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秦九九三人沿着唯一的车道,一直开到3万开头的帐篷区域,
基地规划成一个圆形,圆形高墙外面还有一圈圆环作为隔离区,隔离结束后才能正式进入基地。
几人把车在规定位置停下,带着统一的睡袋,在一片莹莹灯火的帐篷中,找到对应的帐篷号,
放眼望去,除了大大小小的帐篷,便是每隔一段距离摆放的集装箱式洗手间,解决民众基本的生活问题,还有几座高高的岗哨塔,顶层站着放哨的士兵。
一个四人中号帐篷,丧彪把一盏头灯挂到帐篷中央,秦九九把睡袋靠边铺好,睡袋是中空棉信封式,她趴在上面,底下像一床蓬松柔软的褥子。
左右都没什么事干,另外两人盘腿坐在旁边,三人一起研究着基地手册,
“诶,基地里面的民生秩序都建立起来了,水、电、通讯,都是健全的,还有物资配给站,每天有免费食物发放,
有能力的人可以组建外出执行任务的雇佣队,还分成不同级别,接受各种军方发布的日常任务和紧急任务。”
秦九九抬头望向丧彪,“这不是挺健全的吗?”
丧彪翻了翻,“漏洞太多,监管不到位会滋生很多黑暗势力,关于法律,以前那种厚厚的法典已经被摒弃了,”
他指着基地手册上的一行警示字,“看,这里只有一句话,闹事者,轻则逐出基地,重则击毙。”
三人视线齐齐落在“重则击毙”几个字上,正在这时,外面砰砰响起了几声连续的枪声,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丧彪又道,“杀鸡儆猴虽然见效快,但是,如果杀鸡的这个人,有了一定势力,又有了歪心思,那么,这只鸡是不是该杀,全凭一念之间。”
秦九九摸了摸下巴,“懂了,如果有了这种手握权力的蛀虫,普通民众的生命和财产都得不到保障。”
她叹了口气,“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确实是无序状态,”
“到底怎么样才能建立一个新秩序啊——”
听到她发出的这句感叹,旁边的郝煜人惊奇道,“秦姐,你要建立一个新秩序?目标这么远大吗?”
秦九九看向这个书里自带光环的男主角,女主重生之前怎么着来,哦,讲到他带领一支S级小队,女主也在其中,一起北上去往华北基地执行任务,后来中途女主和男主闹翻,私自行动,结果不幸遇难,这才重生,
“郝煜人,你以后的目标是什么?” 她问道。
郝煜人挠挠头,“我也想让社会恢复以前的和平,但那是理想,我目前能做到的,可能只有自保,或者进入军部尽一份绵薄之力。”
“恢复以前的和平……对哦,人口挤压在基地里,并不是一个长久的生存环境,要想建立一个新秩序,最根本的,还是要先消灭丧尸,然后再恢复生态,让民众回归家园。”
她翻了翻基地手册,“这里提到了,医疗部和生化部正在基地中心大楼里联合研究丧尸特性和特效药,在军部出公告以前,所有被丧尸感染的人类,必须直接击毙。”
三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最后,秦九九把手册一放,“好吧,等遇到我老公,再问问他现在特效药的研究进度好了,先睡觉。”
在隔离区的第一晚,三人睡在一个帐篷,本来郝煜人躺在帐篷另一边毫无睡意,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感,何况外面不时还有砰砰枪声,仔细听还能听到尖叫声骚动声,
但他刚认识的这俩队友,心一个比一个大,睡得一个比一个沉,导致他也从善如流,身体松弛下来,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基地统计人口的工作人员早起上班,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完成上级布置的特殊任务,他在检索一栏里输入“九九”,本来以为结果和以前一样,然而,还真有个“秦九九”,昨晚在基地入口登记了,显示未上报状态,
嘿嘿,他抓紧点了上报。
上午七点十分,云无意收到人口统计部的消息,没来得及看具体信息,直接驱车来到隔离区,找到她所在的那个帐篷,
越靠近,心跳越快。
帐篷两侧的门帘篷布被撑杆支起,周围偶尔有其他人来来往往,往里看,有两个睡袋已经被卷起,只有她,大字型躺在有点变形的睡袋上面,腰间盖着一张薄毯,睡得正香。
云无意在不远处站定,这个角度,刚好能把她从头看到脚,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脑海里的她渐渐与眼前这个她重合,
终于,能看到她了,只不过……
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绻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嘴唇微微抿着,胸口闷得发疼,一种深深的自责感如影随形,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看啊,怎么不看了,她被你从天上拉下来,如今躺在难民营里,你满意了吗……
帐篷里的人翻了个身,正好侧过脸来朝向他,
云无意下意识躲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自卑,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胆怯不敢上前,连看她一眼,都觉得亵渎。
他的思绪万千,双腿如同灌铅一样就这么一直站着,直到,两个很有辨识度的男性从帐篷另一边过来,手里拿着统一分配的早餐,面包和鸡蛋,
两人看见他,都怔愣了一下,
这两人认识他。
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朝他瞟了好几眼,然后挠了挠头,从身上摸出一封类似信件的东西,朝他走了过来,
“云、云上校,我叫郝煜人,郝青霖是我爸,他给您写了一封信,让我来基地投靠您。”
云无意瞥了眼那封信,声音冷硬,打了官腔,“抱歉,战时紧急状态,禁止一切贿赂关系和裙带关系,”
看他身体素质不错,云无意补充了一句,“你要想进军部,结束隔离后自己去基地里面报名。”
“好、好吧。” 郝煜人有点羞赧地收回信封,完了,给基地长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走关系什么的,确实很不光彩。
云无意继续往帐篷里面看,视线不经意与另一名男性对视,那人是个练家子,正呲着一点白牙,朝他露出一个戏谑的笑,
为什么这样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