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鼠沿着小道,一鼓作气跑到了悬崖石壁上。
听完大老鼠的汇报,鼠大想了想,道“既然罗老大夸你做的好,那你去领一小块神木牌,以后可以常来汲取神迹。继续照看好村内。”
大老鼠大喜“谢老祖重赏!”。神木牌啊,那可是只有同族中的高层做出重大贡献才会赐予的的,是绝对的荣耀。
罗老大明日要上山,自己得把他不在这段时间的事梳理一下,免得不该说的说漏了,如是想着,鼠大钻进了洞穴内部。
罗阳的晚饭是自带的吃食,简单吃完他便睡着了。
乱石坡上,大伯大婶与小李小马四人吃完晚饭,也各种进了屋内休息。
罗阳下午说自己被裁员了,大伯此刻依旧没回过神来,眉头间带着愁绪。
大婶见他这模样,道“还在为小阳的事担心呐,今年村里好多出去打工的都找不到好活,也回来了一批了。”
“哎!”大伯叹了口气“他没工作,又没老婆,可如何是好。”
大婶翻了个白眼“他要是有老婆没工作,那才更加不好!再说了,他不还有一群羊吗,饿不死,咱又不差他那一双碗筷。”
大伯听到这话,觉得倒是挺对,“对,对,不过多双碗筷的事。”
两个老人躺在床上,没多久大伯轻微的鼾声响起。
大婶却睁着眼,盯着黑漆漆的屋顶,心里有些烦,翻来覆去直到深夜才睡着。
第二日一早,罗阳便从家里出发,沿着小路走到村中,而后上山。
一些早起见到的他的村妇纷纷好奇向左右打听,想知道这个青年昨夜住在哪儿,为啥看着是从老罗家的那条路上来的。
罗阳到了羊圈,大婶正在做四人的早饭,得知罗阳也没吃早饭,又往锅里加了一把面条。
李炳锡终于在时隔8个半月后再次见到了阳哥,他激动地给罗阳来了一个拥抱,对此不适应的罗阳只好努力控制住想要踹开他的身体本能,僵硬地和李炳锡来了一个拥抱。三个青年先吃完早饭,与大伯大婶打完招呼,罗阳就拿着一只空蜂蜜瓶子出去了。
李炳锡和马全锋亦步亦趋地跟在罗阳后面,“阳哥,装蜂蜜在羊圈啊。”
罗阳对他们神秘地一笑,脑袋往乱石坡上一扭“跟我来就是。”
他在从公路边下来的时候,遇见了几只野蜂,听到了野蜂在哭诉做蜂奴的日子暗无天日,天天都要冒着被吃的风险来采蜜。便知道了悬崖石壁上也有蜂蜜了,现在要去看看情况。
三人沿着小溪流来到悬崖底,从悬崖石壁上呼啦啦惊起一群鸟,
“哇!”李炳锡和马全锋惊奇地看着那片飞鸟形成的乌云在悬崖上空盘旋,最后纷纷落向巨木林,喳喳叫个不停。
罗阳找到胡蜂的那个洞,果然发现洞口淌着一道细细的淡黄液体,浓密的液体汇成液滴,滴落在下方的崖壁和石块上。罗阳伸出手指抹了一点液体,伸到嘴里舔了一下,味道可以。
李炳锡与马全锋也连忙依样抹了点蜂蜜尝起来。
罗阳把罐子摆在下方崖壁上,用捡起几块碎石把罐子固定好,“怎么样?正宗的石蜜。”
李炳锡道:“跟你家羊圈的味道一样好。”
“你说好那才是真的好。小马呢?”罗阳问。
马全锋道“这里的蜂蜜确实比我以前吃过都要好。”
罗阳点点头,这两个富二代看着就不是那种喜欢故意说好听的话的人。
李炳锡问“阳哥,锋子说你失业了。以后什么打算?”
他笃信罗阳是有秘密身份的人,自然不相信罗阳会失业。
罗阳想了一下,道“还能怎么办,先回来当个农夫吧。我打算在这里创业,就做农业,你想投资不?”
“哟呵,阳哥这是给我抛橄榄枝吗”李炳锡心里暗想,脸上已经乐了起来“想!想!阳哥你想做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拉马全锋手臂,示意他赶紧入伙。
马全锋不知道阿锡心里想的啥,并没插嘴,只是听着两人说话。
“咱们不是养羊了吗,还有山葵,你去看过山葵没?现在还有蜂蜜,山上的好东西不少。我计划就从这个开始做起。”罗阳说道。
“那我们就入股了,只要你开始做,就告诉我,我们只要做甩手掌柜就行。”李炳锡立刻给出了允诺。
“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哦!”罗阳再次向他确认。
“绝对不反悔,我这有四个人,每个人先投10万。”李炳锡大大咧咧道。
马全锋脑袋一偏,不解地看向阿锡,用目光问他,“嗯?”。
李炳锡就补充了一句“够了哇?能占多数股?”
罗阳直接道“有四五十万都直接够开个小公司了,我也投10万,一共五十万,每人20%的股。”
李炳锡当即笑道“行,这样最好。那我马上跟其他人说一下,把钱打给你。”
“你不怕我把钱卷走了?”罗阳故意道。
李炳锡毫不在意:“阳哥你不差这点钱,你值得投资!”,他心里早算过了,人家身手在那摆着呢,随便参加个运动会做个代言就不止五十万了。
罗阳不由审视了一下自己,没发现自己有啥特别之处啊,这小子咋对自己有谜一般的信任?
罗阳回想了一下,加上这次,好像忽悠了小李不少钱,先是卖陨石,再是卖羊,然后是山葵田,现在还没开始创业又搞了40万。
嗯,不能老逮着他一个人薅,得给他点补偿。
于是罗阳把身上挂的平安牌亮了出来,“雷击木的平安牌,要不要?”
在平安牌亮出来的刹那,树顶的那群鸟瞬间安静下来,直勾勾盯着罗阳手上的木牌子。
“这个我们也有”,李炳锡和马全锋从脖子里扯出两块平安牌,罗阳一看便知道是那株巨木的碎块,大伯的手艺见长了。
“这是真正的好东西,千万别弄丢了!”
李炳锡本以为只是罗叔雕刻的牌子,就算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现在阳哥也这么说,那铁定是好东西了,他问“有多好?透露一下呗”
罗阳把牌子收起,勾勾手指,让他把耳朵凑过来,“你没发现我大伯容光焕发吗,跟你去年看见相比如何,其实就是他带上了这个之后……”,罗阳的话半真半假,不过相别两个半月,大伯大婶确实又变化了一些。
李炳锡睁大了双眼,“啊……啊!!” ,这次刚来他就发现罗叔大变样了,可现在阳哥说破了原因,竟然是这样
罗阳立刻道“嘘!保密,不许对外说,小心天打雷劈。”,他指指天上。
李炳锡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内心激动不已。
马全锋见李炳锡这样,好奇道“阿锡,是啥,说给我听听”
李炳锡摆着手“说不得说不得,天机不可泄露。快把牌子收好。”他把自己的平安牌塞进领口里,又催着马全锋赶紧把东西塞脖子。
也就是在这一刻,李炳锡才听见鸟群又喳喳叫了起来。 “咱们刚才把牌子亮出来的时候,鸟都不叫了。”秘密不能说,但刚才的现象他还是能告诉马全锋。
我曹!马全锋对脖子上的这块平安牌的重要性立刻有了一个直观的理解。
三人在石壁下看石洞里的蜂蜜慢慢往下滴,等了好久才接满半瓶。罗阳没耐心等了,问李炳锡两人,“你们还要等吗?估计下午才能装满。”
“不等了,太热了。”李炳锡道。
“那就下去吧,反正地方你们知道了。”罗阳说着,拿起半瓶蜂蜜,盖上盖子。
三人沿着小溪往下。
刚才上来的时候罗阳就发现路不好走,现在从上往下看,便发现稍远的地方,草都齐腰高了。这么多草,不多割点太浪费了。反正他知道乱石坡附近的草长得快。
走过巨木林边的那排边界,里面的草长得更茂盛,得好好说道说道鼠大。
李炳锡与马全锋两人看着高大的巨木,自是惊叹不已。前些日子他就宅在铁皮屋里,还从未往上走过这么近。
到了羊圈,罗阳把半瓶蜂蜜交给李炳锡,便拿了把镰刀,一捆绳子,自己上去割草了。
关于干活这事,李炳锡自然不在行,也怕热,便与马全锋自己钻进屋子里刷手机了。
罗阳先把小溪两侧的草全部割倒,再次上到边界处。山风吹动,埋头在草里吃着的羊就露出了几只,一只公羊见到了罗阳,兴冲冲蹦跶过来,“咩咩!罗老大。”
罗阳直接在它脑子说“叫你们大王过来呀,还有其他三只头羊。”
“得令!”它咩一声,开始在草坡里边跑边窜,不时叫唤“大王,大王,罗老大找你!”,乱石坡和另外两座山坡的草里,陆续站起一只只羊。
其它三只公羊很快就冲了过来,黑皮仍旧慢悠悠地走着,好半晌才来到罗阳跟前,它屁股后面跟着只黑头白身的小羊。
“咩?你回来了咩。找我干咩?”黑皮斜眼看着罗阳,语气很是欠揍。
这都啥态度,罗阳真想把它揍一顿,不过看在它身后有羊宝宝的份上,忍了。
他问黑皮“这草怎么越吃越多,你们行不行啊?”
黑皮不服,扯着嗓子叫起来“你们四个作证啊,这草咱们一天都没落下,就是长得太快了,对不对。”
“对对,这草长得太快了,我们光捡嫩的吃都来不及”四只公羊上下点头附合。这俩月光是暴饮暴食,它们已经撑了一身肥膘了。
“那你再去山上招徕一些野羊嘛?”罗阳道。
“你当山上野羊多啊,都快被你们人类杀没了。嫌我们吃的慢你再多买些羊。”黑皮没好气地说道。
“行行行,你有理,那我就再买,你可别后悔。”罗阳懒得继续争了,这野羊就满脑袋反骨,他问四只公羊“你们在加把劲啊,让其他母羊怀上,族群不就大了。”
“罗老大,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可生小羊也要时间啊”四只公羊解释道。
“哎,可真是,行了。那你们先带着队伍把边界的一圈草都给我啃矮点,别到时候边界都分不清”罗阳指着边界木桩对四只公羊道。
“诶,现在就做。”四只公羊答应着,就分散去招呼自己的队伍了。
罗阳向黑皮的崽子招手,“羊崽子,过来,来给我抱抱。”
萌哒哒的小羊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望着罗阳,这个人类在叫我?
“它有名字滴,叫黑头!”黑皮不满意地说道。
噗!黑头!罗阳猝不及防,连连摇头“黑头不好听,换个名字。”
黑皮道“白身?”
“白身在我们人类的话里意思也不好。”
“那你说个好听的。”黑皮道
“公的母的?”
“公的”
“你是黑皮大王,那叫他黑天好了,等长大接你班了就是黑天大王。黑天在我们人类的语言里,是一个神的化身。”
神的化身?这很可以!能与神迹关联!黑皮眼睛亮了一下,那就叫黑天了,它对小羊道“崽啊,以后你就叫黑天,记住了!”
黑天努力记住人类新给自己的名字。
于是罗阳继续冲它伸手“小黑天,过来,给我抱抱”
小黑天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感觉这个人类没有敌意,抬起嘴,吐出小舌头舔了舔罗阳手指。
罗阳便顺势伸手将它抱进怀里,一手搂着它脖子,一手给它撸毛,它乖巧地蜷腿盘下,感觉倒是挺舒服。
黑皮顺势坐在罗阳身侧,已经努力吃了一上午草了,嘴巴都嚼累了,现在它要歇一会儿。
草里探出一个老鼠脑袋,嘴里叼着一把嫩草,“罗老大!”
罗阳循声望去,看着如小猫大小的老鼠,不确定道,“五十灰?”
大老鼠使劲点头,“最近吃的太多,长过头了!”
罗阳放开黑天,拍拍黑皮的脑袋“你们自己玩去吧,有事了!”
“你随意,崽啊,玩归玩,别乱跑进去,被大蛇吃了娘可救不了你”黑皮懒洋洋道,就这样冲黑天说了一句,也不管。
罗阳绕着边界走到另一侧,五十灰一直在脚下跟着。
“叫你们老祖过来吧。”他对五十灰道。
五十灰钻进巨木林范围内,消失不见。
过一会儿,鼠大来了,它比之前又胖了一圈。它恭敬地给罗阳行了礼,就蹲在罗阳对面,心里想着昨日复盘的那些话,生怕自己说错啥。
罗阳可不知道鼠大心里想啥,直接道“里面这么多草你们都啃不掉,太不给力了呀。”
“罗老大,我们都选最好的啃,奈何长得太快啊。”
“这么好的东西长大了实在是暴殄天物!”罗阳说道“让你们山上的同族也一起来啃,不超过我膝盖就行。”罗阳说道。
然后想起五十灰刚才叼着草的样子,问“你们是不是每只老鼠自己叼一点点草,嘴巴塞不下就结束了?”
“是啊,塞不下了就回去了”
“你要动脑子啊?你不是已经这么聪明了吗。我提示你一下,你看见我们人在山上干活,背柴火挑草,难道只是用双手抱着吗?”罗阳说道。
鼠大眯起大眼睛,回想观察到的人类挑柴火的情形,它脑子里瞬间定格了许多画面,眼中一亮“他们都用东西捆着。麻绳、草绳、野藤……”
它吱吱大叫一声“我懂了!”,随后又懊丧道“可我不会制作麻绳草绳啊!”
“你那些子孙的小爪子,也不会搓草绳啊。我先教你”罗阳说,坐下来,扯了身边两根小草,揉搓几下,然后开始打结,再两手相合,压住小草,搓动双掌。两个小草随着搓动扭曲自动合成一股,来回几下,一个小小的双股草绳就成型了。
“你自己试试”,罗阳对鼠大道。
鼠大咬断两个小草,有样学样,得亏它体型大,小爪子倒也能压住小草,笨手笨脚地打好结,然后搓了许久,终于搓成了一根草绳。
“短的那根草要完的时候,继续往上加一根草,然后继续搓”,罗阳边说,边把揉好的一根草插进它爪子中。
鼠大继续搓动,第二根草要搓完了,罗阳又加了一根草。草绳现在已经长了,鼠大越搓越兴奋,它已经越来越熟练了,罗阳继续给它加草。到后面它已经自己能把握加草的时机,罗阳便停下,看着它自己搓草绳自己加草。
这只老鼠果然聪明,罗阳心道。就算教一只猴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学会搓草绳。
鼠大终于搓完了一根长长的草绳,开心之情抑制不住。
罗阳拿起它那根草绳,从中间轻轻用力一扯,就断了。
“啊!”鼠大心痛地惨叫一声。
“继续搓,没完呢!”罗阳把断成两节的草绳交给鼠大,让它继续搓。
鼠大把两节草绳打结,再次搓。
“现在变成四股了,变粗了,也更结实了。”它一边搓,一边发现了罗阳的用意。
这次搓完,罗阳没有扯断,把草绳对折,让它继续搓,八股的草绳,太粗了,搓起来很吃力。
“明白了不?”罗阳问它。
“好像明白了。”它点头。
“不,你不明白”罗阳道,“你可以用草搓,也可以用树皮搓,还可以用树藤搓,可以用的材料千千万万,需要你自己去辨别使用。”
“我回去就安排”鼠大跃跃欲试。
“绳子可以用来捆草,捆木头,也可以用来捆其他东西,这就是工具,你要掌握的,就是制造工具,使用工具。之前你们打洞用工具不是快了许多吗?用绳子捆草,那总比你们叼在嘴里量要多吧。”罗阳说道。
鼠大深深地拜服“感谢罗老大教诲!”
“我大伯家闹鬼之事你知道吗?”
果然问起来了,鼠大心想,连忙说起了之前对老宅巢穴内大老鼠的安排,讲了第一起是他们老鼠做的,第二起是胡蜂做的。
罗阳微微颔首,大老鼠自告奋勇邀功,现在鼠大又从指挥者的角度说了一遍,应当就是如此了,晚些也得交代胡蜂以后不能这样才行。
便对鼠大道“以后可不能这样,现在村里都说那里闹鬼,都没人敢经过了。”
“是,明白了。那罗老大,我回去继续搓草绳了。”此刻得了新的技艺,鼠大哪有心思继续陪罗阳唠嗑。
“走吧,走吧。”罗阳挥挥手,鼠大拖着它搓好的草绳,欢快地消失在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