍挨的好啊，还能看到秦九九为我出手，我都感动死了好嘛，唉？意哥，京北来的大小姐救了我狗命，你是不是得替我以身相许？”
何意心烦意乱地拉过一个枕头蒙在脸上，他倒是想......
“等开上劳斯莱斯那一天，别忘记带兄弟出去兜兜风......”
“草！闭嘴吧！”何意被扎了一刀，气的直接把枕头扔过去。
“嗐，着什么急，咱才十八岁，十八岁能有啥，全身上下也就一个地方最硬了......”
“你能不能闭嘴！”
“我说的是拳头，你想的是啥？”
......
何意懒得跟他插科打诨，他直接推门出去，就看见秦九九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时间刚过七点，客厅没开灯，沙发上的人蜷成一团，枕着扶手睡得正香。
何意心中鼓胀，拉了张沙发毯给她盖上。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何意打开餐厅灯，调了个暖光，又把刚到的外卖摆好。
将付余从卧室喊出来吃饭，何意又去喊秦九九。
这一喊何意就发现了问题。
怎么喊都喊不醒。
何意着急了，摸了摸她额头，正常没发烧，拉着她胳膊想将人拉起来，发现她软绵绵的起不来。
被他拨弄的着急了，她还迷蒙着眼看了那么几秒，接着眼皮一沉，又睡了过去。
何意和付余面面相觑。
付余干巴巴地道：“这、这怎么办？”
何意当机立断，他迅速回卧室把床上的床单被套都扔到洗衣机旁边的脏衣篓里，换了套新的，又留了一盏温黄的床头灯，才去沙发把人抱上床。
她软绵绵的没有什么重量，浓密眼睫垂下光影，肌肤薄白细腻的漂亮。
何意上手给她脱下校服外套，将人摆在床中央，理了理头发给她盖上被子。
白嫩的肌肤陷在他深灰色的床上，像个洋娃娃一样，睡得安稳又美好。
何意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像巨龙把他发现的珍珠宝贝叼回了巢穴。
他不敢再看下去，深呼了口气，想把秦九九的校服洗洗再烘干，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还拉开拉链拿了出来。
洗衣机滚筒里扔着付余未洗的衣服，何意皱了皱眉，伸手全都掏了出来。
看着那件属于她的衣服在滚筒里开始转动，何意满意地笑了。
吃饭的时候，付余忍不住问道：“用不用给她家里人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话说出来又觉得不妥，秦九九家长要是听到电话里是男生的声音，还不得直接杀过来将人接走。付余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已经在想找哪个女生帮忙打一下电话。
“她自己一个人住，就在附近。”
“啊？”
秦九九的手机就放在何意手边，和他手机叠放在一起，崭新的白色手机，连个手机壳都没有。
何意没忍住，带着私心划开她手机，没有密码，简洁默认的手机界面，没有几个app，甚至一页都还占不满。
点开最近通话，孤零零的一个和“爸爸”的通话记录，时间显示——4月1号，她刚转来那天在宿舍的时候打的。
何意觉得嘴巴里的饭菜都干巴巴地没有了味道。
他把通话页面推给付余看：“她家里人就在她转来的那天联系过她一次。” 还是她主动的。
“这么惨？” 付余不可置信道。
“自己一个人，没人联系，还没钱，这些天她、她是怎么过得？”
“这是被流放了啊，还马上高考了，这、这得犯多大的事儿啊？”
“怎么感觉别人都不识好歹啊，大小姐落难了，怎么感觉被你捡漏了啊？”
何意沉默地听着付余一连串的炮轰。
付余在人情世故方面嗅觉比较敏锐，很多时候都能说到点子上。
“诶，意哥，你有没有发现她对你很不一样？”
何意心又提了起来：“怎么说？”
付余挠了挠脸，眯着眼回忆了一下：“就是你不在的时候她都当我们是空气，对，她还会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在的时候她才会当我们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