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棠,你胡说八道什么?”
蒋欢睁大了眼睛,脸色瞬间涨红,不过即便是在生气,眉宇间依旧有种不寻常的媚态。
我凑近她,敏锐地嗅到一股熟悉的颜料,同时还有股不太正常的腥味儿。
“味道这么重,是用不干净的东西纹身了吗?”我狐疑道。
听到我的话,蒋欢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语气立马尖锐起来。
“我他妈生理期,宋引棠,你少在这里神神叨叨的乱放屁!”
“是么,随便你好了,只是别连累大家就好。”
“神经病!”
我瞥她一眼,蒋欢眼中掠过一丝惊慌,沉下脸出去了。
沈画画在边上佯装玩手机,见蒋欢走了,立马拍我床沿。
“棠棠,你怎么知道蒋欢纹身了?”她很好奇。
“所以她真的纹了,对吧?”我皱眉。
“嘘!我也是昨晚无意中看到的。”沈画画小声说。
“纹在哪个位置?”我问。
“嘿嘿……这是人家的秘密。”她尴尬道。
“让我猜猜吧,后腰?还是肚脐下方?”
“咝——牛逼!”
她没有明确回答,却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刚才那些话是真的,蒋欢要有麻烦了,你尽量别跟她有身体接触,如果可能,近段时间最好别回宿舍了。”我认真建议说。
“不是吧?我不回宿舍,我能去哪儿啊,我连个男朋友,甚至连个可以借宿的朋友都没有!只是个纹身而已,不至于吧?”沈画画俨然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淡淡道。
狗头总裁那件事,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剑。
眼下我自身尚且难保,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去管别人。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在联系圈里的朋友,希望能集思广益,帮陆行川找出解决办法。
然而大家的回复,基本上都是统一格式:你都搞不定,我更没办法!
我的心情,也因此越发焦躁,感觉做什么都不顺,最后干脆都睡在工作室里。
偏偏最近的客人里,二货又多,咨询的问题也是让人格外无语。
【客人A】:情侣纹身多少钱?
【我】:您好,请问是什么样的情侣纹身?
【客人A】:你是纹身师你问我?
【我】:小朋友,你多大了?我这边不接受未成年人纹身。
【客人A】:我多大关你屁事?跟你有关系?
我:……
【客人b】:老师能做传统风格的纹身吗?我手臂上想纹个关羽。
【我】:没问题,彩色还是黑灰的?
【客人b】:黑灰色的,关羽温酒斩华佗,应该很酷!
【我】:……
【客人c】:纹个图上这样的多少钱?
【我】:3000左右,包上色。
【客人c】:这也太贵了,老板。这样吧,我陪你睡一次,你帮我把这个图纹了,怎么样?
【我】:抱歉,这个不行……
【客人c】:那你说几次
【我】:……
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保持平常心。
继续,下一个。
【客人d】:你好,老板,我想问下纹身疼不疼?
【我】:您好,疼痛是因人而异,您这边想纹哪个部位?
【客人d】:哪个部位比较疼?大概有多疼?那种疼能让我快乐起来吗?
【客人d】:我是个m。
【我】:……
【客人E】:我在你们这边出差,请问哪里可以找到漂亮小姐?
【我】:我是个纹身师,你tm问我这个?
【客人E】:我觉得你肯定知道。
【我】:……
头疼,世界颠成这样子,干脆毁灭算了!
我扔掉手机,努力想让自己的大脑放空。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它居然又固执的响了。
郁闷片刻后,我把手机从沙发上捡了起来。
很意外,电话居然是沈画画打来的。
我们两个关系不错,但平常私底下基本上没有联系过,我本能地感觉到,这通电话或许跟蒋欢有关。
果然,我的猜想便被证实了。
“棠棠,你什么时候回来?蒋欢好像确实不正常了!频繁换男朋友不说,而且夜里头睡觉还梦游!昨晚一睁眼,发现她蹲我床边直勾勾地看着,吓死人了!”她着急道。
“她人呢?”我冷静道。
“约会去了……还是个大光头男,我看着不像好人!而且,她还带着夏依一起去的,我知道你跟她们两个关系不好,但毕竟是一个宿舍的,能帮一把是一把,你说对不对?”沈画画带着哭腔说。
“行吧,我晚会儿回去。”我思考了会儿说。
夏依跟蒋欢是老乡,两人关系一直比较好。
蒋欢不待见我,夏依也跟着没好脸色。
单是她们两个的话,我实在没兴趣理会。
但是,这件事可能跟那个纹身有关系,那便不得不去看看了。
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还没缓过来时,有人暴躁拍门。
通过监控一看,居然是陆行川和他的几个保镖。
我烦得要命,根本不想耽理他们,索性就躺着没动。
“宋引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狗头男阴恻恻地对着摄像头说。
我僵住,打算继装死。
“宋引棠,我数三声,再不开门我就让人砸门了!一!”
“来了来了!”
可恶,这群披着文明皮肤的土匪!强盗!我一个鲤鱼打挺纵身而起,闪电般出现在了对方面前,并把狗头男请了工作室。
他神情阴冷的可怕,眼睛里好像在往外嗖嗖地掷飞刀。
我连忙倒茶,小心翼送到他面前。
“陆总这么忙,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您好歹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准备准备,您看……店里乱的。”
“别废话,解决办法想出了没?”
“还没呢,您不是给了我两个月时间吗?”
“那是最后期限!”
“是是是,您看,我为这事儿都瘦一圈了,比您还焦虑呢。”
“呵!”
狗头男冷笑一声,竟然凭空从嘴边抽了枝玫瑰出来,并帅气利落地将它扔到了桌子。
“啊,这是什么情况?”我有点懵。
“你问我?!”他气急败坏地又凭空抽了一枝出来。
讲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无懈可击的近景魔术……
“居然是真的,还挺好看。”我拿起来观察了下,又在他的杀人目光中放下。
“今天早上刷牙的时候发现的,只要我把手放在嘴边,就这儿,它就能变出玫瑰!”陆行川咬牙切齿道。
沉默是金。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沉默是最难驳倒的论辩。
沉默之中,自有安定。
“宋此棠,来,给我解释一下!”他一字一顿道。