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是叶溪亭摔在地上的声音。
地窖里的姑娘都不由自主的都看向了她。
叶溪亭尴尬的想挠头,结果感觉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捆住,她只好先环顾四周,推测现在的处境。
这地窖只有上方有一个出口,她自己割了绳子轻功上去倒是可行,可其他姑娘却走不了。
她以一个非常滑稽的姿势膝行到看起来较为沉稳的三名女子中间。
“姐姐们,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啊?”叶溪亭笑了笑,使自己尽量看起来比较和善。
“谁知道?平民百姓,无权无势,他们自然是想抓就抓了。”一位面容朴素,一脸死气,看起来大约二十岁的姑娘回答。
另一位姑娘搭腔,声音冷厉:“是啊,抓我们这种人还需要理由吗?”
叶溪亭无言,这里的百姓,对朝廷,对南流国,很失望。
最角落的粉衣女子抽噎道:“我爹还是主动把我卖给他们的呜呜呜呜……”
众人都沉默了。
叶溪亭暴跳如雷:“这王法何在!买卖人口!等出去了我定要你爹认罪伏法!”
“要是花将军在,定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密闭狭小的环境里,虽然那位说话的姑娘很小声,但还是被大家听得一清二楚。
“嘘!不许提!这是禁词!”另外一个姑娘低声警告。
“姐姐我要说我就要说!反正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是死,我们生在这长在这,难道远在天边的皇帝还比我们还了解花将军吗!”
“难道他会谋反吗!”
最后一句她是吼出来的。
这时的叶溪亭只能看着,对于别人的苦难与困惑,她没有经历过,所以她说不上话,也安慰不了人。
这件事,让地窖里的气氛变得诡异,没一个人再说话,叶溪亭是也什么都没问到。
约莫着一个时辰后,从地窖上方放下一截梯子。
梯子上下来两位端着篮子,面容不善男人。
篮子里是看起来没什么食欲的饼。
没有一个姑娘上前,她们缩在角落里,怯怯的看着他们。
“你们快吃啊!”
“是啊,不饿吗?”
那两男人一唱一和,走向最小的粉衣姑娘。
粉衣姑娘努力让自己气势不输,但却还是害怕的流了泪。
叶溪亭懒懒散散开口:“你们长得有点贼眉鼠眼,看见你们不吐出来都是我忍耐力好,还吃饭呢?”
那个为花羡竹说话的妹妹也小声讽刺道:“打不赢强的,就只会在我们身上找找存在感……”
他俩脚步一顿,看向叶溪亭的方向。
叶溪亭不屑的看着他俩。
“贱蹄子,我打死你!”
其中一个挥着鞭子朝叶溪亭打来。
她滚了一圈,鞭子抽在了地上,就算是双手双脚被捆住,叶溪亭的反应力对付这种三脚猫功夫还是绰绰有余。
几鞭都落空了,那男人本来就瘦小,这几下搞的他气喘吁吁的,一个不注意,叶溪亭顶着铁头就朝他撞去,男人下盘不稳,倒在地上。叶溪亭角度算的刚刚好,男人的头磕在墙角,流了许多血。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叶溪亭对着那个男人,毫无畏惧:“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看你们大当家会不会杀了你。”
另一个男人害怕牵连到自己,连忙拉住同伴把人带走了。
“得亏是捆着,要是不捆,我们两人都得被打死!”
上去的时候,那个男人给被打的那个男人蛐蛐叶溪亭。
直到男人们离开,才有人偷偷摸过去去拿饼。
听刚刚那个粉衣姑娘说,大家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可每个人都不争抢,一个人只拿一个。
地窖里就叶溪亭的手脚被捆着,正巧她也不饿,就继续缩在一旁。
她的眼前出现一只白皙的手,手上拿着那个毫无食欲的个饼。
叶溪亭抬眼望去。
黑漆漆的地窖只有上方的出口有光亮,光散落在这双手的主人身上。
这位姑娘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一身白衣也是一尘不染,乌黑的青丝柔顺,没有绾发,她没有什么表情,瑞凤眼下的一颗泪痣添了一分清冷。
“……”
“……谢谢,我没饿,你吃吧。”
眼神对视上的瞬间,叶溪亭愣了神,她觉得这位白衣女子好像祭坛上雌雄莫辩神秘莫测清冷纯洁的月神。
甚至,她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
“……”
两人的沉默。
那白衣女子没有勉强,坐在她旁边,自顾自的啃起饼来。
叶溪亭看着她,打算探探消息,问道:“姐姐你是怎么被抓的啊?”
她不说话。
叶溪亭继续问:“那姐姐你的名字是什么啊?”
她继续不说话。
叶溪亭不信邪了,这天底下还没有她聊不了的天!
叶溪亭不死心:“姐姐你家住哪里啊?今年多大?”
她转过来,盯着叶溪亭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
这确实聊不了……
叶溪亭了然,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会说话。”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那姐姐……”叶溪亭不好意思得笑了笑,“你能帮我把绳子割开吗?我腰封里有几枚飞镖,刀口锋利,他们搜身的时候没搜到……你不用担心,那群山匪今晚应该不会来。”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示意叶溪亭转身,自己兢兢业业的去解捆在叶溪亭手上的绳子。
“姐姐找我腰带上的飞镖,会更快。”叶溪亭提议。
白衣女子不回答,继续解绳子上的疙瘩。
叶溪亭也不强迫人家,静静等待人家把自己手上的绳子解开。
白衣女子解完叶溪亭手上的绳子,就离她远了一些,生怕叶溪亭再要求一些奇葩的事,问一些奇葩的问题。
“谢谢姐姐。”
叶溪亭也不气恼,解放双手的她连忙摸出腰封里藏着飞镖,把捆自己脚上的绳子也给割了。
四肢属于自己支配的感觉,太爽了!
地窖上方的出口没有封顶,有两个人守着。
她想着在州牧府上的镖师们和正在策马狂奔的寒轻,心想今晚必须主动出击。
这山匪敢在北卞城里大肆抢掠,肯定有白道的关系,去官府找官兵,根本不大可能成功。
难不成又要麻烦北卞军队?
擒贼先擒王,要不把大当家给杀了?
叶溪亭想到自己大姐,要是叶慕兰在就好了,她俩配合,解决这件事简直易如反掌啊。
要不先睡一觉?等到大家都睡着了,自己再出发也好,减少骚乱。
今日先把地形摸清楚,明日才好做打算。
叶溪亭闭眼假寐,直到身边传来阵阵平稳的呼吸声,她微微睁眼,打量周围环境,那个粉衣姑娘缩成一坨,两个吵架的姐姐妹妹还是依偎在一起。
唯独不见那位白衣女子。
叶溪亭有些疑惑,谁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
她变得警惕起来,将腰封里的飞镖捏在手上,运用轻功,离开了地窖。
她暗器还没扎出去,就发现守门的两位壮汉倒在地上。
谁干的?
有谁快她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