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正在给季火旺的脸涂抹镇痛消肿的药膏,见他突然乱动,忙小声提醒道:“季大人,先不要乱动。”
“哦,好!”季火旺乖乖地保持着僵直状态,等太医上药。
【这个雪妃不一般的狠毒,之前在西凉国的时候就给太子下过一次毒,在回京的路上,又给太子下了好几次毒,直接导致这种毒的真正解药,对太子根本无用了。现在雪妃的这个香包,说白了,就是与皇后昨天给太子下的那种猛药一样,只能起到一时催情的作用。】
【啊?那太子以后要想变成正常男人,只能靠这种药物来维持了?岂不是和他爹老皇帝一样。】
【他比他爹更惨,他已经被毒伤了根本,断子绝孙了。】
听得这心声,皇帝直接气得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他那般卓绝的太子啊,以后真的不会再有子嗣了吗?
“把这个贱人的头皮扒了!”皇帝震怒,气喘地下令。
之前持刀的侍卫再次上前,雪妃吓坏了,连忙叩头求饶:“陛下,我已经交出了解药,陛下,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饶你?”皇帝完全气疯,抓起旁边的茶杯就重重地朝着下面跪着的雪妃砸去。
雪妃头被砸中,痛意猛地袭卷,她急忙捂着头,满眼惊恐地看向陛下。
此刻,她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就在侍卫的刀再次无情地要划下来时,雪妃惊慌大叫:“陛下,若我死了,殿下的毒就永远没法解了。”
“什么意思?”皇后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雪妃的面前:“这个香包不就是解药吗?”
雪妃跪在地上,头被茶杯砸破,血顺着她那张凄丽的脸往下流。
“娘娘,你觉得我会傻到真把解药交出来吗?。”雪妃瞟了一眼拿刀的侍卫:“一找到香包,就要扒了我的头皮,陛下言而无信,根本不会放过我。”
皇后又恨又急,强压住要掐死这贱人的冲动:“雪妃,你把真解药交出来,本宫保证,定会求陛下饶你一命。”
“你求有用吗?”雪妃看向高座上的皇帝。
皇帝此刻头痛得厉害,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要不是他强撑着,早就倒下了。
【统子,你不是说太子中毒太深,真正的解药对他也无用了吗?】
【是啊,这个雪妃明显就是用这个要挟皇上,想让皇上放她一命。】
“陛下,只要雪妃交出了真正的解药,就饶她一命吧!”皇后心急地向皇上求着情,此刻她只想雪妃能真的交出解药来。
皇后抬手揉着突突直疼的太阳穴。
根本就无解药可解了。
还要什么解药!
“季火旺,这个贱人就交给你了,你来处置,能逼问出解药,你就是头功一件,朕必有重赏!”皇帝心境动荡,这比当年他得知母后建议父皇废除他这个太子时,还具毁灭性伤害。
他是一刻也无法再待下去,多看雪妃这个贱人一眼,就成倍地心如刀割,悔不当初。
一切皆是自己这个做父皇的引狼入室,害了太子。
皇帝说完,不等皇后反应过来,就疾步往外走。
“陛下,陛下,这怎么能交给季火旺来处置?”皇后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要追出去。
皇帝停下脚步,怒声厉喝:“不要跟着朕!”
他烦透了,现在连着这个皇后也厌烦得紧。
太子此时起身走了过来,皇上眼角余光发现太子靠近,心头如同被炸一般。
头一次,他这个拥有着至高无上权势的皇帝,面对这个绝对优秀的儿子时,竟然特别的心虚。
“父皇,儿臣送你。”太子平静的说道。
皇上点头:“好!”
太子离开时,经过季火旺身边,提醒道:“挨了打,要知道打回来!”
“啊?”季火旺没明白。
【太子殿下应该是说雪妃打了你的脸,你也要打回来。】
【那当然,这两巴掌必须打回来。】
皇帝父子俩走出皇后的寝宫,外面宫道上灯火辉煌。
太子率先道:“父皇,儿臣本就志不在男女之事上,如此这般,儿子反而轻松。”
皇帝知道太子这是安慰他,心头一下子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酸涩得很。
因为他从小不被自己的母后所喜,所以他有了太子后,就一直带在身边,亲自养育。
太子也特别的出色,从未让他这个父亲失望过。
可太子越这样懂事,越让他这个父亲现在无地自容。
是他害了太子!
“儿臣也不喜小孩,孩子的哭闹声只会让儿臣抓狂。”太子继续说着。
但他却觉得越说,父皇的脸色越难看。
太子没办法,只能放出狠招:“其实儿臣早就知道雪妃给儿臣下毒一事,当初也是儿臣自愿喝下。”
“什么?”皇帝被这话刺激得几乎是狂吼出口:“太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太子看父皇终于有所反应,为了让父皇心头好受一些,不那么自责,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瞎编。
“当初,儿臣是有意要留在战场,不管需要多少时间,儿臣都只想统一整个大夏。可是父皇却偏偏要召儿子回京娶妻生子,后来更是以病重,骗儿臣回京。所以儿臣没办法,只能将计就计,喝下了雪妃下的毒药。”
“不可能,不可能,你故意骗父皇的,对不对?”皇帝大受打击,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然是心甘情愿中毒。
“父皇,儿臣有罪,求父皇重罚!”太子停下脚步,重重俯下身,向皇上请罪。
之前他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为的就是不让父皇过于自责。
皇上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儿子,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个儿子好生陌生。
明明是他一手带大,为何会在心头生出这么可怕的念头,服下会断子绝孙的毒,难道就是为了来报复他这个父皇,报复他没把他留在战场?
皇帝气急,抬手一巴掌想打太子。
但手举过头顶时,他还是停住了。
皇帝失望至极,猛地甩袖,愤然离去。
太子看父皇离去的背影,现在除了气愤,估计父皇已经不再自责了。
这样才好,父皇就不会不知如何面对他这个儿子。
凤仪宫。
突然接到圣令的季火旺看了看瞪着她的皇后娘娘,再看向跪在地上,满脸是血的雪妃。
“娘娘,那条鱼的事,不知可否请娘娘稍后再处置,容臣现在先把这个罪妃带下去审问。”
提起那条鱼,皇后顿觉无地自容。
她堂堂皇后,竟这般愚不可及,屡屡被雪妃利用而不自知,今日还险些听信雪妃的怂恿杀了唯一知道雪妃真面目的季大人!
皇后哑着嗓音,为难地开口道:“季大人,一条鱼而已,你切莫介怀!”
“谢娘娘大恩!”季火旺指了指地上的雪妃:“那臣现在就把这个雪妃带下去审问。”
“不用,你就在这里审问,本宫和你一起。”皇后此时哪还能信得过别人。
她想自己亲自逼雪妃说出实情。
“好!”季火旺点头:“只是娘娘千万不要被臣吓到了。”
“不会!”皇后刚刚都亲眼看着侍卫拔那个老嬷嬷的头皮,那般的血腥残忍,她也并没有被吓到。
她不觉得季火旺能做出什么比刚刚还要吓人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