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思义脸上浓郁的笑容,让大壮心里一惊。
这般,是有大事要发生,他很少见自家少爷露出这样表情,遇到对手了吗?
果然。
听到卢思义接下的吩咐,大壮不由给邳国的将领默哀起来。
不多时,卢思义这边的斥候从土墙上跳下,消失在夜色里。
趁这个机会,卢思义补了一觉。
申时。
邳国这边开始生火做饭,要让卢国的贱民吃上顿饱饭,毕竟攻城需要些力气。
将领们习惯性的也到起床之时。
巡逻士兵也到了要入队伍的时候,天即将亮起,他们手中的火把火焰小了下来,也不需再轮值。
远处四里开外,就这时火光冲天而起。
照亮半边天空。
什么情况?
那后方可是有一万邳国后勤部队,掌管辎重的,怎地出现了火光。
此时听到传来的声音,才明白。
粮草燃起了火。
灭火。
将军急忙下达命令。
四里,一刻钟的路程。
主力抽掉五成,带领卢国贱民快速回撤灭火。
卢思义眼观城前五百米开外,少了一半人马,剩余有二十多万。
城门开。
此时天色还没亮。
杀喊震天。
大壮带领众人,三万人马冲了出来。
邳国军队,这边。
怎会想到对方会主动出击,还是夜间。
明白过来急忙组织防御。
就此时一轮带火的箭矢飞了过来。
邳国组建的这些卢国平民还没等反应过来,火箭已经落下。
顿时有人身上着火。
秋风呼啸。
穿的本来就厚,落在身上的火箭,直接燃烧起来。
一轮火箭过后,他们看对面看得更加清楚,接着就是木箭也射了过去,一波接着一波。就算无法杀敌,落在头上,脸上也能伤了对方。
这些人没有受过正规训练,自是慌乱,刚胜任的伍长、十长,邳国老兵伍长提升为的百夫长也不起作用。
队伍瞬间大乱。
卢国子民不杀卢国子民,不存在的。
这些可都是卢相的食邑,拿着锄头、镰刀、扁担。
冲入进去就是一通乱杀。
前方队伍大乱,踩踏不断。
后方想要逃跑,被监军斩杀。
鼓声也响了起来,冲锋。
这些人自是懂得。
如何冲。
前方火光一片,引起的火光越来越大。
二十多万大军,几千人身上着火,有的迷失方向,向队伍里面冲去,加上对方的箭矢攻击,瞬间抱头惨叫,接着燃上火光。
大壮这边领头冲锋,劈开一条道路。
凡是能够站立的,迎接他们的不是锄头就是镰刀。
喊杀声、惨叫声、风声、鼓声在这战场之上充斥着。
也不知这风声是为谁悲歌。
对方不过三万人马,然邳国这方精锐至少有五千余人带领着二十多万人却是溃不成军。
他们不知的是,卢府这三万食邑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闲时为农,战时为兵,卢相一腔热血为卢国,自是有长远考虑。
随之火光升腾,邳国这边将领看清局势,直接鸣金收兵。
听到这般声音,后面监军不再斩杀逃跑贱民,让他们向后撤了下来。
然,大壮这边带领食邑大军,持续攻击,没有丝毫要退的打算。
誓要杀穿对方不可。
这是精锐。
邳国将领看了明白,对方根本不是什么食邑,就是卢国精锐。
大惊。
此时已经鸣金,顾不得其它,只能退后,重整旗鼓。
只要跟后方的大军汇合一处,胜算还是有的。
由于大军慌乱,后方回来的斥候,邳国将领亲卫不疑有他,让靠近过来。
对方所言。
让众人惊了片刻。
他们的粮草竟是被全部烧了。
就是这惊骇功夫,斥候鬼魅般,冲了上去,击杀一个亲卫的同时,擒住了对方将领。
变化之快,难以置信。
将军:“杀。”
亲卫:“将军!”
将军:“吾之尊严,不容践踏。”
说着将军就要上前抹脖子,甚是刚烈。
亲卫们一个个睁大眼睛。
这斥候,一掌斩在对方脖子大动脉上,让对方晕死过去。
斥候:“放下武器,饶你们主将不死。”
这些亲卫一个个傻了眼,若是将军死了,他们难以活得下去,军规使然。
“放了将军。”
亲卫大吼,无数弓箭手对准斥候。
斥侯冷笑一声,与大壮如出一辙,火光下,散发寒光的刀刃在将军脖子上轻轻一划。
“给尔等三个呼吸时间考虑,再不放下,就拿你们主将的头颅当个摆件吧。”
斥候不畏死亡。
亲卫们有受不了这般压力的急忙喊:“放下武器。”
主将台被控,下方无人指挥,若是纯邳国兵卒,就算是五千人,面对大壮所带食邑兵力也是有一战之力,然他们队伍太杂。
此刻喊杀声中,响起:“降者不杀。”
卢国这些平民自是不想死的,也没有任何战意,一个个跪了下来。
后方扑火的邳国大军,没能抢救出来一丝粮草,前方鸣金收兵,他们自知是败了,此刻想要支援也需一刻钟的时间。
让这般急行军,加之卢国平民跟本就没秩序可言,有的已经没了力气,倒在地上。
同时这方主将自认是卢国来了大军,不然二十多万军队怎会溃败,并未支援,而是向后退了十里,重新整顿方阵,形成防御阵型。
大壮这边,降军十四万有余,死伤五万有余。
大壮带着的食邑,死伤两千有余。
卢思义对这一战果,并不满意。
捕获的邳国兵卒有三千有余,其余战死在沙场之上。
邳国,俘虏,千夫长、百夫长,十长,伍长被集中到一起,卸掉兵器,上了绳索。
其他十四万人怎么处理。
一个处理不好就是莫大隐患。
卢国平民被分了出来。
卢思义此刻也不隐藏,站在土城楼最高处,开启了他的演讲模式。
声泪俱下。
若不是该死的邳国与倭人,他们又怎会妻离子散父母分离。
只恨自己能力有限,保护的不知是谁的父母,谁的妻子儿女,他已经尽了全力。
已经把那些父母、妻子、儿女安排到了新的住处。
若是守不住这土城,等下次邳国之人,攻城,那么这些父母,妻子儿女免不了被邳国人糟蹋残害。
愿意守护他们的出列,向左广场,誓死与侵犯他们领土之人一战,守护背后的亲人。
不愿者,觉得自己父母,妻子儿女不会在背后的,城门打开,可自行离去。
此刻这城门就打开着。
望去,外面有食邑兵在忙碌着,一具具尸体堆积如山。
哪里有人愿意离开,此刻离开只怕一死。
有人抱有希望,选择左边,有人留在原地,自是不信他们父母妻儿能够逃到这边的,亦是不想要上战场。
站在最高处的卢思义,粗略估算,留在左边的有八万余人。
还有六万余人,在原地不动,此事颇为难办了。
全部杀了自是不可能的,有损卢家名望。
不由内心叹息一声:“若,程昱在此,就不用这般作难。”
随后,卢思义下令做饭,先让左广场的人吃上饱食,准备迎接战争。
同时,卢府食邑兵任伍长,一人携带五人,说是携带,自有看管之意,也统计了他们的姓名。
卢府食邑面色红润,气血充足;自不是这些面色蜡黄之人能够比拟,一人带五人,还有多余。
那些看有吃食,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摇摆不定的人,想要上左广场走来。
在食物的诱引下,大多还是要放弃自身执念的,再者他们也无什么执念,活着就好。
却是被卢府食邑拦了下来。
只听卢思义的声音再次响起。
“诸位,不必为了一口食物改变主意。我也不会为难尔等。”
“尔等都是卢国子民,我自不会区别对待,他们有食物吃,尔等自是有的。”
“遵从心意,莫要失了本心。”
“尔等自是认为,父母妻儿不在此处,若是这般,加入战斗,违了本心;我亦过意不去,成了真小人,流传出去,被人耻骂是小,坏了我卢府的名声是大。”
听到卢思义这般所言,有些人反应过来,难道这是卢相封地,此子是卢相什么人不成?
他们只是听命行事,驱逐而来,让攻打哪里就攻打哪里,具体什么地方他们是不知的。
这般听来,迷迷糊糊似是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