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每踏出的一步，便代表着有数十名妖修的生命，消亡在他的剑气之下。
在牛头山这些妖兵儿郎的眼中，余姚宛若死神。
恐惧，无尽的恐惧，迎上了他们的心头，心中唯一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逃的越远越好，他们也正是这么做的，一瞬间，剩余的数十名妖兵，全部逃散。
“回来，回来，不准逃。”眼见一众妖兵儿郎不战而逃，一名牛属妖将大怒，举起一把石斧，就砍在了身边欲要逃跑的妖兵的头颅之上，那名妖兵的头颅应声落下。
可是，如今大局已定，他又能砍杀几名！
很快，残存的数十名妖兵，便已经全部逃散，而余姚的身前，也只剩下了三名牛属妖将，修为最高的，便是那名手持石斧的妖将，距离大妖境界也仅差了一步。
余姚抬起头，目光扫过对方三妖，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是想不起来，许是曾经见过，但是又没有什么交集。
或许吧，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青色的剑光已然穿透了他们的身躯。
这场一面倒的屠杀，结束了。
余姚看了看满地的疮痍，又看了看怀中的狼大。
“无敌，你说他们是不是傻，为什么不逃，我本来没想伤害他们的。”
“无敌，你觉得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冷血了，以我现在的能力，属实有些欺负他们了。”
“无敌，我其实有点欣赏他们赴死的勇气的。”
余姚像是在问狼大，但更像是喃喃自语，因为，他终究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哎。”
余姚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眼神中又闪过一丝坚毅。
“罢了，立场不同，杀了便杀了，12年前，又有谁曾心疼过你们。”
“嗷呜。”像是在回应余姚一般，狼大这一次，发出了一声嚎叫，只是他的眼神中，仍然无一丝的灵性。
这时，余姚身上气息出现了一丝转变，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气息，与当年觉醒不屈道心时很像，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
金色的涟漪浮现，那是余姚的不屈道心之力，还是如往常一般，但是又有些不同，这金色的涟漪，虽仍然浑厚的如实质一般，却似乎不再那么纯粹。
就好像一片金茧之中，出现了一小片杂色，那是一抹银色。
余姚感受到自身道心之力的变化，眉头微蹙。其实，他早便发现了自己道心产生了变化，那是在知道南宫倩便是指使庶务殿的妖王杀他夺取魔灵芝的背后之人的时候。
那时，他便已经感知到自己的不屈道心，出了问题，只是那时，变化还尚不明显。
而如今，这个变化越来越大，甚至连显性化的金色涟漪，也发生了变化。
余姚自己也不知道，这变化，是好还是坏。
......
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余姚抬头望天。
牛头山的上空，凌空站立着一位中年男子，身披银色狼皮。
银色狼皮之上，竟然残留着丝丝妖王威压，显然，这是从一名妖王境界的狼妖身上，剥开的狼皮。
“妖王初期境界的化形妖王，你是牛犇？”余姚率先开口问道。
牛犇妖王没有回答余姚，他的目光，面无表情的扫过下方的牛头山，已然毫无生机的牛头山，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直到，下一刻。
他亲眼看到了跌落在牛头山山峰之间的，亲父牛云、亲子牛羽的尸身，牛犇的脸色变得铁青，青筋暴露，怒不可言。
“是你杀了他们？”牛犇妖王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他也在努力的压制着自己。
余姚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好。好。好！”牛犇妖王一连叫了三个好字。
“既然如此，你便为他们陪葬吧。”
妖王之威，全力迸发，一道巨大的、古朴的莽牛虚影，出现在牛犇妖王的身后。
其上的威势之强，比之牛云施展的妖王法旨之中封印的“青牛法相”，在威势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天差地别。
作为南疆山脉外围的青牛一族，传言他们，有着一丝太古莽牛的血脉。
他们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平庸之辈，只有极少部分的天才，会觉醒青牛法相作为天赋神通，而这些天才，在进阶妖王之后，可以通过对太古莽牛画像感悟，凝就太古莽牛法相。
这牛犇身后的虚影，便是他凝就的太古莽牛法相，凭借此法相，在这南疆山脉外围，同阶强者，少有敌手。
他身上的狼皮，便是证明。
余姚望着上方那恐怖的莽牛虚影，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凝重，这莽牛虚影上的威势，让他也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原本余姚以为，牛犇不过是数十年前初入妖王境界的妖王，又生长在这南疆山脉外围，想来也不会太过强盛。
现在看来，是他小觑了。
或许出身不同、机缘不同、传承不同，确实会对修为和战力产生影响。
但是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能修炼到妖王境界的，又有哪个是真的平庸之辈。
“法相出击。”牛犇大喝一声，太古莽牛法相，直奔余姚而去。
余姚连忙施展不屈道心之力，金色涟漪瞬间将狼大包裹住，带离到了安全之地。
而余姚自己，却是手持青鲤剑，主动迎了上去。
他曾多次被妖王追杀，这一次，他不想逃了。
这一次，他要以力破局！
斩妖剑招施展而出，无形场域先行，笼罩住那驰骋而来的太古莽牛法相，法相的速度也为之一缓。
可惜，仅是片刻，太古莽牛法相便恢复了正常。
青鲤剑，剑身之上，剑气风暴璀璨，迎风而涨，而后凝聚成一体，显然已经到了剑气化形的地步。
而后，一条青背大鲤鱼与太古莽牛法相碰撞在了一起。
剧烈的碰撞，强大的法力波动，使得牛头山地动山摇。
山峰崩塌。
细细看去，那条青背大鲤鱼，与余姚本体，倒是也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短暂的僵持之后，剑气化形的青背大鲤鱼，开始消散。
露出了被阻挡住身形的，太古莽牛法相虚影，法相虚影之上，布满着无数道深厚的剑痕。
这一招对决，是余姚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