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助理闻言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将门推开一条缝隙,转身离开。
我瞪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人是在为虎作伥。
我转头看向半开的门,内心充满了抗拒,可还是不得不推开门,慢吞吞的走进去。
周琛言就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我慢腾腾的动作,挑眉讥讽,“我这里是龙潭还是虎穴?”
“也差不多了……”
我小声嘀咕。
他没有听清,“说什么呢?想说就大声点说出来。”
我清了清嗓子,问,“为什么忽然让我来做助理?潘助理不是在你身边做的挺好的吗?”
最得力的左右手之一。
他还有一个助理,不过此人颇为神秘,无人见过,据说一直在国外帮他处理工作上的事。
就连我也不曾见过。
周琛言似笑非笑,“我钱多,再养着一个助理也没关系,不行吗?”
我讥诮道,“当然行,但作为那个被你养着的助理,我本人的意见是不是也挺重要的?”
周琛言微微挑眉,“似乎也不太重,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权力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我算什么?玩具?物品?随你怎么开心怎么摆放?”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他慢条斯理的纠正我,“你是我的妻子,你要牢记这一点。”
可这句话让我浑身发毛。
他嘴里说我是他的妻子,但所作所为,没有一星半点是把我当做妻子去尊重。
甚至让我觉得,我只是他的一件物品,没有思想,没有理智,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更不可以抗拒。
“我不想做你的助理。”
周琛言脸色一沉,倒也没有生气,还慢条斯理的,格外好脾气的问,“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回设计部。”
“哪怕那里的人对你并不友善,哪怕你离开之前还有人对你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我心里一寒。
他人不在设计部,可设计部发生的事情,他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多么可怕。
我所有的一举一动和经历的事情都被他看在眼里。
“就算是这样,我也仍然喜欢设计部的氛围,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更不是除了好人就只有坏人。”
人和人之间总是会有矛盾。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周琛言微微颔首,“你倒是想得蛮开的,对方怎么说你都不介意,脾气好的离谱。”
我觉得他对这两句话有点歧义,像是在讽刺,正准备反驳,他忽然又话锋一转。
“那怎么在我面前,脾气就变得这么大了?”
他探究的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近些日子和他剑拔弩张习惯了,却忘了,周琛言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能憋到现在才质问我,飞蛋没让我觉得松了口气,甚至觉得他更加可怕。
也许在我不经意的时候,他都在暗中观察我。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我浑身发寒。
我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我早就和你说过离婚,一段已经破裂的婚姻感情,你还想让我怎样?”
“什么时候破裂了?”
他忽然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一步又一步向我靠近。
压迫感渐渐倾覆而来。
我怀里抱着箱子,竭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后退的冲动,“难不成我们还是什么感情和谐的恩爱夫妻吗?”
这句话说出来。
我自己都感觉讽刺。
周琛言却想了想,说,“只要你不任性胡闹,不一定要坚持离婚,我们的婚姻感情就是和谐的。”
太好笑了。
我忍不住反问,“你觉得是我在任性胡闹?”
“难道不是吗?”
我看着他略带困惑的脸,终于明白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理解过我的心情。
他根本不明白我在意什么。
又或者他是明白的,以他的聪慧,上千万甚至上亿的项目,他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谈下来。
他明白那么多,会不明白我为什么非要离婚吗!
老生常谈,这种话题,我不愿意再聊,淡淡道,“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只想回设计部继续工作。”
周琛言一口否决,“不可能。”
我难以忍受的皱起眉,“我在设计部待了这么久,和大家都熟悉了,忽然给我更换岗位,我并不习惯。”
“你最初去设计部的时候,不也是新人入职场,慢慢就会习惯的。”周琛言不以为意。
他看了一眼我怀里的箱子,一只手夺过放在茶几上。
“总抱着它,沉不沉。”
我就像是被抢了宝贝似的,一把夺回箱子抱在怀里,“我的工作岗位在哪?”
既然不能拒绝,那我也只能接受。
周琛言眯着眼睛看我,“箱子里有什么?”
“我的私人用品。”
我刻意加重私人二字的语气。
周琛言微微勾唇,冷笑,“我不能看的私人物品?”
“是。”
他不能让别人看的东西也很多,我从来不会强硬去翻。
然而下一秒,他将我手里的箱子拿走了。
我立刻回去抢。
他却故意将箱子抬高,他的个子本来就比我高,箱子抬高后,我就算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在他面前上蹿下跳,像个小丑。
我气恼不已,“还给我!”
“我是你老公,看看这箱子里有什么东西不过分吧。”
他嘴上这样说着,手已经去打开箱子。
我气得浑身发抖。
趁着他不注意一把抓住箱子往后猛的一拽,可他并没有松手箱子,就这样被我们两个扯坏。
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
镜子,化妆品,口红,还有桌面上的一些小摆件和我常用的水杯等物品散落一地。
水杯直接摔碎了。
周琛言微微皱眉,“我就看看,你抢什么?”
“我说了,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我气的眼睛都红了。
人简直是听不懂人话!
可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他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里面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就可以让别人看,更何况我们是夫妻,你的东西也是我的,我看看有什么不行?”
他眯了眯眼,忽然钳住我的下巴,将我扯到他面前,我刚一挣扎,他的另一只手箍住我的腰,深邃幽暗的眼神危险至极。
“还是说,你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